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嶼拿下了五千米長跑的第一名,被打擊的人毋庸置疑是策劃這一出的人——寧清梔和張茜。
如今張茜下落不明,寧清梔幾乎是自己抗下了所有的壞情緒。
想當初她和張茜給寧清嶼報了五千米長跑,想要拿這個嘲諷她,沒想到卻成了成全,她不僅跑出第一名的成績,還讓前些天對她有惡意的人改觀了想法。
寧清梔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渾身不討好,有氣無處撒。
張繼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在跆拳道館裡摔人出氣,他也沒打擾,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直到她打累了,倒地坐下,他遞了一瓶水過去。
寧清梔並沒有多餘的話,甚至連句謝謝都沒說,只淡淡睨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放到遠處。
“出氣之後,你舒服些了嗎?”張繼問。
他看寧清梔的眼神始終是溫柔的,聲音也是能放多柔就放多柔,知道她脾氣不好,甚至還有點壞,他也始終用自己最溫柔最獨特的方式和她交流。
可寧清梔沒有一次領情過。
“我今天沒有心情和你談論情緒的來源。”
“我知道,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可以什麼都不說,只安安靜靜地坐在這陪你。”
說完他當真閉上了嘴,整整五分鐘都不說話,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喜歡寧清梔,就非得要跟她說話才行,即使對方不搭理自己都不會成爲他退縮的理由。
周圍安靜得寧清梔很不習慣,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知道我這幾天生氣的原因?”
聽到她主動開口,張繼眼神裡略有些驚喜,緩緩才說:“我知道,是因爲你姐姐長跑第一名,受到了全校人的矚目與讚賞……”
“我讓你不要喊姐姐!”寧清梔有些不耐煩,但只是一瞬間的情緒,之後煙消雲散了,“那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或者說,你對我瞭解多少?”
張繼靜默片刻,似乎在想措辭。
半餉,他說:“我打聽寧清嶼不是自己填寫這個五千米長跑項目的,是有人幫她報名了……”
他欲言又止,看向寧清梔的眼神裡卻很平靜,“我也打聽到幫她報名的人是誰。”
寧清梔呼吸一滯,佯裝毫不在意:“然後呢?”
“我想要幫你!”
……
寧清嶼這段日子可謂是經歷了十分曲折離奇的事情,先是因爲被人拍到和陸元祁交流的照片而被衆人對付,然後是長跑組唯一個女生獲得第一名而被衆人歡呼讚賞,現在居然還被人無憑無據說她勾引陸元祁,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學校就傳遍了。
看到校園新聞的那一刻,高夕簡直想砸了手機的衝動都有。
“清嶼,這回可不能忍了,這是關乎於你的聲譽的問題!”
寧清嶼也看到了這些信息,這比之前拍到合照的時候性質惡劣多了,各個論壇都是她勾引陸元祁的新聞,還編得格外逼真,有理有據,像是親身經歷過似的,身爲主人公之一的寧清嶼看到了都覺得有些恍惚。
“清嶼你說話啊,這次無論怎麼樣都必須要出面澄清,否則我可瞧不起你。”
高夕是個急性子的人,平常又大大咧咧的,但實際心眼不壞,自己的閨蜜被人散步這種謠言來誣陷,沒有人比她更着急。
寧清嶼想了想,說:“你的論壇賬號粉絲多,幫我發一個生命,就說我和陸元祁只是朋友,什麼事情都沒有,要是散佈這種謠言,我會告上法庭的!”
話音落下,她轉頭去看高夕,卻見對方一臉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機,她皺了皺眉:“高夕,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神了!”高夕感慨一聲。
“什麼神了?”以爲她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寧清嶼起身走到她身邊拿來手機一看,也瞬間愣住了。
“你看到了沒?你和陸元祁的默契真是神了,你前一秒剛說完澄清的方向,陸元祁就發視頻出來澄清了,話術跟你一模一樣。”高夕激動地說道:“要不你們別澄清了吧,這樣挺好的,你們看着就很般配啊!!!”
寧清嶼不受干擾,沉默地看着手機。
屏幕上,陸元祁開着視頻在論壇裡當衆澄清,寧清嶼看得有些入迷,直到高夕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反應過來。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你們很有魅力?要不要考慮一下在一起的問題?”
寧清嶼笑着瞪了她一眼,“別胡說八道了,我看你是最近太閒了,我要給你安排幾個電腦技術教程。”
高夕怔住,而後哭天喊地地求饒。
陸元祁澄清之後,沒有人再敢對寧清嶼說三道四,畢竟人家都已經說是朋友了,再爲難就顯得很不近人情了。
寧清梔始終猜不透陸元祁爲何願意出面替寧清嶼澄清,她越來越覺得如今的形勢對自己很不利,張茜失蹤了,她身邊連出主意的人都沒有,而最爲驕傲的家族聯姻計劃也在陸元祁的反對下舉步不前。
她就像一個在籠子裡亂躥的老鼠,找不到出口,也沒了退路,獨自哀傷。
這天,她在學校門口看到陸元祁的車,第一反應竟是覺得他是來找寧清嶼的,想到這裡她心裡更加難過了,以前看到陸元祁的車都會覺得他是來找自己。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周圍的一切看似正常,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到陸元祁下車,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擡腳走過去。
“元祁哥哥,你來我們學校做什麼呢?”看着這張笑意盎然的臉,誰能想到上一秒她正在經歷沮喪呢。
“找人。”陸元祁淡淡回答。
“找人?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話落,他便要從她身側繞過。
寧清梔頓時有些鬱悶,其實陸家和寧家從小就有淵源,雖然在父輩那一代有過不和,但至少關係都是懂得做表面功夫的人,長輩們都希望通過家族聯姻來緩和兩家的關係,可如今看來不太可能。
陸元祁從小就認識寧清梔,卻從來就沒有對她主動過,從未有過一絲絲熱情。
寧清梔咬咬牙,喊住他:“你是來找清嶼吧?我可以帶你去她的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