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玦用一塊軟布沾了蜂蜜水爲沈嫿輕輕的潤了一下嘴脣,脣邊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這一次我們真的命不該絕,我們的信號彈真的被人看到了,我們便被這一個商隊的人救下了!”
正說着,便見着一個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掀開了車簾進來,手上端着一份食物,甜甜的笑道:“姐姐,你終於醒了,大哥哥從醒了之後便不眠不休的一直守着你呢!”
“是你們救了我們麼?”沈嫿撐起身子,“還沒有向你們道謝呢!”
“我爹說了,出門在外誰都有個不容易的時候,能幫一把咱就幫一把!”小姑娘笑嘻嘻的說道,“你們該餓了吧,先吃些東西。前面有個村子,晚上的時候我們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你們也好下車活動一下!”
“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沈嫿又問道。
“我們是在應城與西域之間來回做些買賣的,這一趟是從西域回來,迴應城呢!”小姑娘說道,“這一趟走了好幾個月了,終於回來了。路上爹爹用他的西域得來的望遠鏡看到了你們的信號彈,方纔能夠及時救你們的!”
小姑娘上車,坐到了白子玦的身旁,紅着臉看了他一眼,又對沈嫿說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你們兄妹的感情可真好!”
“兄妹?”沈嫿望了長孫斐一眼。
小姑娘沒有注意到沈嫿的小小的異常,又接着說道:“我還有個弟弟,比我小四歲,這回子出門之前他生病了,爹爹就沒有帶着他,可是我們老是吵架,還別說,這回子出門這麼久,還有些想他了!”
小姑娘說着吐了吐舌頭:“我是不是話太多了?你們先吃些東西吧,我先出去了!”
小姑娘走後,白子玦端着她拿來的粥,準備喂沈嫿。
沈嫿微微的搖頭,接過了粥,說道:“我自己來吧!”
白子玦也沒有勉強,說道:“這姑娘叫阿蘭,我跟他們說我們是兄妹兩人,遇到了龍捲風被捲到了沙漠裡,還有你叫小花……”
“咳咳!”沈嫿不可思議的望着白子玦,“你不會叫大牛吧?”
“不,我叫王決!”白子玦淡淡的說道,“你難道不喜歡這個名字,鬼王不是叫你花兒嗎?”
“咳咳咳!”沈嫿覺得喝完粥得被白子玦噎死不可,“小花就小花吧,你可別說話了!”
沈嫿吃完了飯又睡下了,傍晚的時候才被白子玦叫醒:“醒醒,下車吧!”
沈嫿撐着痠疼的身子起身,想來應該到了阿蘭口中的村子了,她又看了一眼白子玦,問道:“你的傷勢如何了?”
“無礙!”
沈嫿還是給他檢查了一下,左手還有右腿都骨折了,肋骨也斷了兩根,肩膀還被她的簪子所傷,都做了簡單的處理。她有些懷疑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個鐵人,這麼重的傷居然面上還跟個沒事兒人一般。
沈嫿下了車,白子玦跟着她的後面下來,落地的時候臉色明顯變了一下,眉頭也蹙起了。沈嫿微微的一笑,原來是硬撐的,便上前兩步,將他扶住:“還是我扶着你吧!”
正說着,便見着阿蘭與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一道過來了。男子遠遠的便笑道:“你們沒事兒便太好了!”
白子玦抱拳笑道:“這一
次多虧了張老闆,我們兄妹對你的大恩大德永遠銘記於心!”
“哎,這些話就別提了,出門在外就是多交一個朋友!”張老闆爽朗的一笑,“你們做了兩日的馬車,想來也累了,前方的村子我有故交,可在他家裡面借宿一宿,你們兄妹也好好好的休息一下!”
“那就多謝張老闆了!”
這車隊一共二十多人,有男有女,看得出來,都是飽經滄桑的人,也都爽朗的很。
看得出來,商隊的人以前也經常在村子裡面的借宿的,跟村民們都跟熟稔。商隊的人在西域帶回來了不少好玩意兒,村民們都覺得神奇。吃完了晚飯,在院子裡面點了篝火,大大小小的村民們都來湊個熱鬧。
阿蘭跟着父親走南闖北,性子跟男孩兒一般,沒有女子的扭捏,當即便給大家唱了一首西域學來的歌曲。
一些同阿蘭熟悉的男孩子拿她打趣:“阿蘭,上回子你來的時候說是要找一個紅鬍子綠眼睛的男子做相公的,找到沒有啊!”
阿蘭下巴微微的一揚,驕傲的說道:“那時候年紀小,現在看來那些胡人哪有我們漢人好啊,你說是吧,王決哥哥?”說完,小臉紅撲撲的看着白子玦。
白子玦只是淡淡的一笑,並未迴應。
阿蘭嘟了嘟嘴,又走到了沈嫿的身邊坐下,問道:“姐姐,王決哥哥有婚配沒有啊?”
沈嫿瞥了一眼白子玦,笑道:“難道你還有給我當嫂子不成?”
阿蘭的一張小臉兒已經完全紅了,還是挺着下巴倔強的說道:“難道不可以嗎?”
張老闆笑道:“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這丫頭讓我驕縱的一向沒羞慣了!”
正說着笑話,不知道哪裡忽然傳來了一道驚呼聲:“不好了,馬賊來了!”
“馬賊來了?”衆人無不色變,“馬賊來了,該怎麼辦啊!”
遙遙的便聽見了紛亂的馬蹄聲,沒一會兒就見着一隊人騎着馬手上舉着火把朝着這個方向奔來。
有先反應過來的村名,立即就往外面跑,只是還未曾跑出幾步,便又有着從另一個方向襲來的馬賊,提着大刀便一刀毫不留情的劈下!
由於村民們都是聚集在一起的,被嚇得哪裡還敢往外跑,很快便被來自幾個方向的數十個馬賊給圍住了!
阿蘭小臉嚇得慘白,縮在了父親的懷中。村長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顫顫巍巍的上前說道:“幾位大爺,不知道有何貴幹?”
馬背上的男子生的凶神惡煞,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村長,吐了一口唾沫,揮起長刀喝道:“少他媽廢話,把家裡的糧食和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要是誰敢私藏,小心老子要他的狗命!”
“大爺,最近收成不太好,家家戶戶的存糧也不多,若是你們全部拿走了,我們吃什麼啊!”
“呸!”一個男子從驅馬上前便一腳踹向了老頭的胸口,“老子管你們吃什麼!來人,把這些人看住了,剩下的人挨家挨戶的去收,要是誰敢亂動,就殺了!”
“是!”立即有幾個人驅馬離去,從最近的一戶人家開始翻箱倒櫃的收刮。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一些的村名大喊道:“他媽的,他們要是搶光了糧食,我們吃什麼,語與其被
餓死,倒不如跟他們拼了!”
他的話音剛落,立即得到了幾個年輕人的響應,紛紛搬起了身下的板凳朝着馬賊便揮去。
馬兒受驚,有兩個馬賊被顛了下來,立即從地上彈跳起來,拔出刀便砍死了一個年輕人。
其他幾個年輕人的眼睛更紅了,要衝上去拼命,而死了兒子的那戶人家也情緒激動,拿起身邊的武器就不管不顧的往上衝。其他的幾戶人家這個時候那還能夠坐視不理,男人們大喊了一聲,都衝了上去。
馬賊們也沒有想到這些歌村民居然這麼的有骨氣,紛紛驅馬上前到了人羣裡面,也不顧三七二十一了,見人就砍!一時間,慘叫聲,女人的驚叫聲哭喊聲,馬兒的嘶鳴聲不絕於耳,場面十分的混亂!
白子玦蹙了蹙眉頭,便想要上前去,但是剛剛站起了腳上便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沈嫿將他拉住:“你現在身受重傷,如何是他們的對手!你看清楚,他們的馬上有軍隊的烙印,他們的靴子是軍靴,他們根本不是什麼馬賊,分明是當兵的!”
白子玦的臉色一白,這一帶的士兵都是他們兄弟的統轄的:“不可能,我們治軍一向嚴明,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現在事情還很難說,要知道真相,只有活下去!”
這個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尖叫聲,沈嫿轉頭看去,只見着阿蘭被一個馬賊正將阿蘭往角落裡面拖。
張老闆死死的抱着馬賊的腿不放手:“畜生,你放開我女兒,放開我女兒!”
“滾開,死老頭!”馬賊在張老闆的胸口踢了一腳,揚手便一刀砍下,緊接着回頭淫笑了一聲,搓着手向阿蘭靠近。
“爹爹,爹爹!”阿蘭臉上滿是驚恐,“救命,救命啊!”
白子玦眸子裡面滿是憤怒,伸手抓起了幾枚石子兒,便朝着馬賊的腦袋擲去,瞬間,石子便從他的後腦勺入,前額飛出了。
時間彷彿有短暫的靜默一般,不管是馬賊還是村民紛紛側頭看向了白子玦。
這時帶頭的馬賊先反應過來,揮着刀喝道:“來人,先將這小子拿下!”
馬賊們俱朝着白子玦圍了上來。
白子玦眉目冷然的掃視了馬賊一圈,語氣如同寒冬的冰渣子一般:“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馬賊聞言,仰天大笑:“我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好,今兒落到了老子的手裡,老子便要叫你生不如死!來人,把這小子活捉了!”話落,便見着馬賊們紛紛的朝着白子玦襲去。
依着平時,這些人那能夠是白子珏的對手,只是眼下他一隻手一隻腳受傷,外加斷了兩根肋骨,平日的武功哪裡能夠施展的出來,僅僅能夠使得這些人無法靠近罷了!
這時馬背上的馬賊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沈嫿,眸子裡面流露出一抹淫邪之光,跳下了馬背,慢慢的朝着沈嫿走來,淫笑道:“沒有想到這小小的山村裡面,居然還有你這樣美貌的娘子!”
“滾開!”沈嫿冷冷的喝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你今日若敢碰我一下,只要我不死,定要將你五馬分屍!”
“哈哈!”馬賊哈哈大笑,“小娘子好大的口子,只希望過一會兒你還能夠這樣的硬氣!”話落,馬賊便朝着沈嫿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