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橋村的車每天人都很少,我們四個人坐定之後,小龍就問着我。“阿飛,咱去北橋村幹什麼?”
“找峰叔。”一句話說出來,把大牛想要問的話就噎了回去。
差不多下午一點,我們下車了,從這裡走還要兩個小時的路程達到北橋村。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都快到武城了。”杜義欽跟在我們屁股後面嘟嘟囔囔的說着。
我也懶得理他,這傢伙不是說要跟着我們嗎,行,那就讓他跟着。
我拿出手機,給洪峰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派人來接我們,畢竟這裡到北橋村還有那麼遠,走路要倆小時,開車就快多了。
掛了電話,我在這裡足足等待了半個小時的功夫,洪峰的車纔出現在我的眼前,開車的是阿和。
“飛哥,上車。”阿和沒有下車,對着我擺手說道。
我們也沒說話,紛紛上了車,到北橋村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
進北橋村之後,我就見這裡熱鬧的多了,看來洪峰帶來了不少的人。
車子停在了一處大院門口,我們下車了,這個大院我上次也來過,真沒想到洪峰他們會以這個大院來住。
側面就是洪峰二叔家,不過此時房門緊閉的。
我走進院子,就見院子裡滿滿站着人,都是一些生面孔,我不認識,看到我之後紛紛對着我指指點點的,說我就是阿飛之類的。
我對此很奇怪但沒有多想,阿和倒是帶着我們四個進了大院中間的那個屋子裡。
此時屋裡也滿滿的全是人,以洪峰爲首,杜景天杜豪都在,三叔童凌也在,他們身上多多少少也都傷口。
“小詡來了,來來來,坐我身邊。”洪峰衝着我擺手笑道。
他一叫小詡,周圍的人齊齊將目光投來,我掃視着人羣,並沒有看到我大伯。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童詡,不過這小傢伙有個外號,叫阿飛。”洪峰嘿嘿笑道。
“阿飛,這不是……”聽到阿飛這個外號,所有人都有些驚訝,紛紛轉頭看着其餘的人,我三叔眼睛也瞪得老大,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看着我。
“你們三個也別站着,都坐下吧,咦,你不是……”洪峰突然指着杜義欽狐疑了一聲。
“峰叔好,凌叔好,杜叔好。”杜義欽居然對着洪峰我和三叔還有杜景天紛紛鞠了一躬叫道。
我微微一驚,他居然認識洪峰他們。
“來來來,阿欽,好久沒見了,來坐我身邊。”洪峰又擺了擺手,對着杜義欽招手。
我看着杜義欽,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也是個有背景的人,怪不得會這麼傲。
“峰叔,你們怎麼都受傷了?怎麼回事?”杜義欽看着洪峰問。
洪峰無奈的搖了搖頭,長舒了口氣,說道:“事情也說不清楚,既然碰到你了阿欽,你就幫叔叔一個忙好嗎?”
“峰叔你說吧,就你和我爸的關係,沒問題。”杜義欽很會混人,當下就拍着胸口大聲打着包票。
“阿欽啊,我和你爸已經很久沒聯繫了,當初因爲一點小事,我也沒他的聯繫方式,我現在讓人送你回去,你等着。”說着,洪峰走進了旁邊的屋子。
我感覺他在屋子裡待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出來之後,手裡拿着一封信,遞給了杜義欽。
“阿欽啊,把這個交給你爸爸,峰叔算求你了,你務必讓他看,還有,就說以前是我不對。”洪峰苦澀的笑了笑。
既然事情是這個樣子的,那麼洪峰也就是拉着臉皮的,我理解他。
曾經的事情做的過分,現在有困難了去了找別人,別人一定不會幫忙的,洪峰也算是背水一戰,或許杜義欽的父親答應了,事情會有所轉機。
杜義欽拿着信,對着洪峰點了點頭,說道:“峰叔,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交給我爸。”
“阿和,送阿欽回武城。”洪峰一擺手,阿和就帶着杜義欽出去了。
緊接着,洪峰轉頭看着我,皺了皺眉頭。“你大伯在東屋呢,你去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緊接着出了堂屋進到了東屋。
我打開門簾,就見牀上躺着一人,這個人頭頂放着毛巾,四十五歲左右,滿臉的胡茬,這就是我的大伯,童山。
大伯渾身綁着繃帶,傷得很重,我不由的流淚了。
在我的記憶裡,大伯一輩子就在清北一中不遠處賣着早餐,我也不知道他是混子什麼的,我也沒有想到大伯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只認爲他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
“大伯。”我流着淚來到他的身邊,看着牀上的他。
“小詡啊,我沒事,別哭了,你堂哥還說很久沒見到你了,想你呢。”大伯聲音顫抖的伸手摸着我的臉。
我點了點頭,強顏歡笑。“大伯,等你好了,我就去你家,我也想堂哥了,堂哥還在市裡上班啊?”
“是啊,談了個女朋友,我也見了,挺不錯的,本來還打算說過幾天訂婚,明天開春就結婚呢,咳咳……”說着,大伯咳嗽了起來。
我點着頭,我堂哥,我已經很久沒見了,沒想到還談了個女朋友。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家的親戚我都很少去的,包括姑姑他們,除非是過年過節,一般我都不去,他們除非有事,否則也不會給我打電話,這是我最奇怪的。
這天,我一直陪着大伯,晚上也就趴在大伯的牀邊睡着。
夜裡的蚊子很多,雖然點着蚊香可是蚊子還嗡嗡的亂叫,惹的人心煩意亂。
我睜開朦朧的睡眼,周圍黑洞洞的,不過我卻聽到外面有一個細小的聲音,好像是洪峰的,他在和人通着電話。
正好我也準備撒尿,就慢蹭蹭的走了出去,站在東屋的門口看着黑暗中的那道身影。
“哎,明傑啊,我真不是那個意思,當初也就是……”
“幫幫我好嗎?省裡的人已經攙和進來了,懷三跑到了省外,我也沒有辦法了,手下一堆弟兄。”洪峰無奈的說着。
“明傑,咱都是要面兒的人,我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你就給個面子吧。”
聽着洪峰的話,應該是和杜義欽的父親在通電話,而且聽着這話我覺得杜義欽的父親似乎是不答應這件事情。
我也沒有多想,畢竟這些事情我根本插不上手,就算能插上手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乾脆就去了廁所撒尿。
我方便完之後,洪峰已經不在院子裡了,我也搖了搖頭,回去繼續睡覺。第二天醒來,洗漱吃飯,我和大牛小龍打算回去張莊了,洪峰就讓人開車送我們。
一些的事情這樣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回到張莊之後,我也聽到了消息。
縣城裡來了一次大清理,就在昨天晚上,四區老大換人了,墨展成了中區的大頭目。
林濤最關心他手下的網吧一條街,所以打聽的特別清楚,我實在沒有想到,網吧一條街又落到了小杰的手裡,這個傢伙果然也叛變了,不過這也叫回收利用。
崔學文的位置被王戰勝坐了,而王戰勝的位置居然被阿巖給坐了,方陽的地盤落入他曾經手下的一個人,這些都是叛徒。
其餘的事情我倒是不明朗,只知道四區的老大現在分別是,東區郭翔,南區萬林,西區馮峰,北區羅玉。
這些人我認識兩個,分別是馮峰和羅玉,照理來說他們兩個根本沒有資格上老大的位置,不過反叛的時候我聽說他們兩個首當其衝,被四區的老大看在眼裡。
值得一提,本來四區的老大是洪峰的人,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變成了墨展的人,似乎是一個隱藏的間諜派,這一步棋,不得不說墨展走的有夠巧妙的。
一直在張莊待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來我們都很安生,林濤雖然不甘心,但是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在整個縣城都是別人的地盤。
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等了,如果洪峰能夠說動杜義欽父親的話,應該會有不小的幫助。
我現在想想,杜義欽的爸爸似乎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或許在武城就是老大級別的人物。
大家都休息着,我整天無聊的時候就坐在一起和林濤他們打紙牌,大牛小龍他們倆都是一開學就去上學了,時間就又這樣過了三天……三天來,這十天來,清北的局勢穩定了下來。
我看電視新聞上都報道了,說是死了幾個人,但是都是無名屍體,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我心裡想笑,這不是操蛋麼,械鬥之後都會處理的,這麼大的事情丟出來幾個屍體什麼的,也都是做做樣子,不過我感覺人死的更多。
我覺得已經很幸運了,畢竟我的朋友家人都還安然無恙,倒是沒有什麼事情。
這天下午,我正在和林濤打紙牌,手機就響了,我看着手機上的陌生號碼,一愣一愣的。
“喂。”我接通了電話,開口叫道。
“喂,小詡,我是媽媽,你在哪呢?我回來了,你爸也回來了。”一句話,我身體突然一顫,我爸我媽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我我我在張莊呢,你們在哪呢?”我又開口問道。
“我們還在市裡呢,晚上才能回去縣城裡,不過你峰叔讓我們去北橋村,你明天就過來吧,明天你生日。”老媽這樣說着。
我心裡激動,我媽和我爸都回來了,我當即就點頭說道:“好,我明天就去。”
掛了電話,林濤他們見我這麼激動就笑道:“怎麼了?你媽就給你打個電話,至於嗎?”
“當然至於了,我媽和我爸都回來餓,而且我明天生日,這麼快就二十三號,不是……不都十一月了嗎?”我轉頭看着林濤,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傻啊你,你生日那天忙活的夠多了,我日,咱都給忘記了,你媽和你爸回來是給你補一個聲音,今天十一月八號。”林濤哈哈笑着。
也是,都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我生日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嘿嘿笑了笑,生日不生日的都滾粗,不重要,重要的是爸媽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