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夜、龍裳捱了板子,又要被罰跪,十分悽苦。
隨風、玉雲帶了小多和壯壯偷偷去看兩位叔叔。
小多和小美十分恩愛,如今小小多正要出世,小美一直守候在旁。小多心情十分舒暢。
當日小多奉命留在寒森森的山洞中照顧壯壯,本是滿心不願,幸好有小美陪伴在側,山中的日子纔不那麼悽苦。
後來紫貂寶藏事了,關外傅家弟子要麼返回大明湖,要麼去往壩上,小多便再呆不住了。
因爲陷害和背叛玉翎的事情,小多也頗有幾分慚愧,所以並沒有埋怨玉翎將他丟在那種地方做苦差,只是作爲一隻小鳥,應該努力力爭上游,不能自怨自艾。
所以,小多本着自力更生,砥礪不息的精神,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的頑強鬥志,帶着壯壯和小美,長途跋涉,躲過天災*等等重重危機,竟然也千難萬險地重返大明湖。
而且,和含煙等弟子,幾乎是前後腳地到家。
含煙本是很喜歡小多的,小多既然帶着媳婦和朋友回來了,當然不能不招待,便稟請了玉麒師兄和抱龍山莊的周棋總管,將原來關押異獸的水牢重新修繕一遍,給壯壯使用。
而小多則帶着小美依舊住進原來的院子裡,又將小多原來住的二層別墅重新裝修、加高,由隨風和月冷親手製作、描繪,變成一座三層帶露臺的小別墅,作爲他和小美的新房。
壯壯如今年紀小,沒有什麼威脅,還是狗狗一樣的可愛,所以,抱龍山莊也並不太拘束它,若是有小多或是府中其他弟子領着,便也可四處走動,或是在大明湖府裡住上一段時日。
玉雲回府後,玉麒自然十分欣喜,因小卿還未回來,便親自帶着他,教導他。由玉麒師兄教導當然要比由含煙師兄教導要輕鬆許多,玉雲便常賴在玉麒跟前的時候多些。
玉雲雖然也各種想念小卿師兄和師父,但是,沒有小卿師兄的板子時常懸在頭上,也是一件樂事。尤其是太后姑奶奶看見玉雲,更是喜愛非常,留着玉雲在宮裡玩。
玉雲雖然按年紀已是十六,還是小孩兒心性,和隨風在宮裡待着各種新奇,各種有趣。
等玉雲和隨風在宮裡住了十來日,覺得悶了,返回家中時,因壩上的事端,玉麒、含煙等師兄已是連夜跟着五叔龍星被調去壩上聽令了。
玉雲和隨風不由各種後悔,怎麼就沒趕上這樣的熱鬧。可是過了幾天,兩人倒由懊悔變成慶幸了。
四叔龍羽性子好,六叔和七叔更是沒有當叔叔的架勢,再少了師兄們的管束,玉雲和隨風覺得日子簡直就是愜意起來。
隨風便帶着玉雲四處開始四處看看風景,偶爾闖闖小禍。龍羽瞧着玉雲的性子漸野,便命他搬到小卿的院子裡去,由小井看着,多加管束。
玉雲的小猴云云,很喜歡龍壁院子裡的無花果樹。玉雲就求糊糊姨在三叔龍晴的院子裡也種了一棵。
等奉了四叔的命令搬去小卿的院子,就又請糊糊姨有空在小卿大師兄的喜悅居里也種上一棵。
這幾日小井執侍較忙,今兒個辦完差事回院子時,險些沒一頭撞樹幹上,這才發現這院子裡竟多了一棵無花果樹。正是上午糊糊得了空,過來種上的。
把小井鬱悶得。這玉雲的膽子也太大了吧。老大院子裡的事,他都敢做主。
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老大心情好,也許不會問,若是哪天心情不好了,許就會問:“小井,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就是這麼看家的?”
……結局可以預見。糊糊姨一定沒事,玉雲會不會被罰不一定,自己則百分百會被罰去“求雨”。
小井覺得該抽出點時間來好好教教玉雲規矩了。
所以,玉雲和隨風從采薇堂溜回七星臺的時候,就看見小井師兄坐在椅子上喝茶,晨雲、暮雨還有細兒,正十二分認真地在練劍。
練武的時候還敢偷溜。敢這樣做的人還真不多。玉雲沒來之時,隨風也不敢。如今有了玉雲作伴,隨風的膽子果真也變大了。
“小井師兄。”玉雲小心翼翼地看小井的臉色:“我和隨風師兄沒有到處亂跑,也不是故意偷懶的,我們都練好了一遍,然後沒有休息,去探望六叔、七叔而已。”
“做錯了事,還敢託辭狡辯。”小井放了茶。順手拎起桌上的戒尺。
玉雲不由往後縮。
“是隨風的錯。”隨風輕聲道:“下次不敢了。”
“伸手。每人二十下。再把今日的課業重練十遍。”小井冷冷地道:“玉雲以後記着,凡事不許擅做主張,隨風也是。”
小井噼裡啪啦地打玉雲和隨風的小手,旁邊的晨雲、暮雨和細兒也嚇得不敢做聲。
十下打過,玉雲的眼裡就含了淚,小井師兄的戒尺是左一下,右一下的,一下打在他的手上,一下打在隨風的手上。
打在他手心上的這一下,他總是忍不住隨着戒尺的落下而心裡一顫,而打在隨風手上“啪”地一聲,也同樣會讓他忍不住一抖,便覺得,小井師兄哪裡是打了二十下,分明就是打了四十下嘛。
時間又漫長,又難捱。小井的面色本來就冷,一襲黑衣更顯着冷酷。
玉雲就覺得疼痛越發難忍,也不知還剩了多少下沒有打過,就在小井最後一下落下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將手往回一抽,道:“小井師兄,別打了,雲兒知道錯了。”
小井不由愣住,難怪四叔讓自己好好管教着雲兒,他果真是連受罰的規矩都敢不守,竟然還敢在受罰時縮手。這要是小卿師兄見了,倒還了得。
“玉雲,你幹嘛,還剩最後一下而已啦?”隨風也是驚訝,忍不住埋怨玉雲。
“還有最後一下嗎?”玉雲也後悔了,瞧瞧自己已經紅腫的掌心,又小心擡頭去看小井師兄的一臉怒容:“雲兒,雲兒真得錯了。”
“隨風跪一邊去,玉雲轉過去,把褲子褪了,跪好。”小井轉身回去,把桌子上的藤條拿過來,用手一甩,“咻”地一聲。
玉雲正回了頭看小井師兄,眼瞧着師兄拿了藤條過來了,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還不把眼淚給我收回去!”小井冷喝一聲,手裡的藤條“啪”地一下,抽在了玉雲的屁股上,立刻便是一道紫紅的檁子。
“啊。”玉雲忍不住叫,又忙咽回去,抿了脣,眼淚汪汪地看小井。
小井根本毫不動容:“轉過頭去,跪好,腿併攏,屁股擡高。給我好好忍着,若是再敢亂動,求饒,就打爛你的皮,再給你用鹽水泡上,看你還能坐凳子不。”
隨着“啪”地一聲,屁股上立刻傳來火辣辣地疼痛,玉雲一動也不敢動,握緊小拳頭忍。
“啪”地又是一下打過來。方纔的疼痛還沒過去呢,玉雲的眼淚就又要掉下來,卻又死命忍住。
啊……好痛。玉雲只能在心裡喊痛。小井師兄心最狠了,用這麼大的力氣打我。啊……痛死了。小卿師兄救命啊,你師弟欺負我……
“啊……”玉雲一下沒忍住,喊出了聲。
“再加五下。”小井沒有感情地加罰。
“雲兒……錯了。”玉雲再不敢喊痛,只能應錯,總比咬着牙忍痛好,嗓子好疼。
“啪”地又是一下。
“雲兒……錯了。”玉雲吸着氣,認錯。心道,我這麼乖乖地,許是小井師兄滿意,就不打了。
小井確實有些滿意,纔打了幾下就這麼乖,以後多打幾次,就一定更乖了。
小卿命熙宇、熙寧回房,不過是給小莫和玉翎這兩個當叔叔的留一點顏面。
小卿瞧了屋子裡的人,“玉麒和月冷呢?若是不當差,就都請過來。”
燕月欠身領命,告退出去。
小卿冷冷地道:“你們兩個,把衣服褪盡。”
小莫和玉翎不知老大要怎樣責罰,總不會真的打死,但那過程的確是生不如死。
玉翎這次真的怕了。他捱打的次數不多,可是這半年來,卻好像把過去十幾年未挨的板子都挨齊全了。
尤其是去江南的那次,去嶺南的那次,還有來壩上之後,每次被打,都稱得上是慘烈無比,痛不欲生。
痛固然是痛,但是忍忍也就過去了。反正都是自己有錯在先,當罰。皮肉雖是受苦,心裡並沒有什麼苦楚,反倒覺得輕鬆——錯了,已經用皮肉的痛贖過了。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明明是自己做錯,倒連累了雲衝、雲決和小莫師兄。雲衝師兄受責反倒比自己還重。
如今小卿師兄這裡,必定又是要有極難捱的家法罰下來,卻是又要再一次連累小莫師兄了。
刑堂的一百鞭子,小莫已是痛不欲生了,如今跪在這裡,也是冷汗涔涔,勉力支撐。
“都是翎兒的錯,連累小莫師兄已在刑堂罰過,請師兄只罰玉翎吧。”
玉翎對小卿叩首,心中,已是做好了被老大一個耳光打倒在地的準備。
可是小卿並沒有出手罰他,只是冷冷地道:“他是你師兄,與你一同執侍,你犯下大錯,他還有躲罰的道理嗎?”
“小莫身爲師兄,沒有善盡勸導之責,小莫知錯,願意領責。”小莫緩了氣,恭聲應道。
小莫一說話,嘴裡就有一股鹹腥之氣,不用說口腔四壁,便是舌頭都疼得顫抖。
“褪衣吧。”小卿竟輕輕地嘆了口氣:“在長支吊責,已是褪過一次了,到了家裡,就更不用給你們留臉了。都褪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抱小壯壯,生日快樂!
4月7日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