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的呂布,卻是心情大好,久違的笑意也是回道臉上。
出乎意料之外,那本該被杖斃的公孫義,此時卻是早早就在府邸等候着呂布,見其到來急忙便就跪下。
呂布親自扶起公孫義,含笑道:“公孫義,你此番做的不錯,當時那百姓激昂,可見你的確是被他們所深深憎恨啊。”
公孫義陪笑道:“還是呂布出的主意妙啊,末將便是有十個腦袋也是想不出這樣的辦法來應付這些亂民,而且那華佗醫師也着實是高,一身凜然正氣,末將幾乎就要支持不住了。。。”
“哈哈哈。。。”呂布聞言,大笑。
原來爲了對付這數萬亂民,呂布可是要費點心思,殺了,那要激起民憤的,不殺,卻是要爲人所利用,如此不管殺是不殺都對呂布甚爲不利,但隨後呂布卻是想出了一個辦法,既然他們會被人利用,若是那個人是自己的人,那事情還會往壞的一方面走下去嗎?
於是,呂布便就想到了華佗,也想出了這麼一齣戲。
先是用公孫義作爲軍隊的反面人物,引出華佗。接着華佗自然是站在百姓的那面爲他們仗義執言,更爲重要的是要讓人知道之前華佗還被他們打傷,如此更能顯出華佗的人格魅力,使其的威望無人可敵。之後呂布順勢出現,當着所有人的面,先是讓徐州百姓在那種情況下記住呂布的八大軍紀,之後處決了公孫義,也創造一個公正嚴明的溫侯形象,如此雙管齊下,這數萬百姓日後就算不能真心歸順,也絕不可能爲奸細所用再造成什麼危害,而且有華佗坐鎮,說不定日後還能有一些意外的收穫。
公孫義可算是對呂布五體投地,本以爲自家的主公是打仗的高手,想不到玩起陰謀詭計那也是絲毫不遜色與任何人啊,當時呂布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公孫義還當是幹什麼,卻不想是在那些人面前做了一番戲,不過最後也如呂布所言,這徐州是呆不下去了,只能回到幽州那等幽僻之地爲官,方可安然度過。
只是這麼一想,公孫義心中卻也打起主意,若是呂布要殺自己滅口,那也是沒有可能啊。想到此處,公孫義全身一冷,擡頭望去,卻見呂布正自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是驗證自己所想,大嘆完了。。。
呂布察言觀色,大致也能覺察出公孫義所想,不想自己在部下的眼中居然是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了,不過他也不點破,而是笑道:“公孫義,今日你便回幽州去,先在嚴綱手下任職,等兩三年後,本侯就升任你爲一方郡守,不過你這一生大概也只能到此了,不知你可怨本侯?”
公孫義不想呂布壓根就沒有那份心思,心中大罵自己混蛋,面上卻是感激涕零,大聲言道:“主公厚恩,主公厚恩啊。。。”
“稍等。。。”呂布寫下一封書信,之後交給公孫義,然後言道:“回到幽州後將此書信交給嚴綱,日後也是你升遷的憑據,不可丟棄了。”
公孫義低頭上前,畢恭畢敬的接過,感言道:“公孫義得主公看重,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回報纔好。”
呂布笑道:“好好的做好本侯給你的職責,日後幫本侯治理好一方郡守,這就是最好的回報了。”
公孫義重重叩下三個響頭,以示忠心。
“下去。。。”
“諾。。。”
送走了公孫義,呂布終於是眉開眼笑,其後又是待了一會兒,卻是感覺有些累了,便就在帥位上小睡一會,畢竟這些日子爲了徐州的事情,他也是沒有好好的睡上幾個安穩覺。
呂布這些年手中的勢力越大,手下的人馬越多,反而這最簡單的睡覺倒是不如意,每每入睡,腦子裡大半時間卻是想着如何走下一步,或是對內,或是對外,都是亂想着,這一覺睡到天亮,對呂布而言,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了。
正當小睡,憑藉着明銳的本能,呂布感覺有人在靠近自己,便就雙目一睜,果然有一人緩緩靠近。不過隨即看清了來人,呂布卻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因而來者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及其美貌的女子。
呂布問道:“你怎麼起來了?”
那女子作了一鞠,回道:“賤婢見侯爺安睡,可額頭卻是冒汗,唯恐擾了侯爺的睡意,便就大着膽子上前想要爲侯爺擦拭,不想還是驚動了侯爺,賤婢有罪,請侯爺處罰。”
呂布向來對女子下不了狠心,更何況此人還是萍水相逢,談不上責罰,便就道:“你若身子好了,便回家去。”
不想那女子卻是聞言紅了眼眶,低聲哭泣道:“賤婢已經沒有家了。”
原來這女子,便是當日爲太史慈護送出城的女子,因爲是受了驚嚇當時便就暈了過去。
呂布見其美貌,唯恐受到不測,便就令人送到府邸安置。大概是女子身體單薄,直到今日方纔見到她起來,不想卻是這副局面。
呂布待其哭了一陣,又是問道:“你叫什麼?”
女子回道:“賤婢姓杜,單名一個佟字。”
呂布想來這女子的家大概也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而毀,又見她哭的可憐,心中也是多了幾分憐惜,便就道:“本侯這府中,你便是待着也是不便,不如本侯給你一些錢財,你在城中再做安排,如何?”
杜佟聞言,卻又是哭道:“既然溫侯不願收留賤婢,那賤婢也只好走了,不過這錢財之物我是萬萬不會收的,要不然欠着溫侯的大恩,這輩子也是報答不了了。。。”
說完,這杜佟便就轉身就要離去,決絕之意甚爲明顯。
呂布爲人潔身自愛,向來不與女子沾染什麼關係,故而覺得留這麼一個極美的女子在府邸難免爲人說閒話,這要是傳到任紅昌的耳中,不管她是怎麼想的,呂布便就覺得不妥,因而待其身子恢復便叫她離去,只是回頭一想,這樣的一個極美貌的女子一個人在城中無所依靠的,那不是羊入虎口啊,便就喊住:“杜佟,你且慢走。。。”
杜佟泣道:“溫侯,還有什麼吩咐,賤婢必定從命。。。”
呂布見其含羞而答,無端端地便就冒出一股邪火,只覺得這個女子太過嫵媚,只看了一眼便就忍不住在看一眼,只是呂布心智極爲堅韌,也就正色道:“就不要稱賤婢了,如此佳人如何能用這等稱呼。”
“多謝溫侯。。。”
呂布又道:“你一個女子但身在外,着實不便,本侯還有一處去處,正好讓你安身,不知你願意前去嗎?”
杜佟展顏道:“只要溫侯不趕小女子走,佟兒便就感激溫侯。”
呂布暗歎一聲妖精,繼而道:“那原先的劉州牧尚有妻兒在其他府邸,身邊少了服侍的人,你若是願意可以去那,想你們都是女人,應該可以相處,平日只需陪她們聊天解悶,也不算是苦差,不知你們願意嗎?”
杜佟聞言心中一驚,想不到居然是去服侍那糜氏與甘氏,不過這也不錯,便就欣然領命。
呂布見杜佟應允,也就放下心來,然後叫來侍從見其送往劉備的妾侍糜氏與甘氏所在地方。
杜佟臨行之前又是好生謝過呂布,方纔上了馬車。
左拐右拐的,杜佟總算是到了,下的馬車,見所在之處雖然比不上那州牧府邸,不過也算是不錯,府前站立四人,看來是呂布安排看守糜氏與甘氏的人手。
“來者何人?”侍衛見來了個美貌女子,心知有異,便就問道。
杜佟款款一拜,言道:“是溫侯見小女子前來照看兩位夫人的。”
那車伕是呂布親自交代過的,在車上也證明了這一點。
於是侍從們不敢多言,便就放了杜佟入內。
杜佟謝過之後,慢慢走入,只留下一片香氣,惹得這四人心猿意馬。
這庭院倒是極大,不過卻也冷清,看得出來雖有人打掃,不過到底沉悶了許多。
“姑娘,你找誰?”
一個花季女子出來打招呼,看年紀相貌,應該是糜氏與甘氏的侍婢。
杜佟笑道:“小女子叫杜佟,是奉命前來照顧兩位夫人的。”
那侍婢聞言,變了一副模樣,冷笑道:“我家主母有我照顧,不需要你,你還是快些回去。”
杜佟知道這女子生怕自己是呂布派來的奸細,因而設防,便就上前幾步,低聲道:“至少讓我見一見兩位夫人,之後讓夫人做主,看我是走還是留,可好?”
那女子見杜佟如此,便知道不可能這般輕易得讓她離開,便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維託說夫人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杜佟也不點破,笑道:“那我便在此處坐下就是,待夫人的身子好些,若是想見我,還請妹子你通報一聲纔是。”
“誰是你妹子。。。”那女子見杜佟軟硬不吃,也不願說了,哼了一聲便就離開去了內庭。
而杜佟一改面上笑意,顯出幾分冷峻,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等美貌之人此時的表情是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