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個司機就是這一代土生土長的人,哪裡有個廁所都瞭如指掌似的。
“噓!”招娣豎起了手指。
“小哥,看來你對這裡的路況挺熟悉的。”花蛋問道。
現在,反過來是花蛋懷疑起了司機,招娣有一種無奈,人與人之間總是有幾分猜忌。
“還有一個小時就能直接上苗禿高速路。”
司機小哥沒有回答花蛋的話,搞得花蛋似乎有點生氣。
“要不,我們在那個村子裡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招娣說話。
原來,他根本沒有騙我們,他說了,三個小時抵達苗禿,建議大家休息一下,明早再走,想必,那條高速路的車禍事件,這人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車子停了,停在了一個只有稀稀拉拉住了不到十戶人家的地方。
有些房子,甚至是靠着粗壯的樹木爲脊樑搭建出來的窩棚,裡面用的還是油燈,可想而知,這裡根本不通電。
一輛車停在這裡,不少腦袋都看過來,這裡的人穿着打扮一點都不像是漢族人,多數都是少數民族,素菜除了山上採的,就是院子裡細細寥寥種的幾顆,葷的,也大都是野味。
至於柴米油鹽醬醋茶,招娣就不敢想了,這裡車程都要兩個多小時,招娣放眼看去,只有遠處的一個馬棚裡,拴着一頭驢,憑藉這個東西與外界交流,甚至還隔着高速,恐怕光是路程,也得一天一夜。
畢竟高速,可不是給這些牲口用的。
車子停在一處稍微平坦的地方,臨着一條從山上流下的河,孫啓是頭一個下車的。
二話不說,就一腳踏進了那河水裡,吆喝着——這裡的河水真清啊!!!
招娣也跟着下了車,可是,她所感受到的並不是這被籠罩在暮色的青山綠水,而是一股截然相反的死氣沉沉。
讓招娣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焦躁和不安。
這種感覺離河水越近,招娣的感覺就越清晰,她小心翼翼的踏進了兩步,稍稍留意,結合風水學,這河水的表面波紋竟然給人一種不合理的感覺,至於哪裡有問題,招娣一下子還沒看出來。
直到招娣看向西邊還存留着一絲晚霞紅暈的方向時,她驚呆了。
這河水竟然是從東往西流的,人都說華夏國土東低西高,河水總會往東流,直奔東海纔是,除了小支流會部分方向的往任何低窪處流動,可眼前這河,寬闊無邊,一眼看不到盡頭。
看着那暮色下的波光水流,招娣怎麼就覺得底下有什麼東西呢?也許是這河水很深,給人一種如同深淵一般的心靈空洞感而萌生的未知恐懼吧。
招娣又退了回來。
車上帶了不少吃食和水,大家都開始吃吃喝喝,天色晚了,三個大男人睡在外面臨時搭建的野營帳篷內,一人一個,誰都不願意和孫啓擠在一起,因爲他佔空!
招娣和柳巖睡在車裡,窗戶是開着的,透過車窗外看向遠山,一眼就能看到攀巖在遠處山峰上的白色線條,如果沒有算錯,那條路就是苗禿高速路。
昏昏沉沉睡到半夜,招娣總覺得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好像有人用蠻力在擠壓着車身鐵皮發出來的聲音。
一臉好幾次,招娣朦朦朧朧睜開眼睛的時候,那聲音又不見了,睡着的時候,又被那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吵醒。
這一次,招娣沒睡,偷偷的欠身看向車窗外,這一眼,招娣嚇的差點叫出來。
車身是橫在河邊的,此刻,招娣的窗戶外竟然就是河水,如果招娣腦子沒有被徹底嚇傻,她應該知道自己此刻睡覺的車,已經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推到了河裡。
而就在這時,車身明顯晃動了,水位開始隨着深陷而上漲,眼看着那水就從車門裡孜孜不倦的滲進來。
招娣張口就要大叫……突然另一邊的車門被人拉開,招娣的心臟掛在了喉嚨裡,一隻大手瞬間捂住了招娣的嘴,整個甚至被人從副駕駛位給拖了出來。
不管她如何努力,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月朗星稀,柳巖渾然不覺,三個帳篷也沒有任何發現的動靜。
招娣回頭看去,一張面具就那麼出現在招娣眼前。
是那個司機,招娣更加的恐慌了,使勁的掙扎,雙手竟然被他從身後死死的扣住,掙扎的動作變成了扭動肩膀。
知道她被拖進了黑暗的地方,那個人才說道:“連我都沒認出來?”
招娣一愣,嘴上的手也因爲招娣的消停而停止了掙扎。
回頭看着他,他擡手,玉指現場,解開臉上的面具,月光如水,照在他的臉上是那麼的柔和溫潤。
那雙丹鳳眸子宛若此刻最亮的星辰,招娣早就說過,他身上散發的魅力不是用富貴能比擬的氣質,看一眼,就能給人心安的感覺,好像他的影子就能開闢出着地心裡最柔軟的淨土。
她喉嚨一下子就哽咽了,一頭載進他的懷裡:“你怎麼來了?”
“你對蠱術一點都不懂,如果我不來,真怕路上遇到個什麼人,在你毫無留意的情況下,就對你下了蠱,即便你年紀小卻心思縝密,但是蠱術畢竟讓人防不慎防,怎麼能放心的下。”
他一遍遍摸着招娣的腦袋,那樣子,讓玉麟覺得她就是個孩子,是他永遠也放不開的孩子,就如那個她一樣,她也是十二歲相識,無知任性不是嗎?
招娣擡頭,視線落在那傾斜入河的車子上游離了半晌,說道:“玉麟,方纔是誰推我們的車?”
“不是我。”玉麟回答道。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招娣瞪大了眼睛,他有時候有點反應遲鈍。
“你知道上頭那條苗禿高速路從建路以來,出過多少啓重大交通事故嗎?對了,我指的是出現交通事故之後,車人全部都音訊全無的有幾啓嗎?”
玉麟問道,招娣一愣,只是稍微看了一下交通事故,但是沒有仔細盤算事故之後,失聯的數據。
“八啓,一共四十四條人命。”玉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