我掀開毛毯牽起諾夕的一隻手,問道:“怎麼啦,我的夕夕小姐?”
諾夕緊緊皺起眉頭,生怕我不知道她的憂愁似,說道:“你那好兄弟關城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
諾夕認真的點頭道:“剛纔我接到了溫欣給我打開的電話,說他昨天徹夜未歸!”
我不太理解的回道:“徹夜未歸對於關城來說倒也符合他的習性,會不會是跑酒吧喝多瞭然後就隨便找個地方睡了?”
諾夕搖了搖頭道:“這次不同以往!”
我隱約中覺得事情的嚴重性,當即起身道:“爲什麼?”
諾夕輕咬嘴脣道:“可能跟昨天的事情有關係!”
“啥事兒!”
諾夕猶豫了片刻,如實說道:“昨天溫欣跟一個異性朋友見面被關城看見了,回家之後就拌了幾句嘴,最後溫欣一氣之下打了他一巴掌,再然後關城就走了……到現在也沒聯繫上!”
我有些無語的用雙手抹了抹臉,關城的性格我最瞭解,他是一個非常在乎尊嚴的男人,如今被溫欣打了這一巴掌,這事兒一時半會兒倒真的有些棘手了。
見我面露糾結之色,諾夕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憂慮的問我道:“現在該怎麼辦呀,溫欣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可是現在根本聯繫不上關城了呀!”
我較爲煩躁的給自己點上了香菸,吸了一口後對諾夕說道:“待會兒,我儘量去找他,你一會兒去溫欣家裡陪着她,她懷有身孕先穩定住她的情緒最重要!”
“那你確定能找到關城嗎?”
“我儘量試着去找找,到時候咱們再電話聯繫!”
“好吧,那你一定記得找到關城之後第一時間發消息給我哦!”
“行!”
片刻之後,諾夕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取出了一個黑色的小本遞到我的面前,說道:“你的駕駛證你先拿好了,待會兒開我的車出去!”
看着眼前諾夕遞給我的駕駛證,我不禁感嘆,道:“果然還是熟人好辦事兒呀!”
諾夕白了我一眼:“彆嘴貧了,趕緊出發吧!”
……
我與諾夕各自從家中出發,我本打算把她送到溫欣的家中之後再離開,但她卻非堅持讓我先去找到關城,自己則是打了車離開。
開着諾夕的這輛x6,我首先給關城幾個酒吧經常玩的朋友打了電話,但他們卻紛紛表示都沒有在酒吧看見過關城的身影,所以至於酒吧我也不需多跑一趟。
緊接着我去到了一家吉他琴行,到了裡面之後,是一個女生接待的我,詢問道:“先生您好,請問你是需要挑選一把吉他嗎?”
我左右看了看,問道:“你們老闆大偉在不在?”
女生不解的看着我:“您找我們老闆有事兒嗎?”
我如實說道:“我是他的朋友,找他辦點事兒!”
女生點了點頭,隨即很禮貌的朝我笑道:“不好意思哦,大偉哥今天不在,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等他回來我轉達給他也行!”
“那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這個倒不清楚,大偉哥經常性的失蹤,電話也打不通!”
我心中大概已經有了底兒,於是禮貌性的點頭道:“行,這事兒我知道了,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說罷我便直接離開吉他琴行,把目的地直接設在西湖斷橋邊。
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之後,我來到西湖的斷橋邊,這個時候也就下午的三點多鐘左右,氣候溫和,湖邊的垂柳基本上都已經開了葉,一如既往的有很多的遊人。
隔着一段距離我便看到了關城與留着一頭長髮的大偉,大偉是很久之前與關城一起揹着吉他流浪過的獨立音樂人,倆人的關係比較不錯。
停好車子,我便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在距離關城跟大偉倆人十米左右的距離坐了下來,周圍聚集了很多的遊客,關城與大偉二人一人抱着一把吉他,地上還擺着一個琴盒,裡面零零散散的有些零錢在裡面。
吉他的旋律響起,關城戴着耳麥,身旁還立着一個拉箱式的音箱,裡面傳來了關城略帶滄桑的歌聲:“那些不回家的清早又失了眠,又會想起那個夏天,我在這喧囂裡把你尋找,人見人愛的喵小姐,她也像我一樣睡不着,每天也想着如何吃飽,但她的眼神仍是那麼純潔,即使早已感到世間的浮躁,可是再見吧,再見吧喵小姐,能否原諒那個招惹你的少年,別讓靈魂徘徊在那黑夜,我知道你不會迷失雙眼,所以再見吧,再見吧喵小姐,你不會理會我出現過的昨天跟隨那一縷陽光,就能找到最美的世界……”
大偉緊接着唱起了下一段歌詞:“孤獨的人不會走出房間,現在也只是個美麗的謊言,誰能用心去體會這疲倦,詩人爲了大海放棄了一切,可是再見吧,再見吧喵小姐,能否原諒那個招惹你的少年,別讓靈魂徘徊在那黑夜,我知道你不會迷失雙眼,所以再見吧,再見吧喵小姐,你不會理會我出現過的昨天,跟隨那一縷陽光,就能找到最美的世界,可是再見吧,再見吧喵小姐,你是否會記得招惹你的少年,聽說夢裡有個美麗的花園,盛開在你會出現的季節,所以再見吧,再見吧喵小姐,我會帶着微笑站在海的對面,跟隨那一縷陽光,就能找到幸福的瞬間……那些不回家的清早又失了眠,又會想起那個夏天,我在這喧囂裡把你尋找,人見人愛的喵小姐……“
整首歌詞經過他們兩個人的演唱給我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一曲唱完之後,他們二人氣喘吁吁的相視而笑,並坐下身子給自己點上了香菸,遊人不時的朝琴盒中放入零錢,但他們卻猶如看破紅塵般,相互有說有笑聊着什麼。
我本來不想打擾他們之間的氣氛,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執行,起身走到他們的面前,我從自己的錢包中掏出了幾張百元鈔票丟進了地上的琴盒裡。
關城擡頭看着我,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大偉見我到來之後,當即明白了我的來意,於是遞給了我一根香菸,起身收拾好吉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我說道:“你好好勸勸這哥們兒吧,他要騎摩托車去從上海出發去西藏!”
我看了一眼坐在琴盒邊的關城,禮貌性的朝大偉點了點頭,隨後在關城的身邊坐了下來,一直等到大偉離開之後我也沒有開口跟關城提起自己的來意,因爲此刻我能明白他的心境,也不會做出逼他回家的行爲。
就這麼安靜的坐着,指尖的香菸帶着固有的香味飄散在這陰鬱的天氣中,讓這原本該是一片晴天的氣氛變得莫名的糟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