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然和趙五郎緩緩步入道壇,李默然初一上場,全場都掌聲雷動,歡呼聲不絕於耳,李默然朝衆人微微示意,臉上自信而不失魅力。
趙五郎也站入道場一角,這把小茹和施小仙不在爭吵,迅速統一了戰線,一左一右也奮力吶喊,就連阿鬼也啪啪啪地拼命鼓掌。
葛雲生難掩一臉激動道:“五郎,好生應戰!”
能入仙武大會決勝局,自然已經鎖定了日後道壇決的三個席位之一,此戰就算戰敗也不算什麼,畢竟趙五郎和李默然的實力差距是擺在這裡的,就連在場觀戰的御劍宗、丹鼎觀等其他門派的人士也都以爲這又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
只是葛雲生莫名的就相信,趙五郎一定能問鼎仙武大會!
趙五郎他一定會贏!
道壇之中,只剩這二人,四周漸漸安靜下來,衆人屏住呼吸,一時間彷彿一片樹葉落下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趙五郎恭敬道:“在下趙五郎,見過李師兄!”
李默然笑道:“你我雖然都是一百三十七代弟子,但你是葛雲生的徒弟,而我如今記名在神霄長老門下,論輩分,你該喊我師叔!”
趙五郎錯愕了一下,這李默然一開始就先在嘴巴上佔了便宜,想在氣場上壓制住自己,趙五郎笑了一下道:“輩分之爭,着實無趣,口舌之爭,更是無聊,不如以道法論高下更大快人心!”
李默然臉色一冷道:“這話說的甚得我心!什麼掌門師伯欽點,什麼身懷至寶神明如電,都不如在這道壇上真刀真槍的較量一番來的實在,看看你我究竟誰纔是新一輩的第一人!”
“我對這第一人的名號毫無興趣,我只知道絕不能輸給你!”趙五郎也冷冷道。
“廢話少說,接招罷!”
李默然單手一揚,雷光呼嘯而出,這電芒化作一隻游龍朝趙五郎奔襲而來,趙五郎雙手一御,乾坤八卦閃耀而出,勉強將這雷光擋了下來。
李默然的修爲明顯強過趙五郎,尤其是御雷之術更是十分精通,這一擊雷龍咒打來,趙五郎只覺得自己原本稍稍好轉的右臂又開始寸寸撕裂,表面上看毫無傷口,內裡卻已是血肉模糊。
李默然自然是看出了這一問題,故意往趙五郎的右邊猛擊數下,趙五郎再抵禦幾下,更覺整個右臂麻木到沒有知覺。
李默然道:“這兩位美人看來醫術並不如相貌看起來那麼有用,你的傷口未能痊癒,這一戰不如趁早認輸了好,反正你進入決賽,這道壇決也有你一席之地了,再打下去只怕要廢了你的修爲。”
趙五郎冷笑道:“我的目標,又怎麼可能只是這仙武大會!我師父都說了你的本事難入八門之中,若是連你也擊敗不了,我又何必去參加道壇決!”
李默然大爲惱怒,喝道:“你這修爲也配說我!”
雷光再爆,電芒四處流竄!
趙五郎的右臂已然麻木,他乾脆放棄抵抗,雙掌一合,念道:“北斗七真,統御萬靈,朱雀解意,與我通靈!敇!”
一團烈焱散開,現場雷火交織一片,衆人只覺眼前一片白炙,早已分不清哪裡是雷力,哪裡是烈焱。
趙五郎喝道:“疾!”
雷火之中,趙五郎化作一頭火猞猁狂奔而出,這火獸來勢兇猛迅捷,猶如一道流星擊出。
眼看李默然就要遭了這一擊,卻不想他身子一彈,輕巧地躲開了,李默然道:“我雖拜入神霄門下,但我的道法可不只有雷術!符籙門內的道法,我幾乎盡數學遍!你,怎麼能比得了我!”
他捏訣唸咒,道壇之上的黑白石頭突然破裂上揚。
“御石化陣!縛!”
黑白二色石頭破碎成樹葉大小的尖銳石片,圍着趙五郎快速旋轉,每一次轉動,都帶出一片血花。
趙五郎顧不得疼痛,急忙捏訣鬥法:
“以血化龍!破!”
他藉着自己被刮傷濺飛的血滴,使出這招火龍訣,倒也是物盡其用毫不浪費,血液猛烈燃燒起來,匯聚成一條火龍旋轉飛舞,一片片尖銳的石片燒成灰燼,四處散去,李默然的利石陣瞬間被火龍所破。
李默然眉心急凝,冷笑一聲,再捏指訣,喝道:“真水四起,再困!”
原本散落各地的灰燼突然無風自傳起來,空氣之中隱隱有水浪聲傳來,而後無形無相的風旋之中,竟然有水流出現,層層真水再次將趙五郎圍了起來。
李默然道:“趙師侄的御火術修煉的不錯,卻不知其他氣御五行之術練得如何?我看你的火怎麼破我的真水陣!”
水流越轉越快,趙五郎只覺四處寒意漸起,這真水乃是陰寒之水,一旦碰到,必然要被凍掉皮肉骨頭。
李默然喝了一聲:“困敵!”
水流猛地擠壓,趙五郎又急忙捏訣念起通靈咒,這把他並沒有與火精合靈,而是凝火成兵,化出一把長刀,火焰刀飛舞而出,轟地一聲就劈斷了水潮,李默然駕馭真水再度襲來,趙五郎也以火焰長刀相抵抗,整個仙武道壇上水霧立即升騰而起,一片白茫茫。
李默然冷笑道:“又是這招御火術,看來趙師侄真的只有這火法拿得出手了!你這招式用多了,難道不怕老嗎?”
趙五郎道:“道法貴精不貴多,我光有御火術,也夠擊敗你的氣御五行之術了!”
李默然不以爲然道:“你會御火,我也會,不如看看誰的御火更甚一籌!”他自持修爲更高,便想要硬取,登即飛出一張赤符,口中喝道:“神符御火!疾!”
紅色的火符化作一道火焰飛舞而出,火焰在空中拉長,變成一條威風凜凜的火龍盤旋空中,再朝趙五郎飛去。
這道火龍果然比趙五郎的更加威猛,赤紅的火焰炙熱逼人,如同九天墜落的神火一般。
趙五郎身子一旋,渾身火焰也爆射而出。
“師兄的火焰雖然威風,但恐怕沒有我的精純!”
趙五郎的御火術可不僅僅是氣御五行,而是還有火精和血猞猁獸丹的加持,所以更加精純明亮。
火龍飛舞而下,趙五郎同樣化作火梟撲去,一龍一梟,如龍鳳相鬥一般,直打得半空中烈羽翻飛,光芒暴漲。
各道人看的雙眼都有些疼痛。
秦少商道:“宗政師弟也是御火的好手,倒不知這兩位師弟的御火術在你眼中可得幾分?”
在一旁的勾太常卻搶先道:“秦師兄這問題還用問我宗政師兄麼,李默然乃是符籙門新一輩第一高手,二人的修爲差距明顯,自然是李默然更高一籌,不過若跟我宗政師兄相比,都難上臺面,七分最多。”
宗政太保卻搖頭道:“我倒不是這樣認爲,李默然並沒有主修御火術,火龍威武萬千,場面看起來是佔了上風,但其實他對火焰的掌控遠遠沒有這個小道人精純,這小道人體內還有烈焱真靈,火勢可大可小,可隨心所變,若是單從御火對陣來看,李默然未必能壓得住這小道人。”
勾太常驚道:“這小道士有這麼厲害嗎?”他原先在遇仙閣前與趙五郎交過手,印象中此人修爲極爲平庸,今日雖然進了決賽,他只道是這小道人的對手不濟,不想自己最尊敬的宗政師兄都如此肯定。
看來這趙五郎真的是精進飛快,不可小覷了!
秦少商也讚道:“宗政師弟不虧是新一輩中御火法術的第一人,你這分析倒是十分透徹。”
宗政太保又道:“不過,這二人修爲差距還是太明顯了,小道人雖然御火術能勝過李默然,但這畢竟是仙武道場,李默然的看家決絕都還沒有使出來,而這小道人的殺手鐗似乎也亮得差不多了,我還是押李默然勝。”
秦少商這把搖頭道:“我倒是更看好五郎師弟,你怎麼就知道他的殺手鐗都用的差不多了呢?你不要忘了,他的師父是誰?”
“葛雲生?”宗政太保冷哼一聲道:“葛雲生的本事誰都知道,但是這個小道士卻沒有葛雲生一半的天份,就算有名師又能怎麼樣,再說,凝神之境的招式能到什麼樣的地步,你我都很清楚,只要李默然真正使出返照之境的道法,小道士絕難有還手之力。秦師兄,你這把眼光可就差了!”
秦少商呵呵笑道:“未出結果,一切都是未知數,這自古凝神之境擊敗返照之境的例子也不是沒有過,師弟也不能小看這道人。”
這二人表面上還算和氣,心裡早已翻出暗涌,畢竟二人都是新一輩的翹楚,被譽爲下一屆道壇決雙雄一般的人物,自然是一時一刻都不想輸給對方。
而旁邊的冷少卿、南宮少羽、勾太常亦是各懷鬼胎,四年後的道壇決,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誰知道這機會最後會落在誰手裡。今年是你秦少商和宗政太保絕代雙驕,再過兩年,說不定就要看其他弟子各領風騷了。
目光轉到道壇之上,二人的爭鬥已到了白熱化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