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時轉頭看我,我看到少女沒有眼球的眼睛,鮮血順着眼眶留下來,但她卻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似的,脣角帶着一抹詭異的笑容。
少年慘白的臉塗滿了鮮血,他的手裡還拿着匕首,血順着刀尖一滴一滴落下來,就如同落在了我的心裡。
我一步一步的後退,同時雙手做好了準備,掌心的靈力蓄勢待出。
我緊張的盯着他們,但他們卻一直沒有動作。
時間彷彿在此刻靜止了一般,我舉着刀子的手也有一點累了,但就在此刻他們兩個卻動了,我連忙舉起了刀子。
少年和少女同時向我撲過來,接着他們像我伸出了手,我也拿匕首去阻擋,就在我們三個人相交的那一刻,我的匕首劃過了他們,而他們也彷彿從我的身體裡抓出了什麼。
我只感覺我的心有一絲不適,那疼痛轉瞬即逝,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突然,我感覺一道強大的靈力向我襲來,我拿着匕首猛然向後揮了過去。
“江小夏!”是熟悉的聲音,我的匕首猛然停在了半空之中。
因爲他。
我轉過頭看清楚了站在面前的人,他穿着一條藏藍色的長褲,白色的襯衣,袖口微微挽了上去,他看起來還是初見時的樣子,笑意盈盈,眼神溫柔。
我曾經嘲笑過小說中的女主句被魔鬼誘惑,只因爲魔鬼幻化成了她愛人的樣子,我曾以爲是她們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們是心甘情願。
“鳳七……”我張口喃喃道。
我知道他是惡鬼幻化出來的,可那又如何,至少現在他站在我眼前,他還是一副活着的模樣。
“一段時間不見很想我吧。”鳳七笑嘻嘻地說,他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看着他,然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竟然是有溫度的。我心想,到底是假的。
“別哭。”鳳七的手撫摸着我的短髮,他手上的溫度透過頭髮傳到我的皮膚上,讓我覺得有點不適。
但至少臉是一樣的。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鳳七笑着說,“除非你讓我離開。”
我抱住他,努力在心裡淡去他的違和感,但就算是臉一樣,他的破綻也太大了,我在心裡嘆了口氣。
“我看到你和其他人在一起了。”鳳七在我耳邊說,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讓我覺得很癢,他語氣略微有點陰森,“你知道嗎?你屬於我。”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只能與我有關。”鳳七雙手捧起我的臉說,他的眼神陰翳,與真正的鳳七完全不同。
“所以呢?”我看着他問,語氣戲謔,因爲他有着鳳七的臉所以我暫時忍耐他的愚蠢,但若是他太過分的話,那我還是趁早解決他比較好。
鳳七的話音剛落,我的眼前一暗,下秒鐘就出現在了一個小房間裡,這房間大概是畫室,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畫架,還有牆上已經斑駁的油畫,上面的人是剛剛挖少女眼球的少年,畫上的他非常英俊,我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我看到油畫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上面用英文花體字寫着“獻給我最親愛的人。”
我正打算再看看的時候,我突然被人從身後被抱住了,他溫熱的手放在我的脖頸上,讓我覺得非常不適。
“你覺得怎麼樣?”鳳七指着那幅畫問我。
我莫名其妙地擡眼看那幅畫,卻驚訝地發現那幅畫上的人竟然變了,變成了我的樣子。
只是畫面上的我,卻穿着我根本不會穿得洛可可式的顏色豔麗的蓬蓬裙,但正在仔細看油畫的我,突然發現油畫中的那個人對我眨了一下眼睛,那調皮的樣子就像是剛纔少女在書桌下面對我眨眼睛。
原來是他們。
我任由他們繼續演下去,看他們還能夠玩出什麼花樣。
事實上,進入這裡以來,除了一開始因爲地點太多詭異而感覺有點不安和恐懼以外,現在我面對他們完全沒什麼感覺。
畢竟他們相較於我的力量還差得遠。
少年扮成的鳳七看着我,接着他似乎敏銳的發現了什麼。
我擡眼看他,然後掙脫開了他的懷抱,坐在畫室裡的椅子上。
“我很討厭你們。”我說,“所以別玩了。”
少年還是一副鳳七的樣子,他莫名奇妙地看着我,但他看我的眼神中已經帶了些許的兇戾。
“你說什麼?”少年的語氣中還帶着威脅。
“我說我太討厭你變成鳳七的樣子。”我漫不經心地看着他說,“如果你扮得像一點也就罷了,可你做得完全不像,你徹底惹惱我了。”
少年聽完我說話臉上帶着惱羞成怒的表情,他舉起了刀子似乎打算攻擊,這個時候他身後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人,那名少女在他的身後。
“我本來還想聽聽你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我的耐心已經用盡了。”我從椅子山站起來,舉起了匕首說道,“來戰吧。”
少年和少女顯然對我現在的話語很吃驚。
“你到底在說什麼?”少年擋在了少女跟前,“不過既然你自己要找死,那你就來吧。”
少年握着刀子向我衝過來,他的全身都瀰漫着邪惡的靈力,但他對於我來說還是太弱了,我全盤吸收了嫆灩和鳳七的力量,而且我的靈力已經有了屬性,對付少年這種純黑色的邪惡力量很輕鬆。
但這個時候少女眼看着少年支撐不住了,她便衝了上來,她就如同獻祭一樣跪在地上,明明已經是鬼了的她還是向自殺一樣抹了脖子。
我警惕地看着他們兩個,以防止他們對我偷襲。
我看到少女躺在地上,從她的身體裡涌出了白色的靈力,但那靈力卻不是純潔的,那些力量全部都涌進了少年的身體,我看到少年一下子變得比剛纔強大很多了。
他盯着我,眼睛裡全是怨恨,他說,“我和她只是想要平靜地生活在一起,爲什麼你們總是要來打擾我。”
我很少聽敵人講話,就算是聽也往往是他們快要死得時候,我舉起了匕首,兩顆種子落在他腳邊,迅速生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