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腳上那碗口大的傷疤出現在眼前時,凌宣抓不住鳳月的鞋子,雪白的肌膚上,猙獰的傷痕似乎在發出得意的笑聲。
“這是?”凌宣震驚。
“戰場上留下的,很奇怪麼?”鳳月淡定的把鞋子拿過來,穿上。
戰場死傷無數,能活着已然不易,誰不受點傷?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莫非殿下沒受過傷?”鳳月挑眉。
自然是受過的,只是他不明白,她都疼得臉色發白了,爲何還如此淡定,連哼都不哼一聲。
“好了,我好累,先去睡一覺。”鳳月往裡走,一點都不客氣,把這裡當自家。
凌宣想叫住她,手伸出,話哽在咽喉,最終任由她離開。
鳳月熟睡的時候,凌宣大大方方的推門進去,牀上的人兒眉目安詳,倒真像進入了美夢中。
不知她夢到了什麼,凌宣坐在了牀沿。
膚如凝脂,脣不點而朱,如兩片美麗的花瓣,誘人品嚐,凌宣的頭不由自主的低下。
就要碰到的時候,臉上再次傳來疼痛,這次的痛比以往都要強,就像是刀割一樣。
下一秒,鳳月就睜開了眼睛:“殿下怎會在我房裡?”
“這裡是我的府邸,我想去哪裡不可以?你又做了什麼?”
“哦,像我這種白富美,去到哪都比較搶手,所以我養成中在房裡放毒的習慣。”鳳月懶洋洋的靠在了牀頭。
放下來的黑髮掠過她的臉,襯得她的臉愈發的白。
“你變態。”凌宣指着她。
哪有人會在自己房裡下毒的?
“我何時說過我正常?”鳳月不解,每個遇到她的人都說她是個變態,這好像是衆所周知的。
他不會現在才知道吧?
“趕緊拿解藥來。”凌宣心裡剛對她升起的那點粉紅泡泡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這個人在一起真的是時時刻刻得提防着,一不小心就會被她給算計了。
“解藥?沒有。”她身上地方有限,東西都裝不過來,哪裡有地方來裝解藥?
凌宣撲過去:“你騙我。”
鳳月一點都不掙扎,任由他抱個滿懷:“殿下,我身上的毒很多,要小心哦。”
動聽的嗓音,落在凌宣的耳裡卻像催命符,他一下子放開她。
“其實這不是什麼劇毒,不過是讓人難受而已,要解非常的容易,在水裡泡個三天三夜就好了。”
“真的?”凌宣對她的人品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他算是看清了,這女人比那狐狸還狡猾,十頭狐狸恐怕都比不過一個她。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信不信就隨你了。”鳳月彈彈指甲。
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精神,凌宣快速的消失。
鳳月彈彈衣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皺了起來,她泡了個澡以後才從房裡出來。
凌宣在泡澡的時候收到了團黑色的東西,接着鳳月的聲音就在外面響起:“殿下應該還沒用膳吧,先吃點吧,填填肚子也好。”
“難得月有心。”凌宣眉開眼笑的接過。
就這樣,每到用膳的
點鳳月都會出現,每次都會丟個黑色的東西進來,第三天的時候,凌宣終於吃膩了,他開始打量起手中的東西。
身體小小的,呈錐形,還有幾顆牙齒,凌宣越看越不對勁,心裡開始升起不好的預感。
再仔仔細細的看了三四遍,他的臉色開始變黑。
這,這分明是老鼠。
鳳月餵了他好幾天的老鼠,他還吃嘛嘛香的,啃得有滋有味。
“鳳月。”咆哮聲沖天而起。
爲了懲罰鳳月,凌宣讓她當起了自己的丫鬟。鳳月非常樂意,跟在他身旁看下有沒有好發現。
“月,我餓了。”
鳳月馬上狗腿的跑過去,拿起桌上的點心放到凌宣的手裡。
看着手心裡的盆,凌宣不悅的皺眉:“我要你喂。”
“殿下,莫非你手腳殘了?”沒殘廢就好好當個正常人,有自理能力的人不好麼?
凌宣不說話,只是看着她,鳳月妥協,拿起他手裡的點心喂他。
凌宣特意伸出舌頭舔了舔鳳月的手指,鳳月渾身起雞皮疙瘩,在凌宣看不到的地方,她臉上泛過惡魔般的笑意。
吃到一半的時候,凌宣發現了不對勁,這點心爲啥越來越辣?還麻麻的。
“你在點心裡加了什麼?”凌宣後知後覺的問。
大爺的,他就不該相信她,一天不折磨他,她就會死是嗎?
“沒加啥啊,爺不是說想嚐嚐我的手藝麼?我就特意做了這盤點心,怎麼樣?好吃嗎?”鳳月大大的眼睛裡流露出期待。
凌宣皮笑肉不笑的拿起一塊:“好不好吃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鳳月擺擺手:“對於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廚藝方面我天生沒天分,學不好。”
“那你還做給我吃?”凌宣發飆。
她不會做就不做嘛,幹什麼來禍害他?
鳳月十分無辜:“是你自己想吃的啊。”
她又做錯了什麼嗎?
凌宣吐血。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鳳月還沒找到出去的辦法,心裡開始有點急了。
“月陪我睡一晚我就放你出去怎麼樣?”凌宣的手指拂過她的臉蛋。
“呵呵。”鳳月掀脣:“你乾脆去死。”
這麼無恥的要求虧他提得出來,鳳月那個暴脾氣馬上把他給敲暈,再把他那張臉重新變爲豬頭。
她開始搜索他的房間,就不信找不出任何的線索。
還真沒有,鳳月挖地三尺都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靠了,她不信這世上還有她破解不了的陣法。
鳳月聚起靈力往天上一打,不像以往陣法那般天旋地轉,靈力碰到天空沒有任何的波動就消失了。
消失了!
尼瑪,這是怎麼回事?
鳳月不信邪的繼續打,如打在一團棉花上,沒有任何的效果。
鳳月舉掌,卻再也聚不齊任何的靈力,鳳月跌坐在地上,沒用。
就不信邪,陣法總有方位,她找下方位,鳳月浮在半空中,俯視整座城。
她發現,整座城的房屋呈九宮格佈置,鳳月脣邊泛起笑意,她
終於知道陣法的奧秘所在了。
要是她沒猜錯,那些房子是可以移動的,怪不得這裡的店名那麼奇怪,都是以數字命名。
孃的,她腦子真的是犯糊塗了,這麼容易的事情居然都看不清楚。
鳳月正要飛身下去,陣法突然傳來大波動,她受到靈力的撞擊,一下子跌落在地。
剛消耗了大部分靈力的鳳月,哪裡承受得住?胸膛裡氣血翻滾,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凌宣打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鳳月昏迷在院中,他跑過去抱起她,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尖下,感受到她的呼吸,他鬆了口氣。
手搭上她的脈搏,感覺到她靈力的流失,他難掩驚訝,怎麼會?她怎會虛弱至此?
睡夢中,鳳月覺得丹田之內流過清泉,帶來一陣舒緩,她緩緩的睜開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臉,想都不想就一拳揮過去。
措不及防的凌宣被她打個正着,就那樣滾到了地上。
“你這個女人恩將仇報。”凌宣在就要撞到桌子之前穩住身形。
就沒見過她這樣的,這種時候還能對別人舉拳,孃的,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真的有女人這麼強悍的嗎?
她不是沒靈力了麼?不是很虛弱麼?
要不是親自驗證過,凌宣真不敢相信她的身子會虧空成那個樣子,表面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是怎麼做到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想法一出,凌宣就問了出來。
鳳月神色陡然變得凌厲,眸色如刀:“什麼怎麼做到的?”
“你明明沒有多少的靈力了,脈搏十分的虛弱,顯然是身受重傷,爲何我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每天還十分的有精力來抓弄他,哪點像是病種的人?
反正沒藥醫了,鳳月就放肆大膽的吃着各種保命的藥,不管什麼禁藥不禁藥的,現在自然也是多得那些藥物的作用。
“有些事殿下不該知道。”鳳月眼裡結了厚厚一層冰,找不到之前半點模樣。
凌宣沒有一點奇怪,恐怕這纔是她本來的模樣吧,能坐在高位上的女人哪會是普通人?
“明人不說暗話,帝熙現在也不在了,你不如跟了我,我不會虧待你的。”凌宣臉上出現真誠。
這句話他是帶了真心的。
鳳月覺得十分的好笑:“殿下覺得我還能活多久?”
“既然如此,不如把南朝和方國交給我,我會幫你好好看着的。”這樣她就算到了下面也不用擔心了。
“殿下覺得我像給人做嫁衣的人麼?”鳳月眼裡閃爍着厲芒。
凌宣愣住,他開始猜不透她的想法,不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你辛苦打下江山爲的是什麼?”凌宣蹙眉。
每個君王都怕死,錦繡江山,誰願放棄?她卻像是一點都不在意,可要是真的不在意,那她做這麼多是爲了什麼?
“這應該不是殿下問的。”鳳月眉目上的寒霜越結越多。
凌宣突然想到個可能:“你該不會還覺得帝熙活着吧?”
他突然羨慕起帝熙,鳳月對他可是一往情深,要是有個女人能這樣對他,他此生必定是非她不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