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連忙又去給他倒了一杯茶來。笑眯眯的說：“師父請用茶。”
“這還差不多。”竹葉青接過茶。喝了一口。這才笑問道：“哪裡不解啊。說來聽聽。”
晨曦一聽。很是高興。連忙將醫書中自己標記了。不理解的地方拿給竹葉青看。
……
待竹葉青講解完畢。差不多已經午時。
嬤嬤進來傳話。請晨曦用午膳。
“師父。一起吧。”晨曦說。
“好啊。”竹葉青好不推辭。反正他知道元修不在。晨曦一個人吃飯。恐怕也寂寞無味。
吃飯間。
竹葉青無意間說：“這次見你。覺得你變得安靜了。”
“啊。是因爲我這幾天沒有出門嗎。”晨曦詫異的問。其實她根本不是。她只是在躲一些人。
“不然呢。”竹葉青反問。
“嘻嘻。也許吧。”晨曦傻笑一下。不然又作何解釋。
竹葉青笑了一下。想了想。又說：“不出府衙。但是在府裡還是可以四處走走。”
他的話剛剛說完。晨曦身邊佈菜的婆子明顯顫了一下。
晨曦察覺到。再看竹葉青的神色。儼然是一副話裡有話的樣子。
“哦。知道了。”晨曦笑答。卻在思索。這府裡難道還有什麼她知道了不好的事情嗎。會是什麼事情呢。竟然讓身邊的婆子緊張兮兮。
“在這府中走動。改日有的是時間。下午我們一道去山上採藥吧。”竹葉青又說。
“好啊。”晨曦回答。
飯後。晨曦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便與竹葉青一道出門了。
出門時。也沒有見四周有什麼可疑之人。
來到不遠處的一座山上。只覺得 四處雲霧繚繞。也許這就是江南的天氣吧。
“看看。就是這種紅色葉子的草。你去那邊挖。我去另一邊。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所需藥材。”竹葉青突然說。
他們一直是一起尋找草藥的。竹葉青突然這樣說。晨曦也沒有多想。便答應了。
竹葉青走開後。晨曦繼續尋找草藥。
這時。前方的一叢雜草窸窸窣窣的動了幾下。
晨曦一愣。心想。莫不是野兔之類的。便放下揹簍悄悄走過去。
走近了。卻嚇了一大跳。
“你……”晨曦看見草叢中的人。驚訝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我們又見面了。”面具俠說。他的身下還摁着一個人。正是唐玉江。
唐玉江被面具俠死死扣住脖子。臉兒漲的通紅。愣是發不出聲音。只能急切的看着晨曦。
“這是怎麼回事呀。”晨曦疑惑不解。
“你還是那樣粗心大意。這個人一路尾隨你到此。必定沒安好心。”面具俠說。還狠狠地瞪了唐玉江一眼。
唐玉江也狠狠瞪回去。心想面具俠爲何在此。不是一樣鬼鬼祟嗎。到底是誰沒有安好心呢。還說不定。只是苦於他喉嚨被面具俠卡住。無法言語。
晨曦一直躲避不想見到唐玉江他們。沒想到這纔剛剛出府。便被他跟蹤了。看來是躲避不了了。只好說：“放開他吧。他不是壞人。”
唐玉江一聽。立刻掙扎了幾下。面具俠只好放開他。
於是。三個大眼瞪小眼。晨曦反正不會開口找麻煩。
“二小姐。事情進展如何了。自那日靠岸後。便不見你的蹤影。苦尋四處。纔打聽到二小姐原來已經住進了府衙。”唐玉江還是開門見山說了。
“沒有進展。”晨曦不悅的回答。
“他們讓你做什麼。”面具俠卻激動的問了話。
看着面具俠死死盯着自己的神。晨曦後怕的問道：“你到底是誰。爲何對我的事……”如此上心。她沒有問完。
“對呀。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總是戴個面具。”唐玉江也排斥的質問面具俠。
面具俠冷笑了一下。看着晨曦正色說：“反正我對你從未有過惡意。”
晨曦自然也相信。認識以來。面具俠的確屢屢幫助她。從未害過她。
“倒是他們那羣人。卑鄙無恥至極。你還是少與他們接觸比較好。”面具俠看了唐玉江一眼。冷冷的說。
“你……”唐玉江想反駁。盡無言以對。上次營救晨曦。本是面具俠的注意。最後他們救出晨曦。卻故意撂下面具俠。實屬卑鄙無恥。
晨曦看在眼裡。盡是疑惑不解。不過。看他們仇深似海的表情。定是之前有過節了。
不過面具俠的確一語即中。與唐玉江他們一起。的確沒有好事。
就在氣氛瀰漫着火藥味時。
“晨曦。晨曦你找到了多少了。”竹葉青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二小姐。我先走了。還請二小姐儘快完成總舵主交代。早日回去覆命。”唐玉江連忙說。他覺得。還是避嫌不讓天下第一莊的人看見他和晨曦在一起比較好。
晨曦無可奈何。可唐玉江見她不答應。就遲遲不走。
“晨曦。晨曦。”竹葉青又喊到。
“在這邊找着呢。”晨曦這才高聲回答。
“那好。我過來了。”竹葉青說。他走過來。絆着草叢的沙沙聲都近在耳邊了。
唐玉江無可奈何。只好運用輕功。快速離去。
“咦。你怎麼不走。”晨曦看看面具俠。疑惑的問道。
“我光明磊落。爲何要走。”面具俠擡頭挺胸。一本正氣凜然道。
晨曦想想。也是啊。便笑了笑。
竹葉青走近。看見面具俠。只是稍稍一愣。便笑了。
面具俠向竹葉青笑着點頭招呼。
此種罩面。分明就是認識的。
“你們兩個認識啊。”晨曦驚訝的問道。
“嗯。”他們笑着點點頭。
晨曦立即跑到竹葉青身邊。挽着竹葉青胳膊問：“師父他到底是誰啊。他幾乎從京城一直跟隨我到了江南啊。”
“你不知道。”竹葉青疑惑不解的看看晨曦又看看面具俠。
“他一直不說。我問了幾次了。都問得不好意思了。”晨曦鬱悶的說。
“所謂何。”竹葉青不解的看着面具俠饒有興致的問道。
面具俠笑了笑。說：“知道我誰。很重要嗎。”
“當然了。”晨曦立刻回答。幾乎沒有思考。
“他是……”竹葉青正要說。
面具俠立即打斷道：“你別說。讓晨曦自己認。”
竹葉青一愣。覺得難以苟同。不過還是配合。
“你確定。可不要嚇壞這丫頭片子。”竹葉青還是忍不住提醒。
晨曦卻疑惑的看着竹葉青。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別看我。看他。”竹葉青提醒的指着面具俠。
面具俠笑了一下後。伸手要摘掉臉上的面具。
“哦。”晨曦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的看着。心想。面具俠一再提醒自己。他們是故人。那麼只要是認識的人。她就一定會認得出來吧。
竹葉青卻捂着眼睛看向別處了。
面具緩緩拿下來。
晨曦的眼睛也越睜越大。驚恐倒是沒有。但驚訝之色卻無法掩飾。
身姿看上去玉樹臨風的面具俠。卻有着如此一張猙獰的臉蛋。真是造物弄人。
滿臉的褶子和疤痕就算了。偏偏他右邊臉頰好像沒有顴骨一般。整個凹陷下去。襯得他的整張臉一點也不對稱。
要說他的臉上。唯一的完好之處。便是線條清晰。膚色白淨的下巴了。
不過。也可以看出。面具俠是被後天的不幸所害成這般模樣的。說不定。他以前還是一位翩翩公子呢。
面具俠面無表情的任由晨曦打量。
竹葉青見了。估計晨曦也認不出來是誰。便說：“他現在這副樣子。都算不嚇人的了。”
晨曦一聽。自然明白。看着面具俠臉上有些已經很淡很淡的細小疤痕。定是用了祛疤痕的藥的緣故。
“他是誰。看出來了嗎。”竹葉青問。
晨曦看啊看。覺得好像很熟悉。卻始終認不出來。
由於右邊顴骨的缺陷。面具俠右眼也有些下耷。整個五官已經完全走樣。絲毫沒有以前容貌的半絲相像感存在。
“你是……你是……”晨曦望着面具俠的眼睛。她彷彿看見了一抹憂傷。
他很失望。冷冷一笑說：“算了。我這副鬼樣子。沒有幾個人能夠認得出。”
說着。面具俠就要從新戴上面具。
“等一下。”
晨曦連忙說。
面具俠的笑。眼角拉扯出一摸弧度。突然擊中了晨曦的某根神經。
面具俠怔住。難道她竟認出了他了嗎。眼睛不覺一亮。
就是這種閃亮的眼睛。彷彿有千萬朵桃花在飄飛。
“是你嗎。”晨曦激動的撲上去捉住面具俠的手。心情難以平復。
此刻。她既希望面具俠是她想到的那個人。又不希望是。因爲她實在無法想象。那個人已經遭遇瞭如此面目全非的厄運。
面具俠一怔。手中面具滑落到地上。當時只覺心中好痛。喉嚨竟然乾澀得說不出話來。
竹葉青也怔住了。以前他只是聽說。他們關係好。可當晨曦激動得滿眼淚花撲上去握住面具俠的雙手時。他還是驚詫到了。
“是不是你。”晨曦一邊否定。卻又不得不去確定真相。
面具俠心中動容。糾結。掙扎。猶豫。最終還是從晨曦掌心抽手。彎腰拾起地上的面具戴上。良久。才恢復平靜。淡淡的問：“你說的是誰。”
意思是說。認不出來。不要妄想旁敲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