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冬去春來又一年。呦呦和蕭沐仁回京第三年, 蕭沐仁這一年二十八歲, 呦呦這一年也已經過了花信年華。他們的兒子蕭靖小名叫和和的,已經七歲半, 女兒蕭清瓷小名叫美美,也兩歲半了。一家人在京城生活了三年,生活就像他們兒女的名字一樣, 和和美美。

和和過完年七歲半, 呦呦準備落實她的關於系統教育的想法。

呦呦前世是師範畢業生是沒錯,也做過兩年的教師,但是在教師行業中, 普遍流傳着這麼一句話,叫“澆了別人的地,旱了自己的田”。大概意思就是做教師的人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學生身上,對自己的孩子關注的不多, 還有一種說法是,教師能管得了學生,因爲他(她)是老師, 但是未必能管得了自己的孩子,因爲是父母。

呦呦雖然對這種話不以爲意, 但是並不打算將和和留在家裡自己教授功課,一來對於這個時代必備的詩書禮易她並不十分精通, 二來對於和和這兒年紀的孩子,集體生活更有利於身心發展。

太學年後開學是在二月二龍擡頭以後,由太學院長主持一個開學典禮, 帶領所有學生拜祭孔子,然後太學裡的各位老師們發表新學年的勉勵鼓勵話語,這纔算是正式開學了。

呦呦本來以爲準備好筆墨文具、領了太學的衣袍、交了束脩以後,就算是正式入學了。蕭沐仁卻告訴她,太學入學並不這麼簡單。

“你回孃家問問就知道了,懷瑾當初入太學的時候,肯定還不只是這樣。聽說要先在太學拜個師父,就是有傳承的那種,琴棋書畫都行。”蕭沐仁坐在呦呦對面,將扒好的一把瓜子仁放到她面前。

“這麼麻煩?”呦呦皺眉,“不是說所有書生都是天子門生,怎麼還要拜太學老師爲師父呢?”這種師生傳承聽起來很古老,好像很多朝代都又這種習俗,但是呦呦卻覺得,這樣實在容易結黨營私。不過她當然不會說出來,只問蕭沐仁覺得和和應該拜那個師傅纔好。

“我沒讀過太學,我也不知道。”蕭沐仁聳聳肩攤攤手,無奈地回答,“你可以去問問懷瑾,他讀了這麼多年的太學,應該知道吧。”

呦呦點頭,說明天會讓懷瑾過來一趟,不過她現在好奇的是爲什麼蕭沐仁沒有上過太學,“不是說官員子女都能去太學嗎?爲什麼你沒去?老安國公沒有替你張羅?”

蕭沐仁搖頭,“官員子女每家只有兩個名額,比如你家,懷宇、懷瑾、懷信都能去太學讀書,主要原因是是因爲岳母,因爲岳母是縣主,雖然沒有封地沒有稅收。”

呦呦回想了一下,是了,當初說到要去太學讀書,懷宇和懷瑾很是謙讓了一番,因爲兩人都想留一個名額給當時還在譚麗娘肚子裡的懷瑾,另外一個名額都希望弟弟(哥哥)去。

幸好太學院長告訴父親說母親是縣主所以也有兩個個子女的名額可以入太學,這才解決了懷宇和懷瑾的入學問題,而且還多出來一個名額,懷瑾和懷宇甚至攛掇着呦呦也去太學,反正有女生班。

可惜呦呦遭受了二十多年應試教育的荼毒,說什麼也不肯再去被束縛,只願意在家看書。

呦呦想了一圈回來發現自己差點被帶跑偏了,趕緊回到正題,問蕭沐仁,“但是你不是老安國公的子女啊,你是他的孫輩,更何況還有你的身世,怎麼連太學都不讓你去呢?”

“對啊,我不是他兒子呀,我只是他名義上的孫子。”蕭沐仁點出呦呦話裡的紕漏,“安國公有三個嫡子兩個庶子,只有兩個嫡子去了太學,長子也就是世子,我名義上的父親,因爲自小身體就不好,所以一直是在家讀書的。”

“那,世子的孩子不能去太學嗎?”呦呦還是很不解。

蕭沐仁想了想,說了四個字,“說來話長。”

“沒事,”呦呦本來歪在靠枕上,聽到這句話立刻來了精神,坐直了身體,“長夜漫漫,我們講故事聽嘛!”

“很想聽?”蕭沐仁問,“有什麼好聽的啊,蕭府的事你不是都知道?”

“知道一點,不多。”呦呦抓着蕭沐仁的手,讓他不要轉移話題,“你別逃避,趕緊說。”

蕭沐仁知道呦呦話裡的意思,告訴他不要逃避那段時光,要學着慢慢接受承受,“總是人生經歷中的一部分。”呦呦曾經這樣跟蕭沐仁說過。

蕭沐仁見呦呦如此想聽,就回想了一下,慢慢跟他說起來,“老安國公的世子叫蕭晨。”

“消、消沉?”呦呦詫異地問,聽聽這名字,這麼消極,難怪英年早逝。

“晨曦的晨。”蕭沐仁解釋了一句,“因爲在早上出生,他還有個庶弟,只比他晚了一個時辰。”

呦呦幾乎是脫口而出,“就一個時辰啊,那那位小妾肯定不甘心。”會不會使什麼手段之類的。

蕭沐仁點頭,當然不甘心,於是世子在三歲的時候失足跌落進初冬的湖裡了,湖水只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世子砸破冰層掉落進冰冷的湖水,加上冬天衣服穿得後,很快就沉了下去,幸好安國公經過,及時將人救了上來。人是救上來了,也活了下來,但是從此以後變得體弱多病了。

長大後同青梅竹馬的表妹成了親,因爲世子體弱多病,兩人成親後十多年都沒有孩子。世子夫人並不在意,夫妻二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十分恩愛,唯一的小妾是世子以前的大丫鬟擡起來的。

到了兩人成親的第十五年,皇上帶皇子和衆大臣們去圍獵,突降一場暴雨,到安國公府避雨,“後來你就知道了。”後面的事太齷齪,蕭沐仁不想說。

呦呦撇撇嘴,說了和沒說差不多,不過她有疑問,“按理說,皇上他們都進京城了,也到了安國公府門前了,爲什麼不再走一會兒回皇宮呢?”

而這個還不是呦呦的唯一的疑問,她疑問的多着呢。比如,爲什麼先皇和世子夫人一個君、一個臣子之妻,卻在深更半夜湊到一起去了,是誰走錯了門?更何況,外男和內婦,本應一個在外院一個在內宅,世子夫人知道外院有客人,定然不肯輕易出去的。若是這樣,先皇又是如何進得內宅的?

“這件事,總是透着幾分蹊蹺啊。”呦呦狀似自言自語地說。

蕭沐仁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被呦呦這麼一說,他也覺得疑惑起來了,確實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婆婆她,可還有親近的下人在?”呦呦仰起頭問蕭沐仁,想了想又搖頭後悔,“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多想了。”

“不!”蕭沐仁下意識地反對,說完之後就愣住了,自己不是一向最不願意提起以前在安國公府的事嗎,爲什麼反對呦呦的“不要多想”,難道自己潛意識裡,是想要追根究底的?

呦呦也疑惑地看向蕭沐仁,這不像他啊,怎麼今天這麼反常,“你想說什麼?”

“我……”蕭沐仁遲疑了一下,“沒啥,世子夫人的陪嫁的下人都送到她的山莊去了,在城西五百里的地方,國公爺把她的嫁妝都給了我,安國公去世後我從國公府搬出來的時候都分給了我,我從嘉峪關回來後跟王妃說,想還給她家人,可惜她家裡人都不在了。”

“哦。”呦呦應了一聲,沉默了好半天后才問蕭沐仁要不要洗漱,話題轉的非常僵硬。

蕭沐仁理解呦呦,是怕他不高興,擡手摸摸她的頭,“沒關係,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放不下想不通,大概心裡也知道事情很蹊蹺,你要是想要查,就去問問,就當打發時間也行。”說完就站起來走進洗漱間去了。

呦呦盤着腿在炕上坐着,看他那個堪比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後面,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翹起嘴角,張開手臂往後一倒,在炕上躺下來。

第二天早上呦呦如往常一般處理家事,帶孩子看書寫字習武玩耍,快到中午的時候派了兩個小廝分別去翰林院和太學將懷瑾和懷信接到家裡來,呦呦中午還特意下廚做了兩道菜。

懷瑾知道了呦呦的意圖以後還沒等說話,就被懷信搶先開了口,“二姐,你知道現在在太學讀書的都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呦呦捏着勺子給美美餵飯,轉頭看一眼懷信,“活人唄,難道還是死人啊!”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懷信放下手裡啃完的肉的雞腿骨頭,拿了帕子擦手,“現在太學裡幾乎沒有和和這麼大的孩子,就是有也都是品階非常低的人家的,一半都是五品六品官員家的,三品以上的官員家的孩子,都自己請先生。”

呦呦奇怪,“爲什麼呀?”然後又問懷信,“你不也是二品官員家的孩子,也沒見你回家自己請先生啊。”

“我這不是要科考了嗎?”懷信嘟囔了一句,“現在太學裡大部分都是要科考的考生了,五六歲的小孩子太少。”

懷信這句話才說完,就被和和給反駁了,“小舅舅,和和七歲了,不是五六歲小孩子了!”十分的義正言辭。

餐桌上的幾個人都是一愣,然後一起笑了出來。七歲了,當然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了。只有美美不高興,喂到嘴邊的飯因爲呦呦突然笑起來而抖掉在了桌子,沒吃到好吃的肉肉。

笑完了,呦呦繼續喂孩子,同時問懷瑾,“你覺得呢?要不要讓和和去太學讀書?”

懷瑾沒想到呦呦在聽了懷信的話以後還會讓他提出參考意見,懷瑾想了一會兒也是覺得和和不必現在就去太學,“每天至少要早起一個時辰,非常辛苦,和和還長身體呢。”

呦呦點頭,不再多問,讓他們好好吃飯,“這事等我和你姐夫商量了再說。”

懷瑾和懷信點頭,安靜地吃飯,吃完飯帶着和和還有美美玩了一會兒,然後哄了連個人睡覺,纔去找呦呦說話。

“姐姐是想讓和和去太學讀書?家裡的先生不好嗎?”懷瑾關切地問,“不好的話就換一個吧。”

“沒有不好。”呦呦沒想到他們還惦記着這件事情,“和和七歲了,美美卻纔兩歲半還不到三歲,他一個人讀書習武沒意思的,之前姐夫說想讓琰琰來一起習武,我想着兩個人有意思些,不過之前元宵節的時候姐夫說請了一個武師傅,就不讓琰琰來了,這下子就又變成了和和自己,他最近越發調皮了。”

“男孩子,哪有不調皮的?”懷信先替和和開脫了一句,然後在呦呦嘲笑的笑容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本來就是嘛。”

呦呦笑起來,點頭承認,“是呀是呀,男孩子哪有不調皮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還瞥了一眼懷信。

懷信被看得莫名其妙,“看我做什麼?我最近很聽話,沒有遲到沒有逃課沒有闖禍。”說完了才意識到,這等於不打自招了。

呦呦更是笑起來,“看不出來,你還遲到逃課,有沒有睡懶覺啊?”呦呦本來就是打趣一句懷信,然後就看到懷信紅起來的臉,立刻明白過來,但是也說不出什麼來,只好叮囑他,“早睡早起,晚上別熬夜看閒書,早點睡。”

懷信訕訕地答應着,懷瑾在一旁偷樂看好戲。

呦呦當然也不會放過他,“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成親一年多快兩年了。”

這回輪到懷瑾訕訕地笑,懷信在一旁偷樂看好戲了。

懷瑾張張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呦呦打斷了,“別跟我說什麼順其自然,順其自然早該有了,到底怎麼想的?你在故意……”呦呦瞥了眼一旁低着頭看似沒留意實際支着耳朵聽得認真的懷信,把“避孕”兩個字嚥下去了,眼睛卻盯着懷瑾。

對於呦呦的疑問,懷瑾趕忙擺手否認,“沒有沒有,不是不是。”吭吭哧哧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我們倆都還小,還想再玩幾年再要孩子,不然有了孩子更玩不了了。”

呦呦無語,你都二十二三了,還玩?不過呦呦得了答案就不再多問了,只叮囑他想好了,要對兩個人負責,然後突然想起件事來,“這事你們倆商量的?你媳婦知道吧?”

“知道,她聽我的,她都聽我的。”懷瑾說着,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來,簡直辣眼睛。

翰林院和太學中午午休只有一個時辰,未時初三刻鐘的時候必須到,所以呦呦不敢久留兩人,說了幾句話就將人送走。

將弟弟們送走之後,呦呦在牀上小憩了一會兒,不一會兒麥子悄悄進來了,見呦呦閉着眼以爲她睡着了,正想出去就被呦呦叫住了,“什麼事?”

“夫人,去山莊的人回來了。”麥子連忙恭敬地回答,聲音都壓得特別低。

“這麼快?”呦呦睜開眼坐起來,麥子連忙伸手扶着人站起來,呦呦接着問,“吃飯了沒有?先收拾收拾,等爺回來再說。”

麥子得了吩咐,出去了。

呦呦早上起牀後,暗自琢磨了好半天,還是讓人去了一趟原來安國公世子夫人在京城西的山莊,將世子夫人曾經的下人,尤其是貼身伺候的丫鬟婆子接到府裡來。她原本是打算等把人接來就好好問一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等真接來了又不想問了,或者說不想自己問了,就算是問,也應該由蕭沐仁來問纔對。若是蕭沐仁不想問了,那就把人再送回去。

但是呦呦有個直覺,她覺得蕭沐仁應該也是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的。他作爲當事人之一,最有權利知道真相。

呦呦長嘆一聲,倒回牀上繼續閉目養神。

蕭沐仁這一天回來的還挺早,比每天早了半個時辰,所以今日格外有了時間看了兒子練了一套拳法,又指點了幾個動作,然後又心甘情願地給女兒當大馬,讓她騎在自己的背上耀武揚威了一炷香的時間。

等到晚上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蕭沐仁摟着呦呦在炕上的大迎枕上歪着,聽呦呦給他講今天懷瑾和懷信說的話,然後有些不確定地看問蕭沐仁,“你說,我們還要讓和和去太學讀書嗎?”

蕭沐仁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只是昨天呦呦很是興致勃勃,他不忍心潑冷水,所以才說讓懷瑾來說一說。現在聽呦呦這麼問,他幾乎可以肯定,呦呦還是想讓和和去太學的。

於是蕭沐仁就問了呦呦兩個問題,“第一,你當初要送和和去太學的理由是什麼,第二,事情總有利弊兩面,去太學讀書的利弊兩面是什麼。”問完這些,蕭沐仁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有第三個,和和願意去嗎?這件事要不要問問他自己?你不是經常提倡大人不能過分爲孩子做主嗎?叫什麼‘民主’?”

呦呦翻個白眼,“我生他的時候也沒問過他呢,他現在不照樣給我當兒子當得不亦樂乎?”吐槽完這一句,呦呦纔開始認真思考起蕭沐仁提出的問題。

呦呦當初想讓和和去太學讀書,主要是因爲想到和和春節過完就七歲了,到了前世小朋友們上小學的年紀,她想要讓他接受比較系統性的學校教育。這樣的教育無論是從教育學還是心理學上來說,對和和的身心教育都很重要。

而且,太學裡人再少,也是一個社會,更是一個集體,這樣的環境能教給孩子更多書本以外的知識,比如人際關係等,能幫助他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

可是如同蕭沐仁說的那樣,凡事總是有利弊兩面,有有利的一面,就會有相反的一面,去太學讀書有沒有什麼弊端呢?

肯定有,比如要早起半個時辰,必然會犧牲一些睡眠時間,太學裡有奮發向上的學生,必然也會有紈絝官二代,可能會由此交到不良的朋友。

呦呦一時還真拿不定主意了,只能求助於蕭沐仁,“你倒是給個意見啊,和和不是你兒子啊。”就差沒直接說他漠不關心了。

蕭沐仁冤枉,趕忙安撫她,“當然是我兒子,我也想給給意見,可是我給了意見沒有用啊,又不是我去讀太學。”言外之意,誰去上學你問誰去。

呦呦想了半天,最終妥協,“行吧,我明天問問他,實在不行就讓他半天上學半天在家,過渡一段時間後再說。”到底沒有說出和和若是不想就不送他去太學的話來。

說完了和和的事情,呦呦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告訴蕭沐仁,“我今天派人去城西的莊子把世子夫人生前貼身伺候的丫鬟婆子給接來了。\\\'

蕭沐仁本來正在端着茶杯喝茶,聽到呦呦的話呆住了,茶杯因爲他的發呆手上無力導致傾斜,茶水都灑在了手背上,幸虧茶水沒那麼燙了,不然整隻手背都會是泡,即便是這樣,手還是被燙的通紅一片。

呦呦急忙把手拉過來給他擦乾,又問他疼不疼燙不燙,要不要放到涼水裡衝一沖泡一泡。

蕭沐仁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搖頭表示不用。

呦呦見此,又心疼起來,後悔告訴了蕭沐仁,見此趕忙說不見也行,“不見了,我們睡覺吧,我今天沒有午睡,有點困,睡覺吧。”

蕭沐仁卻緩慢地搖了搖頭,“既然來了,就見見吧。”有些事總是要水落石出的好,不然逝者地下不安,生者地上不安。

呦呦再三地確認了蕭沐仁的表情,確定他是說真的,而且表情並沒有她之前想象的那麼“悲壯”,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叫麥子去將人領過來。

在等人過來的時候,呦呦先給蕭沐仁介紹了一遍情況,“我接來的是當時世子夫人的丫鬟還有一個嬤嬤,並不是貼身丫鬟和嬤嬤,聽說貼身的已經隨着世子夫人的逝去而逝去,剩下來的都不是重要的,有些甚至連正房都沒有進過。所以並不一定都知道事情原委和經過。”

蕭沐仁點頭,“你放心,我明白,都過去二十年了,說不定都快忘光了呢。”蕭沐仁對着呦呦笑笑,那笑容總是給人一種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

麥子將人領進來,然後悄悄退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了。

一共四個人,三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人,還有一個五六十歲的婆婆。二十年前,她們是世子夫人房裡伺候的丫鬟和嬤嬤,二十年過去了,當初正值青春少艾的少女們,此時都已經成爲了被歲月磨出皺紋的婦人,肩背被生活壓彎。

倒是那位五六十歲的婆婆,雖然人已經很老態了,但是精神狀態看上去不錯,背挺的也直,衣服雖然破舊,但是乾淨,頭髮也被梳的一絲不苟。

這位婆婆在看到蕭沐仁的時候,不由盯着他多看了幾眼,最後嘴角露出了一個像是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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