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屬下無能!”蕭糙古再次灰頭土臉地跪在蕭孝先面前。
蕭孝先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確實挺無能的!不止是你,我們全都特麼無能!”
“請大王降罪!”蕭糙古伏在地上,辯解道:“屬下不是怕死,可宋軍的弩箭射得太準了,弟兄們都盡力了,您要罰就罰小的吧!”
蕭孝先:“你說得沒錯!本王也看到了,宋軍的弩箭水平確實很高。而且不止如此,他們的投石機一樣也砸得很準,就剛纔這一會,咱們得投石機已經全部被他們給報銷了。”
“什麼?”蕭糙古擡頭看着蕭孝先:“大王,這怎麼可能?咱們可是辛辛苦苦打造了一百架呀!這才半個時辰,怎麼會這樣?”
“唉!”蕭孝先長吁一口氣:“本王也不想相信,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其實本王剛纔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說我們大遼國這麼些年都幹了啥?貌似除了吃喝玩樂,一點進步也沒有,可人家宋國這些年卻沒有閒着,就咱們還在這自以爲是……”
蕭糙古:“大王,您……您爲何如此消沉?您別忘了,咱們還有數萬勇士,拿下瓦橋關是遲早的事情,您放心,屬下這就帶人繼續衝鋒!”
“等一下!”蕭孝先叫住他,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告訴你一個不好消息,本王剛剛得到消息,我大遼此次南征的右路大軍五萬大軍已經全軍覆沒。就在昨日!”
“怎麼會?”蕭糙古驚愕:“那可是整整五萬大遼精銳,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短几天就全軍覆沒了呢?您……您不會是聽了宋軍故意散步的謠言吧!”
蕭孝先微微搖搖頭:“這不是什麼謠言,也不是宋軍散佈的。實話告訴你。本王在中軍還有點人脈,太后想壓住這個事情,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這纔是太后一直催促咱們抓緊時間進攻的根本原因,太后等不了呀!”
“這……這……那……那咱們怎麼辦?”蕭糙古有些結巴地問道。
蕭孝先:“你給本王聽好了,這事你知道就好,要是讓別人知道就別怪本王收拾你!”
咚一聲。蕭糙古猛地磕在他面前:“大王,屬下這輩子就跟您混了。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很好!”蕭孝先把他拉起來,滿意地說道:“你放心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你的!鑑於目前局勢很不明朗,而且宋軍的戰鬥力似乎超出咱們的預計。本王覺得應該多留個心眼。”
蕭糙古:“請大王吩咐!”
蕭孝先:“今天的戰鬥也打了不短時間了,本王看城頭的宋軍還是那麼頑強,你趕快把咱的超級雲梯加上去,然後派一隊精銳騎兵佔領城頭,要不然再這麼打下去我軍傷亡太大了。”
蕭糙古:“是,大王!”
蕭糙古打起精神,準備在正式投靠新的靠山之後,好好表現一次,就當送上個投名狀。不過。他剛掀開營帳簾子,便有個傳令兵急急忙忙衝了進來,還好他反應快。要不然就撞上了。
“詳穩恕罪!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傳令兵趕緊趴在地上給蕭糙古道歉。
蕭糙古正想教訓教訓他,不過蕭孝先先開口了:“慌慌張張幹啥?出什麼事啦?”
傳令兵趕忙調轉身子對着蕭孝先:“回大王,大事不好啦!我軍左翼兩裡外的山丘上突然冒出來大批宋軍,正快速向我軍推進。”
“什麼?”蕭孝先驚道:“怎麼可能?本王不是專門拍了哨探嗎?他們都幹嘛去啦?”
傳令兵:“大王,小的也不知道哇!一直都沒有收到他們的警示。這隻宋軍就這麼突然出現了。”
蕭糙古:“大王,您看咱們辦?”
蕭孝先稍微琢磨了一下:“這樣。糙古啊,你馬上帶領騎兵給本王去阻擊宋軍!”
“是,大王!卑職這就去!這些宋軍太囂張,居然敢離開他們的狗窩跑出來嘚瑟,屬下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蕭糙古說完,順利地跑了出去,這回沒有人來打斷他的行動。
蕭孝先又對傳令兵說道:“即刻傳令下去,命令所有攻城部隊加快速度,爭取早日攻下城頭,率先入城者,本王大大有賞!”
“喏!”
等蕭糙古把他的騎兵部隊拉出來,在城下相對平坦的地方擺開架勢,綺羅生也帶着他的青龍3軍列好陣勢,以大隊爲單位,分列十個方陣,槍盾於外,弩兵居內,踏着緩慢而穩健的步伐主動向不遠處的遼軍騎兵發動了進攻。
不就之後,遼軍的滾滾鐵騎與宋軍蝸牛般的軍陣碰到了一起,除了多出一堆人肉串串,以及幾個運氣不好的宋軍被撞飛之外,兩軍之間沒有擦出一絲愛的火花。
蕭孝先一直關注着自己騎兵的進攻,剛開始的時候,騎兵基於自己的衝擊之力,確實讓宋軍的攻勢受阻,而且還有後退之勢。然而,那僅僅只是開始的情形,隨着時間的推移,宋軍逐步穩住陣型,並在弩箭和長槍全方位攻擊下,開始穩步推進,打得失去機動能力的遼軍騎兵節節敗退。
看到這,蕭孝先心裡突然涌起一個害怕的念頭。恰巧這個時候,他苦心準備的超級雲梯,也在宋軍投石機的重點關照下爆發了最後的哀鳴,就差最後幾十米的距離,卻始終沒有完成它的使命。
這時,蕭孝先鬼使神差般下達了撤退命令。而那些攻城的士兵本來就打得很辛苦,收到撤退的命令便毫不猶豫地向後方跑去。
而蕭糙古也因爲攻擊不順,打算收回軍隊。準備下一次衝擊,忽然聽到鳴金收兵,慌忙跑回到蕭孝先面前問道:“大王。怎麼回事?您怎麼突然收兵啦?”
“稍安勿躁!”蕭孝先朝他揮了揮手:“你剛纔與宋軍交手,本王都瞧見了。這批宋軍比本王想象的有頑強得多,他們紀律非常嚴明,陣型變換和配合都很默契,顯然是長時間專門訓練的結果。可以肯定,這批宋軍絕對是宋國最精銳的部隊,本王擔心再這麼下去。恐有陷入兩面夾擊的危險。因此,本王打算暫且先撤一撤。看清楚形勢再說,不管戰況如何,咱們手裡面有兵才最重要!”
蕭糙古:“大王英明!”
蕭孝先:“先別忙着奉承,你繼續帶領騎兵繼續阻擊宋軍。拖延時間,本王纔好帶兵撤退,等到了安全距離,你在脫離宋軍來與本王匯合!”
蕭糙古:“屬下遵命!大王保重!”
蕭孝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也保重!快去吧!”
……
遼軍來勢兇猛,去勢也一樣迅速,蕭孝先下達撤退命令以後,扔下那些已經破損的攻城器械,帶着遼軍步兵快速退去,一直到十里之外才再次停下來休整。雖然。王超很快派出了白虎3軍匯合青龍3軍一道追擊,奈何蕭糙古一直帶着騎兵與他們周旋,憑藉騎兵速度的力量。成功阻攔了宋軍的追擊,給自己步兵的撤退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王超見事不可爲,也只好收回了軍隊。而瓦橋關一戰,歷時一天,雖成功打退了遼軍的進攻,卻並未達到他預先想要的效果。遼軍的戰損情況遠遠低於他的預想。
當然這是王超的想法,人家蕭孝先可就不這麼想了。等他後撤十里。停下來休整的時候,才發現今天這一天的攻城傷亡遠遠超過他的預期,即便是做了那麼多準備工作,仍有大量士兵因爲配合不默契,被宋軍連綿不絕的箭雨殺於城下。
蕭糙古帶着滿身的塵土,拖着疲憊的身軀走進蕭孝先的帳篷,對着正在發愣的蕭孝先說的:“大王,屬下來了!”
“哦”蕭孝先回過神來,問道:“戰士們的情況怎麼樣?士氣如何?”
蕭糙古很鬱悶地說道:“回大王,說實話,情況不大好!今天一天的戰鬥,咱們一共損失步兵過萬,活下來這些人裡面還有不少帶着傷,能不能撐下來還兩說。而且,咱們的騎兵前後兩仗加起來,也損失過半……屬下說句不好聽的,咱們這仗沒法打了!”
蕭孝先嘆道:“誰說不是呢!本王就想不明白了,一前宋軍也有弩箭這些玩意,沒見得他們有多厲害啊!爲何他們現在這麼猛?還有那連綿不絕的箭支,幾乎把整個地上都鋪了一層,難道他們這幾十年都在沒日沒夜的囤積箭支麼?”
蕭糙古:“大王,聽您這麼說,屬下覺得宋國肯定早有預謀,且不說那麼多箭支他們沒有幾十年的功夫弄不出來,就是弄出來也不能在短時間內運送的戰場,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們提前知道咱們的軍事動向,纔可能有針對性地部署。”
看來這娃的內心還是蠻細緻的嘛!
蕭孝先看着蕭糙古魁梧的身軀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其實從一開始,本王就有一種感覺,好像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而咱們自己卻好像是一隻被蒙着眼睛的獅子,不知到底該向何處伸爪子。尤其是北院大王帶領的右路大軍,居然會莫名其妙地全軍覆沒,本王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啊!”
蕭糙古:“大王,您說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繼續打嗎?”
蕭孝先搖了搖頭:“人家宋朝這次擺明了是早就準備好了菜,就等咱們來開席,本王又不傻,豈能讓他們如願!依本王看,咱們還是先靜觀其變,以靜制動,方爲上策!”
蕭糙古:“可……可是,太后那邊怎麼交代?”
“交代?”蕭孝先反問道:“要是本王沒猜錯的話,這是朝中有人不想讓太后她老人家稱心如意呀!”
蕭糙古:“大王,您這話啥意思啊?”
“呵呵!”蕭孝先突然笑了笑,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當初可知道咱們攻宋的具體計劃?”
“大王,您說笑了,就屬下這級別,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呀!”蕭糙古啞然失笑。
蕭孝先:“你說得沒錯!你這個級別不可能知道,而且不止你這個級別,很多人都不知道。可以說,整個攻宋計劃知道的人都不多,每一個都是非常有分量的人。然而,這個計劃還是讓宋國知道了,還知道得這麼詳細,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