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三個人虞豐年都認識,程智、禿熊,以及被秦檜抓獲、背叛師兄弟的猴子,當初在臨安府都打過交道!
程智和禿熊沒變樣,猴子卻有些慘,右眼淤青着。上次在城門口見到他,他就被秦檜的手下揍得傷痕累累,現在又添了新傷,不知道誰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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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怎麼來到鄂州的?
原來,當初虞豐年帶着鬼臉面具大鬧臨安府衙,趁亂將程智和禿熊拽出包圍圈,並告訴他們周晨星已經逃走,讓他們也快跑,兩人這才匆匆逃走,在城南草垛裡趴了一夜,總算逃過追兵。
第二天一看,全城大街小巷畫影圖形,到處緝拿,也不敢露面,趁天黑爬城逃出臨安。逃出去以後,到幾個據點一看,都被查抄,也不見小師妹周晨星的蹤影。
找不見小師妹就沒辦法像師父周牧交代,所以他們不敢遠離臨安,老在城外轉悠。轉悠了小半個月,既沒有小師妹逃出去的消息,也沒有被抓的消息,暗暗猜想,小師妹可能已經離開了臨安。
這段時間,他們打探出來,猴子落在了丞相府,早已出賣了同門,幾個據點就是猴子供出來並領着秦檜的爪牙前去查抄的。
程智和禿熊怒火中燒,決意在臨開臨安之前除掉猴子,或者將他抓了交給師父問罪。
等慢慢地風聲漸小,倆人找機會返回臨安府,每天在秦檜的府門外踅摸。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恰巧遇到猴子單獨出來辦事,便一路跟蹤,跟到沒人的地方,先一頓暴打,再用麻袋一裝,帶出了臨安府。
猴子爲求活命,百般求饒,將他在丞相府中聽說的一件事情告訴了程智和禿熊。猴子說,據秦檜安插在趙昚府中的歌姬密探顏如畫所報,周晨星已經被趙昚的手下虞豐年送出臨安,去找師父周牧。
禿熊一聽:“怎麼?虞豐年?不就是打傷我的那個人嗎?”
猴子說沒錯,就是他。“不過,這個虞豐年送走周晨星去找周牧,一定另有所圖,因爲他表面上是趙昚的手下,其實是秦檜監視趙昚的眼線。此去找師父周牧,定是認定師父是岳飛一黨,打入師父身邊,然後將師父及弟子徒孫都當成岳飛一黨一網打盡。”
程智和禿熊嚇出一身冷汗,顧不上許多,馬不停蹄離開臨安府,趕奔建康。到那一打聽,師父已經趕奔了鄂州,又一路輾轉來到鄂州。
程智和禿熊與鄂州知府劉洪道熟識。到了鄂州,先找到劉洪道,將猴子所說虞豐年的事情一說,劉洪道很是意外,說跟周晨星一起來的年輕人不叫虞豐年,而是叫年豐虞。
程智和禿熊一琢磨,虞豐年,年豐虞,肯定是一個人,報的是假名字。
劉洪道還是不信:“可能嗎?‘年豐虞’人不錯!救了很多人,又救出三江水寨的智囊苗成樑。”就把以往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程智和禿熊一聽,說要照這麼說,這人確實不錯,就怕他是演戲,跟王剛等人合謀演戲。
劉洪道一聽嚇壞了——“虞豐年已經隨周牧去了三江水寨,若真是秦檜的人,恐怕早已掌握了三江水寨所有的秘密,下一步勢必要通風報信、抄山滅寨。”
程智和禿熊也吃了一驚,連忙通知三江水寨的探馬,讓探馬即可趕奔三江水寨,通知大寨主、周牧和蔡南成等人早作準備,查清楚虞豐年的爲人。
探馬趕回來以後,正好遇到丁大力,丁大力馬上向蔡南成彙報,蔡南成將消息攔下來,打發探馬回鄂州。
蔡南成並沒有向王世信和周牧稟報,也沒有告訴師父周牧,卻決意要借力使力、借題發揮,部署連環計。
程智禿熊押着猴子剛一來到三江水寨,蔡南成就截住他們,帶着他們,點了人馬,先行查抄虞豐年的住所。
到那一看,不見虞豐年,滿屋子一搜查,沒想到這牀底下發現了一個錦盒,打開錦盒,裡面是一顆光滑璀璨的夜明珠。正是秦檜丟失、虞豐年從周晨星哪裡反盜來的。
程智、禿熊、猴子都認識這顆夜明珠,當即確認了虞豐年的身份:“年豐虞”就是虞豐年,虞豐年就是“年豐虞”!
原來這顆夜明珠交給了師妹周晨星,可後來有人從周晨星身邊盜走,而今卻出現在了蔡南成的手裡,這說明他就是那個盜賊,於是認定虞豐年準備帶上夜明珠到秦檜面前邀功領賞!
蔡南成當即下令,全山捉拿虞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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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豐年落入蔡南成的手裡,一切他都明白了。如果早一些將這些事情告訴周牧就好了,也不會給蔡南成留下抓捕自己的把柄。
他心裡倍兒清楚,可嘴上卻在裝糊塗:“大師兄,你爲何抓我?”
蔡南成陰冷一笑:“爲何抓你?五師弟,虞豐年,想必這三個人不用我介紹了吧。”
虞豐年衝程智和禿熊一笑:“不用不用,我都認識。二師兄程智、三師兄禿熊,這位應該就是被秦檜手下抓獲、背叛師門的猴子吧!二師兄、三師兄,五師弟這廂有禮,身上有綁繩,沒辦法磕頭行禮,請兩位師兄原諒。”
程智穩重,沒說什麼,長得人高馬大、像山一樣的禿熊舉着火把湊近觀看:“嘿,虞豐年,還真是你這混蛋!沒想到你竟然還是秦檜的走狗,虧我還拿你當一條好漢。還記得爺爺我嗎?上次你在趙昚府中暗算無常打傷我,這事沒完,有沒有膽量再打一場?你那怪招我想好了破解之法。”
“好啊,三師兄,你要打,放了我,咱們現在就打。”
虞豐年心說,放了我我就跑,被綁着,命運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看來所有的事情他們都已經知道,自己說給周晨星解釋的那些話,全水寨之上,恐怕除了周晨星,誰也不會相信,難以解釋清楚。
而且,自己搶了周晨星,又不讓蔡南成出兵,正好給蔡南成一個抓捕自己的藉口,他絕不會給自己解釋的機會,總之落在他的手裡,沒有好果子吃。
禿熊最瞧不起秦檜的人,大怒,啐了一口虞豐年:“呸!虞豐年,別套近乎,你喊誰三師兄,我是你爺爺!”
虞豐年嘿嘿一笑:“你若是我爺爺,你就是大師兄蔡南成的爺爺,便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叔叔,你承受得起嗎?”
“什麼玩意兒?你什麼時候拜了我師父?大師兄,怎麼回事?”
蔡南成對這個無聊的話題一點都不感興趣,懶得理睬他。他瞪了禿熊一眼說道:“此事回頭再說,你先退到一邊。”
禿熊那麼橫,可挺怕蔡南成,訕訕地退到了一邊,跟程智交頭接耳。
虞豐年繼續裝糊塗:“大師兄,我認識他們,可這跟你抓我有什麼關係?”
蔡南成面色陰沉,嘲諷道:“你倒真沉得住氣!猴子,你當着這些弟兄告訴他,爲什麼抓他,有什麼說什麼,說!”
蔡南成將猴子往虞豐年面前一推。猴子狼狽至極,便衝着衆人吞吞吐吐說道講述了蔡南成的身份。
這些嘍囉兵可炸開了鍋:“什麼?秦檜的走狗?怪不得他不讓出兵!”“我看他整日跟周小姐混在一起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蔡大俠,殺了他!”“蔡將軍,殺了他,殺了他……”
虞豐年心說這下可慘了,百口莫辯。只有周晨星知曉實情,能夠救自己,也不知道蔡南成將她押去了哪裡。
“大師兄!你不要胡來,我不是秦檜的奸細,事情的始末緣由,小師妹周晨星都知道,不信你去問她。”
不提周晨星還好,一提周晨星,蔡南成眼眉倒豎,右手一按繃簧,“嗆啷”一聲,長劍出鞘,蔡南成挺劍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