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閣內,情報樓中。只見在這圓形臺內的密室之中,有一個黑袍人向黑暗中說道:“適才有人來問離火魂晶的情報了。”
“哦?”黑暗之中傳來一個聲音道:“可是凌蒼?”
這黑袍人皺眉沉吟片刻,說道:“不像,倒像是個年輕人。”
“不是凌蒼麼?”黑暗中那人沉默許久,問道:“一百五十年前,除凌蒼之外,還有誰來問過離火魂晶之事?”
這黑袍人躬身回道:“離火魂晶之名本就少有人知,更不說它究竟有何作用,所以屬下查閱了這百多年來的記錄,也只有凌蒼一人詢問過離火魂晶之事。”
“這樣啊,可是當年紫鄉原中怎會有兩道氣息直衝天穹,難道還有其他人也在找這離火魂晶?”黑暗中那人的眉頭想必已然皺起,在心中自問自答了片刻,又說道:“那你可曾將實話告知對方?”
黑袍人道:“是的,閣中規矩一向如此!”
黑暗中那人聞言,“嗯”了一聲,便再不說話。這黑袍人遲疑道:“我聽聞凌尊的女兒、女婿都中異毒不能進入輪迴,我想這毒該不會……”
“你想說這毒該不會是幽王使所下的吧?”黑暗中那人接口道。
“屬下多言,請閣主處罰!”黑袍人面上現出惶恐之色,躬身說道。但黑暗中那人卻搖了搖頭:“你不必如此,雖說這北域乃是幽王界與御王差的地盤,但至少在我這御王閣中,憑他們的本事還滲透不進來。”
“是!”黑袍人略一躬身。這時有人來說道:“閣主,下方有人鬧將起來了。”
黑暗中那人點了點頭:“嗯,此事便交由你們兩人去處置吧。”
“是!”兩個黑袍人躬身說道,隨即便縱起身法,來到第三層閣樓之上。這第三層樓上本來了箇中年男子,喚作炎昆,正是閣中執事。他正要開口之時,突然耳畔傳來了幾道命令。這炎昆隨即清咳一聲,說道:“依照閣中規矩,本來該當將兩位驅逐出去纔是,但閣主體恤重傷之人,特傳下令來,這龍髓液既然只有一瓶,那麼便請兩位競奪,價高者得,如何?”
敖飛點頭笑道:“我同意!”
韓家老者冷哼一聲:“老夫也沒意見。”
“好!”炎昆踏上一步,說道:“這龍髓液售價八百平靈金丹,兩位請出價吧。”
敖飛道:“本少爺懶得跟你磨蹭,一千六!”
“你!”聞言,韓家老者氣得渾身發抖,他們此行帶了一千三百平靈金丹,只想這龍髓液即便再貴,一千金丹這樣價格已然足夠,卻怎知半路上敖飛殺將出來,將龍髓液截走。當下想到族中兩名後輩沒有龍髓液築基煉體,而憑藉其如今的根骨,只怕成就極其有限。隨即冷哼一聲道:“此事還沒完!”
敖飛淡淡一笑,轉頭又看向羽軒三人,笑道:“羽兄別來無恙?”
羽軒道:“敖兄怎麼會在此間?”
敖飛接過龍髓液的玉瓶,說道:“當然是爲了此物了。”他來到三人面前,說道:“但我另有一樁買賣,正愁找不到合夥之人,不知道三位可有興趣?”
羽軒問道:“不知敖兄要如何合作?”
敖飛道:“此間天晚,待明日我來找羽兄商討如何?”
羽軒沉吟道:“便那依照敖兄之意。”
當晚三人找了間旅店住下,羽軒讓秦雪涵給司徒靜梳洗一番,然後取一點靈液混着丹藥喂下,又說道:“如今必須要有恢復神魂類的靈藥配合‘明血丹’服下,清除她體內樂神符印留下的傷痕,否則即便她醒來,也要時時刻刻地受着體內的灼痛。”
秦雪涵暗歎一聲,隨即又問道:“那今日你又爲何答應與敖飛的合作?”
羽軒道:“今日我前去購買情報,情報上談及要我前去紫鄉原一趟,追查線索。但對於北域,你我都是初來乍到,並不熟悉,若沒有一人當嚮導,只怕找尋紫鄉原,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秦雪涵微蹙柳眉道:“但敖飛其人,你瞭解多少?”
羽軒道:“我與敖飛只見過幾面,但觀其行爲,只怕心機城府並不如幻圖、寒玄勁等人之深。當然,明天見面之後,一切還是要小心行事……對了,今天你們可曾找到了恢復神魂的靈藥?”
秦雪涵搖了搖頭,這時羽惜突然說道:“不過今日我聽到旁人談起,城主府中有時會發布一些懸賞公告,其中的獎賞便有涉及一些靈丹妙藥之類的。”
“城主府?”羽軒眉頭一挑,暗道:“這城主府倒是無論如何也跳不過去了。”
到了中夜時分,羽軒將幻圖所給的破陣符印烙印在螭龍珠上,以防不虞。但這時他手握螭龍珠一看,卻見珠上竟銘刻了一道不知名的符印。這符印不屬於三百六十五道先天符印之一,顯然也是後天符印。
“但這符印是何時銘刻的,我怎會絲毫不知?”羽軒心中暗暗納悶,細細檢查了這符印對螭龍珠有何影響,隨即再把靈識涌入符印之中。但這符印凝聚之時,所耗去的元氣竟是自己修爲的百倍有餘!
羽軒驚道:“好晦澀難懂的符印,凝聚手法竟然如此之繁複。像這等符印,只怕天人修士要施展,也是極爲困難的吧?這是上古符印嗎?”
但他細細檢查了一遍,見這符印並未影響到螭龍火珠,便也不再搭理。在九痕玉戒上取出記載“古訣”的玉簡來,細細閱讀這第四層功法。只見功法上寫了一種修煉法天象地的方法,喚作“司火法象”。
這種法象在諸多法天象地的修煉之法中,當屬最頂尖行列,即便對比羽家的四門鎮族武學,也絲毫不遜色。
但這種法象若以本身的紫靈真火爲根基,即便凝練而出,威力也只有八成而已。然依據‘古訣’的創始人所言,若能尋到離火魂晶將其煉化,這法象的威力便再提升兩成不止。但可惜離火魂晶萬餘年沒有消息,於是這煉化之法便只是猜想而已。
當下羽軒眉頭微皺,暗自沉吟道:“這方法若只是猜想,又怎麼敢令人修煉?”隨即他再往下看時,只見功法上又寫到法象修煉之前,需熬過一番煉體之苦,否則凝練法象之時,天地威壓便能將此人壓垮。
原來這法天象地神通,乃是藉助天地元氣在身上顯化法象金身。其中萬象境界能修煉法象,而化神境界才能修煉金身。
但金身卻與法象不同,法象只是在身上凝聚出天地元氣的化身,所以只需抵住天地威壓便成。
但化神金身乃是要將自身身軀化成百丈規模,如此一來,若是未曾歷經煉體之人,莫說外界天地威壓能將其壓死,內裡元氣也能將身軀漲破。所以在衆多天人修士之中,不會法天象地之人比比皆是。
而“古訣”功法在修煉法天象地之前,也同樣備有一套煉體武學,喚作“司火相”。這司火相練成之時,周身紫氣流轉,可在身上凝練出一丈高下的“法象”來。不過這種“法象”乃是以自身的元氣顯化,所以無法溝通天地之力,威力自然遠遜了。
但饒是如此,也讓羽軒暗暗驚喜這“司火相”的威力了,不過這時卻強抑住要去修煉的衝動,一來未能準備萬全,二來離火魂晶也並未到手,所以只將“司火相”的口訣背了下來,便閉目沉神修煉,積累元氣修爲了。
到了第二日,敖飛來到旅店之中,羽軒三人在一處雅間款待他。席間,敖飛說道:“不知三位可曾聽過‘人間幽王使’這種稱呼?”
羽軒聽罷,暗暗驚異,但即便在腦海中仔細搜尋了南牧亭的記憶,也並未知道這“人間幽王使”指向何人。
秦雪涵、羽惜二女也搖了搖頭。
敖飛笑道:“無怪乎三位不知,只是這種人實在稀少。因爲幽王使限於自身規則,無法隨意到人間而來。於是便在人間培植了一些人手,喚作‘御王差’,但我們外人卻稱呼其‘人間幽王使’。而這幾日來,想必三位也聽說了御王城主府會發布一些懸賞公告之事吧?”
秦雪涵問道:“但此事與我們之間的合作有何關係?”
敖飛道:“秦小姐有所不知,這城主府的懸賞公告便有一部分是專給御王差做的,當然,這部分公告我們是見不到的。而就在前幾日,我前往城主府查看公告時,便見到他們在懸賞‘渡虛印’!”
這時三人聽後,眉頭都一挑,原來這渡虛印乃是開啓“靈渡福地”的鑰匙。而這靈渡福地乃是萬年前的上古宗門,極嶽宗的秘境之一。
傳言極嶽宗有秘傳法門,可在人突破渡虛境時,搭起一座“通天橋”,令人毫無驚險地“飛渡”而過,到達渡虛境。
這渡虛境乃是衆多九元境修士夢寐以求的境界,但卻不知有多少人無法“飛渡”,最終重傷身殞的不計其數。
因此當下聽到敖飛談起“渡虛印”,三人都略感興趣。這時只聽敖飛續道:“本來若只是一個渡虛印,我也不放在心上。但我得到一個消息,極嶽宗在宗門覆滅之時,將宗門所藏都留在了靈渡福地。所以我才接下了這懸賞。”
敖飛說完,將幾張符籙放在桌上,這些張符籙便是鎮壓上古遊魂的護身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