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凳太冰涼。”元武說。然後他脫下身上的披風疊了幾層。鋪在石凳上面。說：“這下可以坐了。”
晨曦怔住了。她想不明白。元武爲什麼會對自己這般好。也不敢想。
“來。坐吧。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凡事都要注意。”元武見晨曦不敢坐下。連忙笑着拉她坐下。
有了元武的披風鋪墊。坐上去。的確沒有了石凳原有的冰涼。還柔柔軟軟的。
看着夕陽橘紅色的光輝漸漸沒去。
“夕陽雖美。卻只有一霎。沒了就是黑夜來臨。”晨曦說。
就像女子的美麗。始終只有年少時。
“呵呵。晨曦你這一病。怎麼還傷懷起來了。這可不像你。”
元武笑道。不跟着感傷。
他是知道元修好久沒有來看望晨曦了的。這中間。必然是有誤會了。只可惜。他不方便直接問。連秋娘也不知道緣由。晨曦的貼身丫鬟芙蓉嘴巴又緊。所以。他只能儘量開導。而不是跟着感傷。
“五爺。我們會一直是朋友吧。”晨曦想了想。笑問。故作輕鬆。
她這樣說。是在暗示自己。他們之間止乎於此嗎。當然也只能。
“當然啦。不然我幹嘛天天跑來陪你解悶啊。我可是很講義氣的。”元武輕鬆的笑道。
晨曦見五爺回答輕快。不想有什麼心思的人。便也放心。她可不希望再出現元單那樣的事情。
“五爺就不忙。”晨曦問。
“呵呵。我是武將。粗人一個。沒什麼好忙。”元武說。
晨曦笑了笑。不在說話。看着遠處風景。卻在想着別的事情。
元武陪着靜靜坐了一會兒。
太陽落山就會特別的寒涼。如冬天一樣。
出來他們都披了披風。可元武的爲她墊了凳子。
怕元武着涼。晨曦說：“五爺。我們回去吧。晚膳可能都備好了。”
“好。”元武連忙起身摻扶她。並且撿起了凳子上晨曦坐過的披風。上面還有晨曦的體溫。
晨曦看着怔了怔。不好意思的說：“五爺還是披我這件吧。”說着趕緊解系在脖子間的披風帶子。必定讓五爺穿她坐過的披風。很失禮。
“晨曦不要解了。小心着涼。坐了一下而已。怎麼就不能穿了。我可不計較。”元武笑道。帥氣一揮將晨曦剛剛坐過的披風披在了身上。一副不以爲然的氣度。
晨曦一時盡不知如何是好。倒吸一口氣。愣愣的看着。
還能拘禮什麼。只能一笑。
元武扶着晨曦回到房間。進門就看見桌子上放着一個精緻的玉枕。看成色就不便宜。旁邊還有一個小錦盒子。
芙蓉在更換檀香。
“茉莉花香。挺好聞的。晨曦你剛剛纔嫌這屋子裡全是藥味。沒想到就有人送來了好聞的香料。還真是……”元武讚道。
“是啊。”晨曦打斷。不想聽到一些人的名字。她想她已經知道是誰送的香料和玉枕。
元武笑了笑不再說。
“五爺吉祥。格格吉祥。”芙蓉聽見元武說話纔看見他們進屋。連忙放下手中活。過去福身請安。
“免禮。”元武說。並扶着晨曦到軟塌上坐着。
芙蓉趕緊倒了熱茶奉上。
“外面冷。五爺和格格先喝杯熱茶吧暖暖身子。奴婢這就讓人送晚膳過來。”
“好。”元武見晨曦還在爲桌子上的玉枕和茉莉花香料思量。便主動答覆。
晨曦不問。芙蓉也不敢主動提。趕緊去吩咐人送晚膳過來。
芙蓉出去了。
元武想了想。起身走到桌前。
撫摸了幾下玉枕。看見玉枕邊緣的字。笑了笑說“晨曦。這可是大佛寺開過光的玉枕。你以後枕着它入睡。再不用擔心做噩夢了哦。”
晨曦一怔。又恢復漠然。心想那送禮之人還真是有心了。
元武又打開桌上的錦盒。眼睛一亮。拿出一個紅色的護身符。
“你看。辟邪的也有。以後我怕是沒有機會拿手臂給你做枕頭了哦。”元武笑道。
他一直以爲是元修送來的。心想晨曦看着這番心意。不管和元修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也該原諒了。
晨曦笑了笑。
“我想明天就回我表哥府上了。實在也麻煩秋娘太久了。”
元武愣了愣。她這一走。以後怕是不能想見就見了。
“好啊。我準備馬車送你。”元武說。怎麼能表現出來留戀不捨呢。
“謝了。”
“不客氣。”
晚膳後。
元武去了秋娘那裡。說是讓秋娘多給晨曦配幾日的藥。明日一道帶回去。
“把這些東西都扔了。”晨曦看着收到另一邊的玉枕和護身符說。
“格格。這些始終是對你好的呀。”芙蓉急了。
“可惜是我討厭的人送的。”晨曦說。表情嚴肅。不容置疑。
“是。”芙蓉爲難的拿着玉枕和裝着護身符的錦盒準備出去扔掉。
“還有檀香。我也不喜歡這個氣味。”晨曦說。
“這……”芙蓉遲疑。看看晨曦。冷着臉。依舊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只得把放在檀香爐邊的一盒香料也拿上出了門去。
元武過來秋娘房間。
看見元單也在。
他們好像正在討論晨曦的病情。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多問。元單對晨曦的心思。元武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聽說了晨曦明天回將軍府。
秋娘便趕緊去開單子命人配藥。
元單和元武聊着天。
芙蓉抱着一堆東西不知道怎麼扔。那些可不是什麼不值當的東西。也不敢拿回去。只好抱着來了秋娘這裡。
進門看見元單。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了。
“太子爺吉祥。太子爺饒命。”
“這是怎麼啦。”元武看見芙蓉抱着那一堆東西。見到元單又怕得要命。很是不解。
元單看見芙蓉抱的那一堆東西。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
“太子爺……格格讓奴婢將這些東西扔掉。可……可是奴婢不敢……”芙蓉戰戰兢兢。吞吞吐吐。
“蠢貨。她既然叫你扔掉。還拿來幹嘛”羞辱他嗎。真是氣死了。元單走過去。一腳將跪在門口的芙蓉連同她抱着的東西踹出了門。
芙蓉被踹出門。摔下門外的臺階。趴在那裡好半天才挪動幾下。
小聲啼哭。不敢嚎叫。
秋娘和元武看着。像是知道了。那些東西應該是元單送給晨曦的。所以元單纔會發這麼大火吧。也不好勸。
“沒腦子的東西。還不快走。”
見芙蓉爬起來又要發聲說些什麼。元武趕緊站出來嚇道。
芙蓉知道元武是在幫她。連忙跪恩退下。離開時還一瘸一拐。可見摔得很重。
“哎。太子。打狗也得看主人。芙蓉摔成這樣回去。你就不擔心晨曦來找你說理。”元武爲難的看着一臉寒霜的元單。
“她若真來找我。倒是求之不得。”元單冷冷的說。
元武想問元單和晨曦又有了什麼過節。想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大小姐脾氣也不小。太子爺的禮物也敢讓人扔掉。”秋娘笑道。
元單臉上更是掛不住了。
“我回去了。她若要找我算賬。讓她有本事到宮裡算去。”交代幾句。元單逃也似的快步離去。
元武連忙答應。
目送元單的背影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明天大小姐就要離開。五爺以後怕是不得常見。再說五爺馬上也要迎娶福晉。太子都尋着心思送她東西。五爺就沒有什麼東西可送。”秋娘問。
元武抓抓耳後根子。尋思尋思。愁着臉問：“我真是不瞭解晨曦。太子送這麼好的東西。她都要扔掉。我還是不要討沒趣了吧。”
“那可不一定。大小姐不收太子的東西。肯定是太子得罪了她。至於什麼。我不得而知。只聽下面人說。那夜太子爺來了沒有走。第二日一大早三爺也來過。一會兒便離開了。從那日後。三爺再沒來過。太子倒是來。可也不敢去找大小姐似的。”秋娘說。
意思倒是明瞭。元武有些不敢相信。不過也沒有再往深處揣測。
“所以。如果這些是五爺送的。以大小姐的個性。應該是不會扔掉。反而覺得五爺是知己、知彼。”秋娘笑着。撿起地上的玉枕。護身符和香料盒子。
“可……太子已經送過了。”元武感嘆。
“五爺不會是想照樣畫瓢吧。那肯定要把大小姐氣死了。太子已經送過的。就不要送了。想些別的唄。”秋娘笑道。必定元武從未與女子相處過。不懂。
元武聽了。更加沒有轍了。“送什麼好呢。”
“你覺得貴重的。大小姐會喜歡的唄。”秋娘白了元武幾眼。
“我覺得貴重的。晨曦又會喜歡的……”元武搔首思索着。
“不知道。就去大街上走一圈。找找唄。我可不想教你具體送什麼。那樣可不顯你五爺真心誠意。”秋娘笑道。竟然關了了門。
“我睡了。”秋娘門裡喊到。
“哦。好。好吧。”元武無奈何。
元武站在門口。又想了半天。卻什麼合適的都想不到。傻乎乎。鬱悶死了。只好上街去尋找禮物。
也只有今晚有機會送點東西了。明天晨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