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們說的第一句話開始我就來了。”
陸元祁轉過頭,靜靜地望着寧清嶼,那眼神深處像是帶着埋怨、不解的意味。
被他這麼盯着,寧清嶼莫名有些心虛,爲自己隱瞞他而感到心虛,可轉念一想,他跟自己又沒有什麼關係,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自己的身份瞞着陌生人怎麼了?她爲什麼要心虛?這眼神像是她多對不起他似的。
念及此,寧清嶼心裡漸漸有了點底氣,也轉過頭與他對視。
“陸大少爺,你跟蹤我還這麼理直氣壯?”
“你心裡沒鬼會怕人跟蹤?”
認識以來,倆人似乎很少有摩擦,即使有也是以開玩笑的方式掠過了,可此刻,陸元祁冷着的臉甚是嚇人,跟平常不太一樣,他冷臉的樣子氣場更強了,叫人不敢同他對視。
寧清嶼僵硬地挪開臉,也有些不開心。
不知是因爲他跟蹤自己,還是黑客身份暴露,又或者是因爲他兇自己而不開心,總之,對方冷着臉對她,她自然也不客氣。
興許是察覺到氣氛不對勁,陸元祁緩了緩必表情,又換上了輕鬆的語氣:“沒想到啊,小小年紀的,居然有這麼高的成就,不用來賺錢真是可惜了。”
“我不需要錢!”
若是在以前,陸元祁可能會對她這句話產生質疑,可她豈是等閒之輩,她的自信與堅決是必然的。
“那你總得需要什麼吧?”
這話說得尤爲無奈,可寧清嶼猜不透他的意圖。
她說:“我需要什麼,那是我的事。”
她在暗諷他多管閒事,但陸元祁是個厚臉皮的主,一般人聽到這話早就走人了,只有他會迎難而上。
“可我需要你。”他脫口而出。
有那麼一瞬間,寧清嶼的左胸口突然狠狠震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的黑客身份,我需要你幫陸氏集團做事。”他接着說。
寧清嶼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人說話是越來越隨心所欲了。
看到她鬆氣的樣子,陸元祁不動聲色地微微勾脣,“什麼時候能回覆我?”
寧清嶼本就不知如何與他相處,在知道他是小提琴天才之後更是如此,不得不承認他身上確實存在一種浪漫入勝的感覺,但有時候又會出現強烈的氣場,這種剛柔結合的感覺很難不吸引注意力。
就連自詡十分理智的寧清嶼,也難以不臣服於他的氣場。
“幫陸氏集團做事,我能得到什麼?”她終於鬆口。
陸元祁頓時有些愉悅,起身來回走動,似乎在想給什麼才能配得上她的能力。
他撐着下巴,想了一會兒,看起來苦惱極了:“我只有錢,你又不要錢,那……”
他突然俯下身,湊在寧清嶼面前,距離她只有一根手指,這是個危險又曖昧的距離。
“那隻好把我自己雙手奉上了。”他笑着說。
寧清嶼瞬間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就那麼靜靜地與他對視。
“喂!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突然,不遠處一道吼聲傳來,將他們的思緒拉了回來。
寧清梔恰好和張茜在公園散步,遠遠就看到一個很像陸元祁的身影,她們想要過來碰碰運氣,走近了才發現是他,更讓寧清梔震驚的是他居然在跟寧清嶼在一起,看起來還很親密的樣子,她忍無可忍,直接衝了過來。
寧清梔將倆人拉開,臉上是極度憤怒的表情。
“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認識的?都發展到哪步了?”
陸元祁對她的到來本就不滿,此時更加不想搭理她,轉而將寧清嶼從椅子上拉起來,問道:“一起走?”
鬼使神差的,寧清嶼竟點了點頭,倆人旁若無人地從寧清梔身邊走過,權當她不存在似的。
寧清梔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兩個背影,竟前所未有地覺得自己非常委屈,轉身擁抱張茜:“張茜,你看看,她居然、居然勾引男人……”
張茜滿臉疑惑地看着剛纔那一幕,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究竟是什麼,可眼下把寧清梔安撫好纔是重點。
“清梔,剛剛的事情一定是個誤會,寧清嶼那樣的人,陸家少爺怎麼會看上她。”張茜輕拍着她的背部,話剛說完,埋在她肩頭的人好像哭得更大聲了。
如果沒有記錯,寧清梔之前跟她說過自己很喜歡陸元祁。
“張茜,你知道嗎?寧清嶼明明知道我和元祁 哥哥會訂婚,她卻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他,與他拉拉扯扯的,你說這些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那還不得侮辱我,侮辱寧家啊。”
不知是真委屈還是真虛僞,寧清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張茜愣了愣,原來這個故事是這樣的,原來……是寧清嶼勾引的陸家少爺啊。
“清梔,你放心,是她主動勾引別人的,這件事不會涉及到你和寧家,只要讓她顏面掃地,你的元祁哥哥還是你的。”
寧清梔停止了哭聲,冷靜下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凝視着張茜,硬是要一個準確的答案。
“你會幫我的吧?張茜,你一定會幫我的吧?”
張茜被她晃得有些頭暈,沒有任何遲疑就點頭了。
第二天,在寧清梔的配合下,張茜聯合學校宣傳部到處傳播寧清嶼“不檢點”的事情。
高三二班的人知道了,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理會的,可對方越來越過分,甚至走到洗手間都有人在議論寧清嶼的事情,情況極其惡劣。
高夕覺得不能再繼續坐視不理,便同寧清嶼商量如何應對這些謠言,可當事人非常冷靜,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生活照樣正常運轉。
直到寧清嶼一早進入校園之時,才發現身邊的女生都對她指指點點,話語極其難聽,全是造謠詆譭之意,甚至跟寧清梔交好的人還將她堵在偏僻的地方,想教訓她一番,是高夕趕到纔將她帶走。
“清嶼,事情到這個地步,你還能忍受她們隨意造謠中傷你嗎?你不能一讓再讓,有些人是不會惦記你的退讓的,她們天生就是那樣的壞心腸!”
高夕氣憤不已,可礙於這是寧清嶼自己的事情,沒有她的同意,她無法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