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媛朝那邊看過去,只見商奕一個人坐在另一邊,對面是快要貼上對方的陸元祁和寧清嶼。
她低下頭,笑得甚是詭異。
寧清嶼‘誒’了一聲,引起了衆人的注視,“我看到那邊有青蘋果,我們去摘幾個吧。”
她的提議深得人心,陸元祁和商奕同時站了起來,幾乎是同一時間答應了下來。
“好啊,我去吧。”
“我現在就去。”
兩人異口同聲,不止其他人愣住,就連兩位當事人都覺得詭異,忍不住側目瞪了一眼對方。
“你們還真是有默契,要不你倆一起去吧。”完全察覺不到氣氛的寧清嶼興奮道:“多摘點哦,這裡有兩個小朋友。”
被她摸着腦袋的陸元媛無奈地嘆出一口氣,她真想把寧清嶼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的構造是否和別人一樣。
陸元祁和商奕一前一後走去摘果子,到達目的地,商奕沒有遲疑直接爬上了樹,將青蘋果都摘到地上,友好地對樹下的人說:“我小時候經常爬樹,在這方面很有經驗,你穿着一身西裝就別上來了,在樹下撿蘋果吧。”
對方的語氣極其友好,就是在戰場上也會考慮繞過對方的水平,奈何陸元祁心裡有鬼,竟覺得這語氣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他臉色沉鬱,默不作聲地把西裝外套脫下,然後學着商奕一樣爬上樹。
奈何他的西裝褲並不好施展,纔剛雙腳纏在樹上,就又滑了下來。
商奕一腳踩在樹枝上,手中拿着一個青蘋果,咬了一口,輕鬆地說道:“陸總,我看您真不適合這項苦力活,你還是好好撿蘋果吧……這果子味道還不錯,你也嘗一個。”
他丟過去一個蘋果,被陸元祁絲毫不給面子地躲開了。
望着掉到地上碎成幾塊的蘋果,商奕嘆息一聲:“陸大少爺,您是富人不知窮人苦啊,你知道農夫種植一棵果樹有多麼不容易嗎?你又知道一棵果樹結一個果子有多麼困難嗎?”
“我不知道,不過回去之後我會砸錢到這片農園,就當是投資。”
商奕的話在他看來全都是挑釁,陸元祁不信邪,偏要往樹上爬,最終的結果就是跌了一跤。
商奕忍住沒笑出聲,“陸總,咱別玩了,乖乖坐着撿蘋果吧。”
陸元祁:“……”
兩人回來的時候,身上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商奕一身運動服除了擦了點灰,其它都完好無損,懷裡還裝着好多果子。
而陸元祁則雙手空空,渾身狼狽,連臉上都不知道沾上了什麼東西,五顏六色的,甚是滑稽。
見狀,除陸元媛以外的幾個女孩忍不住笑出聲。
陸元媛無奈地將可憐的目光投向自家哥哥,她就知道他肯定靠不住,現在這樣不僅討好不了美人,反倒落下了一個笑柄。
“商奕哥哥,你不僅工作能力強,就連在摘果子這件事上也一騎絕塵。”寧清嶼對商奕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讚揚,“以後要是有這種野炊的機會,我還會找你哦。”
這話一出,有高興的,有鬱悶的,全場唯二男生情緒也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元媛雖然年紀小,但人很機靈,很快就看出現場氣氛很不對勁,趕緊拉着寧清嶼離開。
“清嶼,你去那邊幫我們一起洗菜吧。”
高夕和楊麗麗在洗菜,陸元媛到了之後,拿過一盆到另一邊,隨後拉着寧清嶼一起蹲下。
“清嶼,你對我哥有了解嗎?”
陸元媛的突然發問讓寧清嶼怔了一瞬,而後沉默。
她確實對陸元祁瞭解得並不多,只是存在於表面,若是和別人瞭解的有什麼不一樣,那便是別人沒她更懂陸元祁的閃光點。
她笑了笑,說:“我再瞭解也不可能比你這個親妹妹瞭解呀,你從小跟他一起生活,兩人甚至有的想法和生活習慣都一樣,我這個外人,自然談不上了解。”
“我哥從小就特別聰明特別厲害,凡是參加有獎項的比賽,就一定會拿第一,他有一間屋子,專門用來放他的榮耀,改天有機會帶你見一見,還有啊,他有一點跟你很像,就是學習能力超強,只要心裡想做到,他就一定能做到……”
說起陸元祁時,陸元媛眼裡盡是熠熠星光,像是在訴說自己最光輝的時刻。
寧清嶼聽得入神,耳邊沒有聲音時,她才恍若夢醒。
在陸元媛講述的時候,寧清嶼腦海裡回憶裡自認識陸元祁以來跟他所經歷的種種事情,能夠看出確實如陸元媛說的一樣,他很優秀,毋庸置疑。
餘光不經意瞥見高夕在盯着自己看,寧清嶼擡眸與她對視,不問她爲何這般看着自己,說:“我們一直都知道陸元祁很厲害,沒想到這麼厲害。”
高夕歪着頭眨了眨眼:“不是我們,是你自己,我可沒說過她厲害哦。”
寧清嶼:“……”
女孩們在這邊洗菜,剩下的兩個男孩又陰差陽錯的組在了一起。
商奕和陸元祁面對面而坐,中間是一個簡易烤架,上面堆滿了肉類。
陸元祁一直冷着臉,周遭的氣場能把眼前這火給滅了,饒是一向被迫與他作對的商奕都察覺到了。
“陸氏最近是不是開發了一個新的項目?聽說投入還挺大。”商奕使勁找話題。
陸元祁緩緩擡眸,“關你什麼事?你管得着嗎?”
商奕被噎了一口,如此敏感的他一定知道對方並不喜歡自己,而且很早之前就不喜歡了。
正好他又不是愛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人,聳了聳肩,索性不搭理他,起身往寧清嶼的方向走去。
幾乎在他起身的那一刻,陸元祁也猛地擡頭,見他坐在寧清嶼旁邊,頓時咬牙切齒了起來。
商奕一到那邊去,瞬間就熱鬧了起來,特別是寧清嶼還轉頭對他有說有笑的。
陸元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喜怒形於色,但他一定知道,這種狀態因爲寧清嶼而出現了無數次,且每一次都跟她有關。
兩個方向,兩種極端,倒顯得陸元祁一個人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