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直附和,能說什麼呢,看她爸爸的激動勁,說什麼她爸爸也聽不進去,打電話的意思就是讓他爸爸放心。
掛了電話,我又回到麻子和張麗莎的身邊,她問我說了什麼,我也就如實回答。
“我不走,回去他要我去上學呢,我……那個學校沒辦法上學,你不知道於康有多無恥。”張麗莎搖着頭拒絕。
“多無恥?”麻子問。
“整天欺負我不說,還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只要反抗他就打我。”張麗莎說着,一副恨恨的樣子。
我聳了聳肩,顯得有些淡然,什麼辦法呢?人家爸爸是局長。
“我靠,怎麼對你動手動腳了?他媽的,這個於康沒長記性。”麻子大聲罵着。
“別說了。”我對着麻子說了一句,而後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我也幫不了你,現在我還不是於康的對手,行了,先吃點飯吧。”
我看到前方雪堆裡被掃出來一塊大空地,支着帳篷,是夜市攤。
我們三個人坐下,一人要了一碗砂鍋麪,坐在這裡慢慢吃着。
我看着張麗莎,她很餓的樣子,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你慢點吃,餓死鬼託生啊?”
“我餓,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飯了。”張麗莎回了我一句。
“你就不會吃點飯再來啊。”我小聲嘀咕了一句。
“誰跟你一樣啊?我兜裡就五十一塊錢,本來想吃的,可是想着來清北,車費都要五十,就沒吃了,一塊錢買了瓶礦泉水。”張麗莎含着麪條,含糊不清的說着。
我有點無奈,揉了揉耳朵,這女孩怎麼就這麼犟,說是離家出走,一分錢沒帶就離家出走,等着餓死呢?
不過細細的想一下,或許也對,畢竟那個時候正在氣頭上,上學被欺負放學回家被老爸罵,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意遭遇,能忍住的人也沒有幾個。
“哎,美女,喝一個啊!”突然,一個醉鬼走了上來,拿着酒杯就放在了張麗莎的面前。
這個人是我後面那一桌的一個男人,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他的後面還有兩個人坐在那裡吆喝着。
“我不會喝酒。”張麗莎擡頭看着她,擺手說道。
“我讓你喝你就喝。”這個男的突然抓住了張麗莎的手腕,聲音也高了起來,站在原地晃晃悠悠的說着。
我站了起來,對着這個男人說道:“放手好嗎?”
麻子見我站了起來,也跟着站了起來,站在了這個男人的背後。
“我操,你他媽算什麼東西。”這個男人一愣,音調好像帶着拐彎的給我說着,伸手把酒杯裡的酒潑在了我的臉上。
“我操尼瑪的。”我大怒,對着這個男人的肚子就是一腳。
他喝醉了,重心有點不穩,倒退了兩步,而後撞到了身後的空桌子,當即就倒在了地上。
“我*逼的。”這個男人想站起來,但是地上滑,他蹬了兩下站不起來,乾脆就躺在地上大聲罵着。
“小子,你是誰?”我身後又傳來了聲音,原來是這個男人的同夥發現了情況,一人手裡拎着一個酒瓶,指着我問。
“我是你爺爺。”我大聲罵着。
當即,這兩個人就怒了,拿着酒瓶就衝了上來。
一邊夜市攤的老闆見了,也趕快的上前攔着其中一個人,另外一個人倒是跑着衝了過來。
“我去你媽的。”麻子罵了一聲,揮了揮手,那個男人慘叫了起來。
麻子放飛刀了,飛刀****了這個男人的肩膀上,他腳下一滑也倒在了地上。
被夜市攤老闆攔住的那個人見此,就愣在原地不動了。
我懶得理會這幾個人,拿出錢放在了桌子上叫道:“不用找了,咱們走。”
說完,我拉着張麗莎就走,麻子在後面跟着。
“真他媽的背,還能碰到醉鬼,你吃飽了沒有?”我一邊罵着一邊轉頭問張麗莎。
她紅着臉,我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因爲什麼,也沒有在意,又問:“你吃飽了沒?”
張麗莎搖了搖頭,嚯……我忽然發現張麗莎好能吃,或許是餓了一天的緣故。
沒有其餘的話,我去路邊買了兩桶泡麪和幾根火腿腸,拿着就回家了。
到了家屬院門口和麻子分開,我帶着張麗莎上樓,她只是在身後跟着我,一路上居然沒有說話。
我有點發愣,此時我才注意到我的手居然是拉着她的手呢,怪不得她一直低頭不說話,是害羞了。
我急忙鬆開,說道:“快到了,上去燒點水泡了面吃吃得了,明天再吃,晚上吃太多不消化。”
“嗯。”她輕嚶了一聲,也不說話,點了點頭。
我回到屋裡,讓張麗莎坐在牀上,自己拿着茶壺放在小火爐上燒水,這個小火爐是燒木炭的,我沒有賣燒煤球的那種。
只有我小胳膊高低,木炭我們樓層的西邊多的是,那家人是賣早餐的,他們買的木炭,我正好買了一大包放在樓道里。
我燒着水,坐在火爐旁邊烤着火,從牀底下拿出了兩塊紅薯,放在下面烤着。
“童詡,這就是你家啊?”張麗莎蹲下來問着。
“是啊。”我點了點頭。
“你自己住?”張麗莎又問。
我又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我和我爸爸媽媽一起住,現在剩我自己了,他們都出去打工了,等會你吃了面,我去那邊那個屋子裡睡。”
她哦了一聲,不過又搖了搖頭。
“你搖頭幹什麼?”我看着她,有點費解。
“那屋裡沒火爐吧?那麼冷,你在這兒睡吧,我去那屋。”張麗莎笑着說,我就有點納悶,她還給我客氣。
“沒事,我去找濤子睡,他就在最裡面那間屋子裡,哦,對了。”說着,我拿出錢包,兜裡也沒多少錢,就一千多,拿了一千我遞給張麗莎。
“明天你爸來接你,拿着,回去別給他吵了,不想在那個學校上學就轉個學校,拿着呀。”我看着她說道。
張麗莎沒有借錢,搖着頭說:“我不要你的錢。”
“你又沒錢,拿着。”我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把錢塞進了她的懷裡,我現在對錢沒有一個概念,我爸我媽也隔一段的時間給我打錢,洪峰也給我打錢。
平時吃飯幹什麼的都是濤子他們出錢,我偶爾出一次,他們不讓我出,我卡上到底有多少錢,現在還真的不知道,沒看過,反正沒錢了就取。
“童詡,真的對不起,那天晚上……”
我不等張麗莎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她,我知道她要說什麼。“別說了,沒事,都過去了,現在也沒事嘛,我現在是能力不夠,於康我遲早都得收拾他,這道疤,我記得。”
我摸着右眼左右的痂,惡狠狠的說着。
“童詡,你有女朋友嗎?”張麗莎突然擡着頭問我。
“呃……有啊!”我開口笑了笑。
她顯得有點失落,點了點頭,又問:“你不上學?她沒跟你一起住?”
“誰說的我不上學啊,我是好學生,我在體校上學呢,過了元旦就去,我……我女朋友在安徽呢。”我說出這句話心裡有點苦澀,宛晴已經不是我女朋友了,不過要面兒,撐一下吧。
水燒開了,我把泡麪給張麗莎泡上,自己看着火爐上的紅薯流口水。
冬天不僅僅是我,我們樓層的那個家裡都有一個習慣,買點紅薯和花生,烤着吃,一羣人沒事的時候弄一個鐵大盆放在樓道里,圍在一起聊天打屁。
我的紅薯都不要錢,安靜家在菜市場賣菜的,冬天就是賣紅薯冬瓜白菜蘿蔔之類的,總是拿一些紅薯給我。
一切弄完之後,我來到了林濤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半天他纔開門。
林濤揉着朦朧的睡眼,包着被子站在我的面前。“我操,我以爲是誰,阿飛啊,大半夜不睡覺你幹什麼呢,這麼冷。”
說着,林濤還打了一個哈欠。
“找你睡覺。”我走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你沒點火爐?”林濤迷迷糊糊的問着我,躺在了牀上。
“不是,張麗莎來了,在我屋子裡呢。”我脫了褲子,坐在了林濤的被窩裡,當下他就狼嚎了起來,說我的腳涼。
“張麗莎怎麼來了?”林濤問我。
“誰知道。”我瞌睡了,也懶得告訴林濤具體的事情,就躺在睡覺,林濤也關了燈。
大冬天喜歡懶牀,第二天清早我和林濤在被窩裡抽菸,就是不捨得離開被窩,真冷。
透過窗戶看,雪已經很小了,太陽應該不多時就能出來。
冬天天氣壞,有時候一連下三四天一星期的雪,出來太陽也就那麼兩三天,雪還沒化完就又開始下了,所以地面上很滑。
不過我們這個家屬院的樓一到冬天吃水就困難,水房裡的水管上凍結冰,雖然用乾草綁着,但是必須要用溫水去澆水管,不然不會出水。
我和林濤磨磨嘰嘰的,一直到了十點,張麗莎的爸爸打電話給我說他快到了,我才起牀。
“阿飛,今天天氣不錯,去玩玩,我去找蘇佳,你把張麗莎送走之後就在大門口等我,我帶着蘇佳走的慢。”林濤開口說着。
我點了點頭,穿了衣服,離開了家屬院。
帶着張麗莎在街上吃了早餐,就來到汽車站等着。
張麗莎很不情願的樣子,不過我強行要求她等着,她也不說其他的話。
半個小時後,我看到了張麗莎的爸爸,他來了,看到張麗莎之後就對她一通大罵,我在一邊勸說着,可是沒用,她爸爸就說她不讓人省心如何如何的。
“回去吧,回去吧,別再亂跑了。”我在一邊說着。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走,你走。”張麗莎指着一邊的車,對着她的爸爸大聲說着。
周圍的人也都紛紛側目,不過這些事情經常發生,也都習以爲常而已。
“小詡啊,你勸勸莎莎。”張麗莎的爸爸嘮叨了很久之後,氣也消了,轉頭向我求助。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張麗莎她很強硬。“那要不這樣吧叔,讓麗莎在這玩吧,過了元旦讓她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