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接過酒杯。輕輕嗅了嗅杯中美酒的芳香。很是陶醉。便熱熱的喝了一口。
燒酒rela辣的從喉嚨一路滑進胃裡。一時間嗆得晨曦差點掉出眼淚來。那感覺就像是身體裡放了一顆火苗在燃燒着她的五臟六腑。
木婉心見晨曦的臉一下子緋紅起來。急忙問道:“怎麼啦。不好喝嗎。”
晨曦很是尷尬。只因太久沒有喝酒了。剛纔又喝得太急忙。只好淡淡一笑。
不過這種被焚燒的感覺倒是讓最近胃寒厲害的晨曦覺得好受了一點。心口那種空洞的疼痛似乎也不明顯了。
見木婉心擔憂和慌亂無措的神情。晨曦覺得木婉心實在太大驚小怪了。便笑着說:“這酒濃香四溢。烈勁足。不錯。”
木婉心聽晨曦這樣說。才鬆了口氣。擠着笑說:“那你就再喝一些。舒服了就吃點東西。閒來無事。我也學做了幾樣點心。”
話畢。木婉心示意丫鬟們將她做的糕點一一端了上來。
晨曦瞟了一眼。糕點的外形不錯。讓人一見。便有垂涎三尺的感覺。不過也並不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比起手中美酒。她還是選擇美酒。
“好啊。你也別光顧着我。你不冷嗎。”晨曦饒有興致的瞅了一眼薄紗裹身。身材凸現的木婉心。
木婉心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覺得很羞愧。連忙叫身邊的丫鬟爲她拿來了披風裹上。
在此同時。晨曦自己已經斟了幾杯燒酒下肚。好像已經習慣。不再辣得磨牙。
見晨曦沒有話要說。木婉心也不急着詢問。她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呷着。
新釀的合歡花酒。味道有些辣。喝下去之後卻又有一股淡淡的甘醇回到舌尖。一時甘醇。一時辛辣。讓人有些分辨不清到底哪一種滋味是真的。
所以。晨曦越發喝起了興致。
所以。那日在婉心居。晨曦對木婉心有沒有說過什麼。酒醒後。竟一點兒也回想不起來。
問陪同的丫鬟冬梅。冬梅也是馬馬虎虎。什麼也回想不起。
想想也沒有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晨曦便沒有放在心上。
這日。晨曦進宮去給梅妃請安。梅妃照常念她的經。敲她的木魚。對晨曦不驅逐。但也不理會。
放下禮物。晨曦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閉目唸經的梅妃。梅妃又褪去了年宴上的錦衣華服和妝容。還是那副老態橫生的模樣。
不知道所爲何。皇上不是很在乎她的嗎。
晨曦帶着疑惑離開。又去了慈寧宮給太后請安。而且挑了太后服藥的時辰去。
在喂太后服藥時。晨曦故意打翻了藥碗。一碗湯藥幾乎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哎。一副冒冒失失的樣子。”太后很是無奈。臉上帶着厭惡。
“奴婢再去盛。”送藥的丫鬟連忙說。
“臣妾先去換身衣服。再來伺候太后。”晨曦歉意的說。
“不必你伺候了。下去吧。”太后厭煩的道。
“是。”晨曦趕緊答應。面上遲疑不捨。心裡卻巴不得馬上離開。
難得進宮走一朝。豈能就這樣回去。
出來慈寧宮。見春風和煦。天氣不錯。
晨曦便去了浣衣局。
到了浣衣局才知道雪晴早就離去。追尋雪晴去向。浣衣局上下盡一人不知。
鬱悶至極。晨曦帶着遺憾出了宮門。
回府的馬車搖搖晃晃行至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街市上。
突然有一個人走出來攔住了晨曦的馬車。
“什麼人。如此大膽三福晉的馬車也敢攔”馬伕扯住繮繩。怒道。
“哦。屬下是和孝公主府的。我們公主想請你們側福晉茶樓一敘。”對方不慌不忙的說。
如果是和孝公主府的人。倒是真的不用懼怕晨曦的馬車什麼。大家品級都差不多。
晨曦挑開簾子。對馬伕說:“竟然是和孝公主邀約。我去去便是。你在茶樓外面等我。”
“是。”馬伕答應。
晨曦打量了一眼聲稱是和孝公主府的那名男子。很陌生。沒有見過。不過和孝公主在外面養幾個自己的人。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馬伕扶着晨曦下了馬車。
晨曦皺了一下眉頭。問:“和孝公主在哪裡啊。”
“側福晉請跟我來。”和孝公主府的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晨曦點點頭。跟着走去。
只是向來深居簡出的和孝公主突然找她有什麼事情呢。而且還約在這外面。
難道是……晨曦心裡突然閃過一道光。左思右想。那天晚上。和孝公主是沒有發現她的啊。難道留下了什麼證據嗎。
正想着。和孝公主府的人已經帶着晨曦拐過一個路口。
只見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有一座雅緻的茶樓立在那裡。雕樑畫棟。門口的紅燈籠晃晃悠悠。帶着熱鬧和喜氣。
站得那麼遠。卻已經聽見茶樓裡傳出來的陣陣優美琴音了。
再看。從茶樓進出的人。也是衣着華麗富貴。體面。風雅。高潔。
晨曦頓了一下。笑了笑。心想。像和孝公主那樣高貴的人。自然是會選擇這樣的地方。簡陋粗俗之地又豈能入她的眼。
到了茶樓門口。剛一上臺階。裡面的老闆就已經迎了過來。滿面堆笑的道:“夫人裡面請。”一轉眼看到晨曦身邊的男子。認出他剛纔是與和孝公主一道來過。
那老闆立即陪笑道:“夫人是來見另一位夫人的吧。”
晨曦淡淡一笑。回答:“是啊。”
“呵呵。夫人樓上請。”那老闆堆笑引導晨曦上樓。
到了二樓過道。聽見樓上傳來賣唱女子的聲音。倒是十分耳熟。像是戲曲的腔調。
晨曦頓足望了一眼樓上。
那老闆立即笑着說:“夫人見的人就在前面。夫人請。”
晨曦淡淡一笑。便跟着走開了。只是那悠然婉轉的腔調回旋於耳。真的好熟悉的感覺。
茶室裡。
有琴師在撫琴。晨曦進來。和孝便命衆人退下去了。
“坐吧。”和孝公主面含笑容對晨曦說。
晨曦也笑了笑。在和孝公主對面坐下。
“晨曦。你現在很忙嗎。”和孝一邊倒茶。一邊詢問。
“不忙啊。”晨曦連忙回答。雙手接過和孝公主遞來的茶水。
“呵呵。是嗎。我以爲你很忙呢。這麼久了。也不見你到府裡坐坐。”和孝公主笑道。
晨曦一怔。心想自己與和孝公主交情又不深。需要經常往來嗎。
正猶豫如何作答。
和孝公主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支珠釵。
晨曦見了大吃一驚。這才篤定。和孝公主的秘密已經被她知道的事。和孝公主已經發覺。
“晨曦。這個是你的吧。”和孝公主遞到晨曦面前。笑問。
越是笑得親切和煦。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更加情況不妙呢。
“是。怎麼在你哪兒呢。”晨曦訕訕的笑着接過珠釵。
和孝公主莞爾一笑說:“下人撿到。擱我那裡許久了。你又不來府中。今日。有時間。便還你。想着。欣許是你心愛之物呢。”
“下人撿到的啊。”晨曦猶疑的問。
“是啊。”和孝淡淡回答。
“他們有說在哪裡撿到嗎。”晨曦追問。
和孝一怔。笑答:“沒有。”
晨曦一下子沉默了。不知道和孝公主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那一夜她偷聽了和孝公主要謀害太后的談話。
“很快你就不能自由自在的玩耍了。”和孝笑意深深地看着晨曦說。
“爲什麼。”晨曦很訝異。
“你會懷孕啊。會有自己的孩兒啊。”和孝公主笑道。
晨曦這才鬆了口氣。原來和孝所指是這件事情。
“呵呵。順其自然吧。”晨曦笑答。
“唉。可惜我不能體會到做孃親的感覺。”和孝嘆道。
晨曦一怔。連忙問:“爲什麼啊。”
“有些事情過去很久。卻不能在我心裡過去。”和孝說。眼睛看向窗外。思緒飄向了很遠的地方。
聽見和孝說她不能做孃親。晨曦很是難過。必定柴予方是她的表哥。也就是說。只要和孝公主不同意。柴予方連傳宗接代的小妾也是不許有的。
晨曦終於知道。爲什麼每次給柴予方說起孩子的事。柴予方會鬱鬱寡歡。
“是太后。”半天。和孝說了三個字。
晨曦一怔。心跳得亂了章。
“其實我所愛之人。也不是柴予方。”和孝公主冷笑道。
晨曦又是一怔。整個人都懵了。
“你表哥也只是想借着我的身份往上走罷了。我們各取所需。”和孝冷笑。嘲諷。
晨曦很驚訝。不敢聽下去。
“他現在可是三萬禁軍統領了。”和孝苦笑着。
“我表哥對公主一定是真心誠意的。”晨曦走到和孝公主面前蹲下。捂住和孝公主的手安慰。
從和孝公主哀怨的神情裡。縱使和孝沒有明說她的過去。晨曦也可以想象。和孝一定經歷過最悲傷的故事。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過。縱是太后以前有什麼傷害了公主的地方。以太后對公主的愛護。定是站在爲公主好的立場上的。公主應該想通了纔是呀。”晨曦繼續安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和孝沒有晨曦想象中驚訝。只是冷笑道:“晨曦。你果然是知道了的。”
晨曦一怔。向後退去。卻踉蹌坐在了地上。她難以置信的看着和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