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之後的日子, 呦呦就每天準備着送回京城的東西, 今天想起來這個添進去,明天想起了那樣寫上去, 反正她頭三月的身子不能隨便出門,就在家琢磨這個了。

蕭沐仁每天除了三餐和睡覺的時間要陪呦呦一起,其餘情況多是在外書房看文書。這些文書有從京城皇宮抄來的關於嘉峪關的資料, 包括近五十年的戰事記載、人事變遷變動、奏摺戰報等等, 也有從軍營和總兵府搬來的更加具體些的資料文件。

從表面上來看,無論是宮裡的還是總兵府的,基本所有內容都對的上, 即便是有出入也不算大,蕭沐仁放下心來的同時又自嘲地笑笑,就算真有問題也早就抹地一乾二淨,還用得着他來發現?

等到蕭沐仁將這些事處理完, 回過頭來看呦呦準備的東西,越看越覺得好笑,沙棘酒沙棘醬這些特產就算了, 畢竟京城不多,爲什麼光布料和皮毛就裝了整整兩個箱子?而且塞得嚴嚴實實, 手都插不進。

“你這是打算把家再搬回京城?”蕭沐仁看完了一圈進了內室,笑着問呦呦, “那些皮毛還有布料,哪裡比得上京城的萬一?怎麼就非要帶回去了?”

“皮毛還不錯吧,我看比京城的質量好一些, 就是毛色沒那麼亮而已,帶回去給爹和哥哥做披風。布料什麼的,算是湊個數吧。”呦呦漫不經心地回答,她正在想除了沙棘酒和沙棘醬之外,還要送給太皇太后和皇上些什麼東西好。

蕭沐仁聽了她的話卻哭笑不得,湊個數?湊了整整一箱子?

“用什麼好呢?”呦呦根本不理蕭沐仁,就一個人抱着茶杯暗自嘀咕,只有沙棘酒和沙棘醬的話,會不會太寒磣,而且不夠獨一無二?

獨一無二、獨一無二……

呦呦在這兒唸叨着“獨一無二”,蕭沐仁在一旁繞有興趣地聽着,雖然不知道她想要獨一無二的什麼,但是呦呦這樣漫不經心卻又帶些小固執的樣子,還挺迷人的。

“有啦!”呦呦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了什麼是獨一無二,正要同蕭沐仁分享自己的創意,就看到他一隻手握着一個茶杯,另外一隻手肘支在桌面上,手心捧着臉歪着頭,眼睛正盯着看,眼裡的笑意不容錯認。

“怎麼了?”呦呦不禁好奇,“這麼看着我做什麼?”然後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就是覺得我夫人越來越好看了。”蕭沐仁說了一句記,接着盯着呦呦看,不止越來越好看了,也越來越有韻味了呢。

呦呦被蕭沐仁看的臉紅紅的,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要再看了。”

蕭沐仁偏偏頭躲開呦呦的手,點着頭,眼睛卻還是盯着呦呦。

“我叫你不要再看了呀,”呦呦嗔道,“人家有事情跟你說呢!”

“好好,你說,我聽着呢。”蕭沐仁點着頭,終於收起了調笑變成正經的顏色,“聽話用耳朵又不用眼睛。”

呦呦不打算接他的話茬,若是接了,一人一句一人一句這麼說下去,沒時候能說到正經事,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最擅長說閒話的,你一句我一句鬥嘴,看着像是吵架,其實都是情趣。

“我是想啊,沙棘酒和沙棘醬還是有些不夠貴重,至少不夠獨一無二,總是要給宮裡太皇太后和皇上送些不一樣的才行。”呦呦給蕭沐仁解釋着,“畢竟是……”後半句話呦呦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兩個人都懂。

蕭沐仁於是也點頭,“是應該這樣,那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嗯。”呦呦用力點頭,“還記得我生辰的時候懷瑾送的那副沙畫嗎?”

“當然記得,”蕭沐仁也點頭,“很是別出心裁。”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你想做兩幅這樣的沙畫?”

“對,”呦呦點頭,“你想一想,沙子是嘉峪關特有的,我們選一些細且白的沙子,做兩幅沙畫送給皇上和太皇太后,既是表達我們的心意,也是將嘉峪關的土地送進宮裡,讓皇上感受到他的江山之大,算不算是大鴻朝的第一人?”呦呦說着,語氣中就露出了些只有在蕭沐仁面前纔會有的小得意。

蕭沐仁也不得不承認,呦呦這個主意簡直棒極了,“那你打算用什麼圖案?”總不能讓懷瑾再畫兩張畫像出來吧,且不說不在跟前肖像不好畫,就是時間也太久了。

“不做畫像,太普通了。要寓意好,又不能太難。”呦呦搖頭,眼睛裡散發着明亮的光,“太皇太后年紀大了,自然用‘壽’字,皇上那裡,你覺得用什麼好?”呦呦徵求蕭沐仁的意見,“畫一幅江山圖?”說完又自己否定了,“不不不,江山圖太大了,剛還說要簡單點。”

“江山圖倒也不錯。”蕭沐仁想了想,“畫個簡易版的吧。”說着就從炕桌角落上摞着的一疊紙上拿了一張過來,有取了毛筆潤了墨,在上頭畫了幾筆,“江山圖!怎麼樣簡單吧?”

呦呦把紙拿過來看了一眼,立即目瞪口呆。他畫的江山圖總共就四筆,一筆畫了一條連綿起伏地大波浪線代表着山川,三筆畫了三條彎彎勾勾的稍短波浪線,代表地江河。是這麼個“江山圖”!

呦呦被蕭沐仁給氣笑了,抖了抖畫紙,手下收緊將畫紙團成團扔到了蕭沐仁懷裡去,蕭沐仁嘿嘿笑着伸手接住了,將團成紙團的畫紙展開自我欣賞了一番,“畫的還是很不錯的嘛,多麼清晰明瞭啊讓人一看就明白,這是‘江山’。”

呦呦對他的自我欣賞能力不敢苟同,不過他這幅畫倒是給了她一個啓發,“既然太皇太后用了一個‘壽’字,那不如給皇上寫個‘江山如畫’?”

蕭沐仁覺得怎麼樣都好,只要是呦呦說的就好,當然不會反對,當下就同意下來,“好,這個好,簡單方便,寓意也好,想法別緻。”

既然確定了內容,那接下來就要寫字了。兩個人商量了一下,蕭沐仁寫“江山如畫”四個字,用楷書,皇帝嘛,要做全天下人的楷模,所以用端端正正的楷書。呦呦寫給太皇太后的“壽”字,用草書,太皇太后已過古稀之年,應該越活越自在越隨性,所以用比較舒放的草書。

這麼定下來之後,兩個人就直接去了呦呦的內書房。其實自從呦呦有了身孕,她的內書房就沒怎麼去過了,看書寫字的時候就在正廳榻上的小桌子或者在內室的炕桌上,反正桌子夠大,看個書寫字寫書信什麼的足夠了。

不過現在要寫給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字,炕上的小桌子地方就有點小,施展不開了。到了內書房,雖然才半個多月不怎麼進來,房間倒是依然整齊乾淨,只是平時沒有人往來,難免有些冷清之感,連空氣都比內室和正廳要新鮮些。

“會不會冷?”蕭沐仁也感覺到了清冷之感,問呦呦要不要加一件衣服。呦呦並不覺得冷,甚至感覺這樣的空氣正合她的心意。

雪白如玉的宣紙平鋪在大案上,蕭沐仁捏着墨條研磨,呦呦提起筆來蘸飽了墨,對着宣紙看了一會兒又放了下來,“不行不行,我得先練練,這草書從來沒寫過啊,心裡沒有底呢,阿毓你去給我找個範例來吧,字帖在後面書架第二排第三個格。”呦呦指揮着蕭沐仁,自己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大案上的宣紙收起來,然後撲了一張草紙。

這時候蕭沐仁也從她身後的書架上找了一本字帖過來,“家裡草書的字帖不多啊。”蕭沐仁捧着字帖翻翻翻,翻了老半天才找到一個“壽”字,然後平鋪在大案的邊緣,用鎮紙壓好。

呦呦端詳了一會兒那個字,先在半空中比劃了幾遍,覺得差不多了才提起毛筆開始下筆,第一個當然不夠好,甚至有些醜,呦呦皺眉看了一會兒,又寫了第二個,這一次比剛纔好多了,但還是不行。她盯着字帖上字,仔仔細細地計算着筆畫的起承轉合,和每一筆的之間的距離。

如此往復,寫了十多個才覺得有點感覺了,顧不得手腕已經開始酸了,一氣兒又寫了十幾個。後面的越寫越好,挑了一落筆的角度距離都是最好的,又照着在宣紙上重新寫了三四個,最後挑選了一個定下來。

輪到蕭沐仁的時候就痛快多了,畢竟楷書平時用的多,不用特意去練。他也是像呦呦一樣寫了五六張,最後挑了一張最好的定下來。

將字晾乾了墨跡,蕭沐仁讓人去叫了小榮子進來,叫他找人去找兩塊上好的綢綾布,說到這兒看了一眼呦呦,詢問到道:“用什麼顏色好?按說給皇家的東西,自然應該用明黃色。”

“不好。”呦呦卻不同意,“且不說明黃色不能用咱們沒有,就是有也不用,和沙子顏色太近了。最好用撞色的。”

“好,聽你的。”蕭沐仁點頭,“就用撞色。”

小榮子卻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夫人,恕小榮子孤陋寡聞,這撞色是什麼色?從來沒有聽說過啊。”就是他以前在王府經常跑內務府的時候,也沒有聽說過撞色這麼個顏色啊。

從剛纔蕭沐仁說完話開始就一直在憋笑的呦呦終於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捶着身側的小桌子,覺得不過癮就又扒着蕭沐仁的身上捶他的肩膀。

呦呦笑得蕭沐仁和小榮子都有些不知所措,小榮子更是想着要不要去把丁香叫來給夫人看一看?然後想到夫人是從自己說完話開始笑的,難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呦呦笑了一會兒就不想笑了。不過大家都知道,哭和笑這兩種行爲是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即便你心裡想着不要笑(哭)了,可是笑(哭)的動作還是會稍稍持續一段時間的,比如小聲哼哼笑或者聳肩膀啜泣之類的。

所以呦呦後來說話的時候,語氣裡都是滿滿地笑意,“撞色不是一個顏色,是兩種不同色系的對比。”解釋了這麼一句想想這兩個(一個半?)大男人估計也不懂什麼色系,乾脆就直接吩咐下去,“‘江山如畫’的用黑色綢布,太皇太后的‘壽’字用寶藍色吧,再略微深一點點,但是也不要藏藍那麼深。”

小榮子聽了後想了想,問:“那,用靛藍?比寶藍深,比藏藍淺。”

呦呦想了想,點頭又搖頭,“靛藍還是沾了點青色,要藍色纔好。”

小榮子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然後就退了下去,一邊走卻一邊想着比寶藍深比藏藍淺又不能是靛藍,這到底是什麼顏色?如果不行就找人重新染吧,反正家裡有錢。小榮子嘿笑了一聲,捧着兩張紙出了內院。

過了兩天,小榮子派一個小廝送了一塊料子進來,顏色不深不淺不青正藍,剛好符合呦呦的心意,就點頭同意下來,讓小榮子就按照這個顏色準備就好。

小廝纔下去,穀子就端着一碗湯和一盤點心進來了,“排骨山藥湯,沙棘醬軟糕。”

呦呦看了看這兩樣東西,有些爲難地看向穀子,“又吃啊,才吃完早飯一個時辰,還不餓呢。”

“不餓也得吃,這是丁香妹妹說的,爺早上走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穀子把托盤放到呦呦面前的炕桌上,然後塞了筷子和勺子到她的手裡,“您還是吃點吧,起碼把湯喝了吧。”

呦呦知道躲不過去了,也不用勺子,端起來湯碗來直接就喝,穀子看到了十分想說一句“夫人請注意姿態”,到底礙着主僕沒有說出來。

喝完了湯,呦呦才動手把裡面的山藥塊夾出來吃掉,至於排骨,“你替我吃了吧,好不好?”呦呦將湯碗遞到穀子面前,“我吃兩塊點心就好了,是在吃不下了。”

穀子搖頭,“不行不行,這是夫人的吃食,奴婢怎麼能吃?”說完了又勸道:“您就當是爲了肚子裡的小少爺好。”

又是“肚子裡的小少爺”,怎麼就知道是小少爺,說不定是個小小姐。呦呦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夾起排骨來啃。爲了吃着方便,排骨都是剁成半寸的小塊的,而且因爲燉的時間久,骨肉都已經分離了,根本用不着啃,輕輕一嘬肉就吃進嘴裡去了。

吃完了排骨,呦呦又在穀子地目光下吃了兩塊糕點。直到打了一個酸酸甜甜還帶着排骨山藥味的嗝,穀子纔算滿意,將點心盤子留下來給呦呦當零嘴,自己端着湯碗下去了。

穀子才走,麥子進來了,說約翰先生站在內院外頭,想要見夫人。

“怎麼這時候來?早來半刻鐘不行嗎?”呦呦嘟囔着,這樣她就不用被壓着吃下那麼多東西了。不過腹誹是腹誹,要見的客還得見,她從內室的炕上下了地穿鞋,換了一件見客的外衣,然後才讓丫鬟把約翰先生請進來。

約翰先生進來先對呦呦行了大鴻的禮節,呦呦說了不用客氣,然後請約翰先生入座,接着五福送了茶水點心進來放在約翰先生手邊的高几上。

“約翰先生最近在忙些什麼?”呦呦同他寒暄起來,“我最近身體不太舒適,沒有親自去過問,不止約翰先生近日可好?”說着嘴角翹起微微一笑,“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對我……可以對夫君說,他會盡力幫先生解決的。”

約翰先生站起來,右手放在胸口左邊,微微彎腰對呦呦表示感謝,“多謝夫人,一切都很好,夫人安排的都非常妥當。”

“那就好,那就好。”呦呦點頭,然後相讓着約翰先生,“這點心不錯,您嘗一嘗,用的是糯米粉,就是一中有黏性的類似大米的白米磨成的粉,裡面的夾心是果醬,酸甜可口。”

約翰先生吃了兩塊,連連誇讚“好吃”“美味”,呦呦笑起來,轉身吩咐五福讓廚房再多做一份,送到約翰先生的院子裡去。

呦呦同約翰先生聊天氣聊吃食聊茶水,就是不問他有什麼事。

約翰先生心裡早就明白這家裡的女主人對自己有戒心,而且不小,處處提防着,若不是之前路不好走不好繼續前行,他早就離開此處去京城了,那裡纔有發展機會。前些天聽家裡的下人說,等到天暖懷瑾就要回京城了,約翰先生就動了一同上路的心思。

呦呦其實也早就猜出來了約翰先生此時來的目的,走是肯定同意讓他走的,呦呦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讓他離開了,只是之前冰天雪地的,路上不好走,而且逐客這種事,實在不符合熱情好客的大鴻人民的特點,只能等約翰先生自己提出來。

在說了一大堆沒用的之後,約翰先生終於主動開口了,“蕭夫人,我聽說令弟不日將回京城去?不知啓程日期可定了下來?”

“是要回去了,他跟着我們出來已經快一年了,家人都十分想念他。”呦呦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只是具體啓程日期還沒確定。”說到着又無奈地笑笑,“您知道的,大鴻人講究風水,小到會親訪友大到破土蓋房,都要查一查日子才行,更何況是動身出行。”

約翰先生點點頭,他之前接觸過大鴻的風水,只覺得這門知識真的太難了。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約翰先生又問呦呦,“我在嘉峪關待的時間已經很久了,想要去大鴻的京城看一看,不知道我能不能跟懷瑾一路同行?”然後又說東西不多,只是想路上有個伴。

“約翰先生不再住一段時間了嗎?”呦呦假裝詫異地問,“可是府裡有什麼招待不週的?這才一個月就要離開,肯定是我們怠慢了。”

“不不不,並沒有。”約翰先生連連擺手,“蕭先生和蕭夫人待我很好很周到,只是我此次來大鴻是遊歷的,總是要多走些地方纔是。”

“好吧,既然先生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強留您了,等到啓程的日期定下來,我會派人告訴您的。”呦呦順水推舟,然後又假裝好奇地問約翰先生,“您說您想多走些地方,就是直接去京城嗎?大鴻朝還有很多好玩好看的風景景緻,不去別的地方看一看遊歷一下嗎?”

這句話還真問住了約翰先生,呦呦見此,不得不說得明白一些,“您要知道,嘉峪關這個地方,其實是大鴻朝比較偏僻貧窮的地方之一,而大鴻朝國土廣闊人口衆多,更多的人生活在兩廣江淮關中這些土地肥沃生活優渥之地,到那些地方走一走看一看,然後再到京城裡去,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如此纔算得上是遊歷,即便進了皇宮見到皇上,您也有話說不是?我們的皇上,最喜歡聽民間裡的故事。”

約翰先生聽着,默默記下來,原來大鴻朝的皇帝陛下是個喜歡聽故事的人。

幾千裡之外的皇宮裡,皇上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繼續批奏摺,一旁的大太監見了,趕忙叫人去請太醫來,生怕皇上得了風寒。

呦呦這句話,算得上是歪打正着。約翰先生來到大鴻朝爲的就是能夠進入皇宮,得到皇上的召見和賞識,留在皇帝身邊,這樣纔算名利雙收了。

呦呦見約翰先生心動了,就不再多說,“不如約翰先生考慮一下,想好了的話,可以讓夫君爲您寫幾封引薦信,如此就更加方便了。”

約翰先生躊躇了一會兒,問呦呦,“可以請懷瑾一路陪我嗎?”

“這個恐怕不行。”呦呦笑着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約翰先生的要求,“懷瑾跟着我們出來一年多了,家人十分想念他。而且,他此次回京是爲了明年春闈考試做準備的。”說着呦呦又給約翰解釋了一下什麼是春闈考試以及春闈考試的重要性有多大,“不過,您院子裡的僕人您可以帶走,都是伺候久了的,想必您使喚起來也很應手。”

約翰先生似乎一時半刻也拿不定主意,呦呦也不催,請他回去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告訴她,她會請蕭沐仁來爲約翰先生安排,然後就端了茶送了客。

等到晚上蕭沐仁回來,一聽就明白了呦呦爲什麼要攛掇約翰先生去“行萬里路”,“你還真是操心,就是路上這麼點時間也不肯讓懷瑾跟他多待?”

“哪裡是一點兒時間,起碼要一個月呢?”呦呦歪在蕭沐仁的懷裡閉目養神,蕭沐仁則給她按着太陽穴放鬆神經,“懷瑾最近受了約翰先生不少影響,我有點擔心。前天懷瑾問我,爲什麼大鴻朝不能像大不列顛一樣,百姓自己推選君主。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大鴻不是大清,還沒有腐敗到要改革帝制的地步,就算是那樣,呦呦也不希望懷瑾參與其中,自古以來變革都要流血,也許結果是好的,可是她不想讓懷瑾去嘗試。

說呦呦不思進取也好固步自封也好,沒有一個人願意讓自己的至親之人去冒這種風險。呦呦也很敬佩那些支持贊同鼓勵自己孩子親人變法改革打破舊規矩的女子,可是呦呦也很清楚地知道,她自己做不到。爲自己、爲譚麗娘、爲家人,她都不敢讓懷瑾去嘗試。

更何況,懷瑾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世界觀和人生觀還沒有真正形成,這個時候走上偏路怎麼辦?

蕭沐仁知道呦呦的心思,安撫她,“你放心,我回去同懷瑾說一說,你也寫信給懷宇,讓懷宇注意一下吧。”

呦呦閉着眼點頭,覺得頭更疼了,只好讓蕭沐仁按得更用力些。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斷更啊。最近怎麼沒人留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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