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豐年出了略州,不去泉州,取道奔鄂州方向!離開鄂州很久了,不知道鄂州知府劉洪道、三江水寨大寨主王世貴、軍師苗成樑如何了,也不知道乾孃李氏身體是否安好。
還有小矬子王無憂,他帶着他的科技館搬去了鄂州三江水寨,不知道現在科研是否順利,沒有自己在身邊,這傢伙是不是又在胡作非爲?
除了這些,此去鄂州最重要的是,要繼續籠絡鄂州兵馬和三江水寨的兵馬、八字軍,以圖大事!
書要簡短,到了鄂州,見到鄂州知府劉洪道,沒把劉洪道樂死。
當即大擺筵宴,爲虞豐年接風洗塵。
“兄弟啊,現在全鄂州都在傳揚你的功業!”
“傳揚我的功業?什麼意思?”
劉洪道說:“那還用說?當然是你殺死誅滅秦檜的事情。鄂州是嶽少保的老地方,這裡的百姓對嶽少保感情最深,你殺了秦檜,鄂州的百姓當然感激你!說句不誇張的話,你站在鄂州大街上喊一聲,我是虞豐年,請你吃飯的排隊排到年底。”
虞豐年笑了,大宋的百姓可真可愛,有恩有義!
“這還不算呢?你來鄂州可曾進了茶館酒肆之類的地方?”
“沒有!”
“你該進去喝杯茶,是個飯的!”
“爲什麼?”
“大的酒肆茶館之中都有說書的唱戲的,他們都在唱你的事蹟。話說英雄虞豐年……哈哈哈哈。”劉洪道學了一句說書人,兀自笑了起來。虞豐年也笑了。照你這麼說,我真該去看一看。聽一聽的。
“那可不?有個地方你也應該去看看——煙花場所,許多文人墨客還編了許多才子佳人的故事。才子不是什麼李白杜牧白居易,換成了你虞豐年,填了許多詞,有首詞怎麼唱的……哎呀,還是別學了,詞彙少兒不宜啊,哈哈……”
虞豐年說:“這麼看來,大哥你沒少去那些地方,連詞都背下來了。”
劉洪道大笑。“我當然要去,我得去聽聽,這些唱詞寫得好不好,對不對,有沒有把虞賢弟的神韻描繪出來,怕他們辱沒賢弟的神采。”
說笑多時,劉洪道問:“賢弟,你來鄂州可曾去了三江水寨?”
虞豐年搖頭:“還不曾去!”
劉洪道說:“三江水寨你也該去看一看的,山江水寨之上立了兩個雕塑。一個是嶽少保,你猜另一個是誰?”
“難道是我?”
“不錯!三江水寨的兩萬弟兄給你立了一個雕塑,紀念你殺了秦檜爲嶽少保報仇!”
“哇,弟兄們擡過擡愛。秦檜是衆矢之的,人人得而誅之。”
“不錯,得而誅之。得而誅之,關鍵是要能‘得’。誰能把秦檜抓住呢,只有你虞賢弟。要我說,三江水寨爲你塑像不爲過!三個多月前,王無憂回到三江水寨,就因爲他是你的四師兄,兄以弟貴,被三江水寨另眼相看,你給王世貴的信中不是說讓他撥付房屋空地,讓王無憂搞什麼‘科技館’嗎,王世貴一下子給了他兩座島,竟長聽到島上有爆炸之聲,這都是賣你的面子。
“我本想在鄂州爲你再塑銅像,你一個,嶽少保一個,往那兒一站器宇軒昂,然後再塑兩個跪像,秦檜一個,王氏一個,跪在你的面前人人唾沫,可是沒機會了。”
虞豐年大笑:“怎麼?我看是大哥你偷懶吧!”
劉洪道笑着擺手:“哪裡哪裡?若能爲你塑像,我何樂而不爲,數百年上千年以後,當歷史傳送你的功業,順便我是那個塑像人。”
虞豐年大笑,問道:“對啊,你爲什麼說你沒有機會呢?”
劉洪道搖頭嘆息,拿出一道聖旨讓虞豐年看,“聖上令我去嶺南赴任,我哪裡還能在鄂州爲你塑像呢?”
虞豐年一愣,接過聖旨一看,可不是嗎,趙構要把劉洪道調去嶺南任知府。
嶺南就是現在的廣東一帶,現在廣東經濟發達,宋朝可不一樣,地處偏遠,生活困苦,去嶺南算是貶謫。歷史上,許多人被貶去嶺南,大多再沒有機會調回來,許多死在任上,要麼死在赴任的路上。
虞豐年說:“大哥,你中獎了?朝廷爲什麼把你貶謫嶺南?”
劉洪道語帶憤恨:“我給官家上了一道奏疏。”
“奏疏?說什麼?”
“說秦檜謀反,坐實陷害嶽少保之實,應該爲嶽少保平反,追封嶽少保官職,恢復岳家滿門自由!奏疏上去,你猜怎麼着?”
虞豐年搖頭苦笑:“這還用猜?趙構聽你的纔怪!”
“爲何,我說的沒有道理嗎?”
“大哥,你怎麼這麼糊塗?同樣的道理我給川陝大帥、少保吳璘說過,今天我再對你講一講。首先我要糾正你,你說秦檜陷害嶽少保,沒錯,他的確給嶽少保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把嶽少保害死在風波亭中,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是秦檜一個人在作孽嗎?
“不是,這種想法是極爲謬誤的,我們的傳統,一貫反貪官不反皇帝,要我說,是皇帝趙構怕岳飛兵強馬壯圖謀不軌,授意秦檜殺害嶽少保,秦檜只是官家的一把刑刀而已。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趙構自己!
“在咱們大宋朝當武官真憋屈,就因爲太祖皇帝武將出身,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奪了柴家的天下,所以自太祖一下,歷任官家,沒有一個皇帝信任武將,他們潛意識裡認定,凡是武將掌權,都有可能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也來個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岳飛之死,說到根本,就是這種意識在作怪。
“大哥,你錯就錯在看不清這一點。你想,現當下,秦檜雖然死了,可趙構還在皇帝寶座上坐着,你上書皇帝給岳飛平反,那不是揭趙構的傷疤?他能高興嗎?那還不得把你貶到嶺南去?”
劉洪道聽了如醍醐灌頂:“怪不得,我只是爲岳家着想,沒想那麼多!”
虞豐年問他:“劉大哥,事到如今,你想怎麼辦?”
“我能怎麼做?聖旨來了,我只得去嶺南赴任!”
虞豐年搖頭:“劉大哥,你今年多大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