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夜錯一,不該罔顧大哥吩咐,輕信於人。”龍星應第一條錯。
仙兒,或者綠綠,龍夜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輕信於人,還是隻輕信於女人。他小時見過五哥被罰,便總結防錯指南,首要一條,便是遠離紅顏禍水。看來,自己倒是忘了。
龍夜順着五哥的話,真心實意地認錯:“龍夜輕信於人,龍夜知錯,龍夜該罰。”
龍城揚了手中戒尺,在龍星的手心上抽落二十下。鮮血便順着龍星的掌心一滴滴地滴下來。
“龍夜錯二,不該肆意妄爲,出售乾坤鑰匙。”龍星的手輕顫,聲音也有些顫抖。
龍夜出售乾坤鑰匙根本就是在做賠本買賣。物料、人工配送,加起來,遠遠超過了售價。
龍夜圖的就是一個刺激好玩。天下至寶又怎樣,到了龍夜手裡,不過還是一個玩具。
龍夜不考慮後果,從沒想到後果。如果他知道,那些人買了他的乾坤鑰匙便會賠上性命,他就不玩了。明就是姊妹宮手段殘忍齷蹉,偏連累龍夜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因爲而亡”之責。
龍夜身上疼痛,嗓子也痛,喘息着應道:“龍夜肆意妄爲,龍夜知錯,龍夜該罰。”
還是二十下,龍城絲毫沒有手軟,血珠飛濺,龍星的面色慘白,垂下的眼瞼輕輕地抖動,痛得他不自覺地咬了脣。
龍夜顫抖得就更厲害,五哥是在替自己受罰,龍夜好懊悔,也好懊惱,更是深深地自責。不過出了一趟門,便攢下這許多錯處來,還要連累五哥。
更不知道龍裳如何了,一百鞭子打過了吧,是不是痛得昏了過去呢?
“龍夜錯三,不該口無遮攔,倚強凌弱。”龍星微緩着氣,可並沒有猶豫。
龍夜或是燕月,欺負了木家,又欺負了查良鏞,最後還害查良鏞慘死。這些錯誤,龍星並沒有罰,確實是放縱了龍夜,如是那時就打怕了他,也許在用心劍時,便不會殺氣過重,損失諸多人命。
雖然龍星也覺得那些人死有餘辜,但是大哥要罰,那就是做錯了。
龍夜應道:“龍夜倚強凌弱,龍夜知錯,龍夜該罰。”
龍星的手依舊平舉着,只是便是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犯錯的是龍夜,總不成打斷了龍星的手。
龍城暗自嘆氣,拿戒尺敲身側的桌案。
龍星的手,便是沒斷,也是沒了完好的皮肉,自然不能用雙手撐地的姿勢,只是趴在桌上的姿勢,更是讓龍星窘迫。他站起來,想趴上去。
龍城略蹙眉:“褲子褪了。”
龍星既然替龍夜受責,當然沒有半分優待。
龍星心裡恨龍夜恨得咬牙,等日後,看我如何收拾你。
只得拽落腰間盤扣,任長褲滑落腳踝。
龍星的臀又挺又翹,微米色的肌膚上,有淡淡的幾條印跡。
傅家的療傷聖藥配以乾坤心法,本是療效非凡,弟子常受棰楚,身上留下疤痕的依舊不多。只是龍星和龍羽,身上都有幾條淺淡的疤痕,卻是龍城下了重手,打碎了皮肉,才留下的印跡。
龍星立刻便趴伏在了桌案上,並不敢等大哥讓自己調整姿勢,快速地併攏了腿,擡高了臀部。併攏雙腿時,扎進膝蓋和腿上的碎瓷片便崩裂出來,讓龍星覺得抽痛。
龍城站起身來,手裡的戒尺一下抽落在龍星翹起的臀峰上,抽離開去時,那裡便立刻鼓起了一條檁子。
於是再照着那檁子打落,連着九下,痛得龍星心都哆嗦。
臀部肉厚,這裡可是比手心抗打的多了,所以龍城的戒尺再抽下來,便打足了四十下。卻只留下四道猙獰的血口。
龍星只是忍耐,沒有半分呻/吟,偌大的室內,僅有清脆地噼啪地責打聲,和龍夜抑制不住的呻/吟。
龍夜實在不敢昏過去,打在五哥肉上的清脆的聲音卻如同打在他身上一樣,甚至比打在他身上更痛。他早都是跪不住身體,手撐了地,在地上按出模糊的血掌印來。
“龍夜錯四,不該飲酒胡鬧,與人結怨。”
龍城等龍夜應了錯,手裡的戒尺再抽落到龍星的臀上。龍星手上的疼痛已經被臀上火熱的刺痛所淹沒,他似乎都能感覺得出來,戒尺咬進肉裡,又抽離出來時,肌膚的強烈不滿。
是的,屁股上的肌膚都在戰慄,恐懼着戒尺抽下來,想要逃跑,想要躲閃。龍星只能運用全部的意志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也控制着即將衝出喉嚨的呻/吟。
“龍夜錯五,不該仗心劍之威,妄開殺戒。”龍星再認錯出聲時,嗓子已經沙啞了。
江湖之上,以殺止殺,算錯嗎?難道都要學佛祖?以身噬魔,才能立地成佛?
龍夜只是順着五哥的話道:“龍夜不該妄開殺戒。龍夜知錯,龍夜該罰。”
龍夜的淚彷彿都流乾了,搖搖晃晃:“龍夜真的錯了。求大哥打龍夜吧,龍夜受得住。”
也不知是怎站起來的,又趴到了几案上,趴在龍星旁側。
“龍夜知錯,請大哥教訓。”龍夜說話時,乾咳着。
龍城看着龍夜早都血肉模糊,一起一趴又綻開無數血口的臀部,還是舍了他,再掄着戒尺,將龍星的屁股打得比龍夜的還要慘烈三分。
“心劍本就是魔功,既有其威,必有其禍,極易產生心魔,並被心魔反噬,心魔反噬,則墮入魔道,嗜殺成性,失去人性!”
龍城終於把戒尺再打落到龍夜背上,臀部,一道道的血花飛濺,龍夜想逃,卻被龍城單手按住,順手點上他的心脈,龍夜便是如何扭動,也無法移動分毫。
“龍夜……錯了,龍夜不敢……入魔,大哥……饒了……夜兒,啊……饒了夜兒”龍夜慘叫着,認錯,求饒。
龍夜真得好想再昏過去,可是痛得抽搐,心脈被大哥內息鎖住,便是怎樣疼痛,也依舊無法昏厥。
“是人用心劍,而非心劍馭人,傅龍夜,我要你記住!”龍城冷峻的聲音直透龍夜肺腑。
龍星趴在旁側,側頭看見大哥緊鎖的雙眉,沉痛,憐惜,不忍,狠厲和決絕,也看見龍夜的痛楚,哭喊,無助,慌亂和自責。
龍星幾乎被自己的淚水淹沒。心疼龍夜,也心疼大哥。
“夜兒……記住了,記住了,不殺人了,大哥……彆氣……別打了……”
龍城終於撫開龍夜被鎖心脈,龍夜幾乎是立時便疼昏了過去,只是嘴中,依舊還在喃喃求饒。
龍城看着弟弟,伸手探上龍夜脈息,不由氣恨,既然敢闖禍,卻還是這麼不禁打。
龍星亦是一臉疼惜,烏黑晶亮的眼眸中淚水依舊在滑落:“哥,還打嗎?”
龍城揮手又是一下戒尺,敲在龍星臀上最深的那道傷口上,把龍星的臉打得又是一白:“你若好好看着龍夜、龍裳,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龍星知道錯了。”龍星忍不住吸氣。
“那你還敢哭?”龍城又揚起戒尺。
龍星明顯地瑟縮,龍城的戒尺竟沒有落下,龍星小心翼翼地道:“龍星不是覺得委屈。龍星……也疼。”
龍城心裡一軟,只能暗自嘆氣,一個兩個的,真是不省心,偏是真捨不得打死。
“趴好了!”龍城輕喝。
龍星立刻趴好了,又努力擡高了臀部,難道是自己又長了嗎?這桌子的高度略低了呢,只有將桌沿硌在髖部時,才能將臀部翹起正好的高度,最趁大哥的手。
龍星覺得既然被罰,就應該力爭讓大哥打得更順手纔是。
龍城瞧了龍星調整好自己的姿勢,乖乖趴好了,脣邊竟是難得略過一絲笑意,卻沒再理龍星,只是抱起了龍夜,走了出去。
龍星便乖乖地趴着等着。心下很有些安穩。龍夜總算是熬過這一關了。可是大哥不知還要怎樣罰自己。
龍星想着,便是替龍夜應的那些錯中,自己也犯了哪條,分散着背上、屁股上和手上的疼痛。
就這樣又趴了半個時辰,龍璧的腳步聲自院外響了起來,龍星立刻覺得窘迫,急忙叫道:“二哥,你別進來。”
這句話倒把龍璧叫樂了,只是笑容在觸到一地晶亮的碎瓷片和地上斑駁的血痕時,凝在了臉上。
龍壁剛去看過龍夜的傷,知道自己的未雨綢繆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
大哥讓他罰小卿,他罰完小卿,命了他跪了荊棘,便急匆匆地趕到靜思堂。
可是轅門外,福伯侍立:“大老爺吩咐了,未曾奉命,任何人擅入靜思堂,打折雙腿。”
傅龍璧只能止步。大哥很少有這樣的吩咐,對擅入求情者多是直接家法從事,與犯錯的人同罪論處。此次卻是直接罰下了“斷腿”之責,誰敢擅入。
聽見裡面傳來的清晰的責打聲,龍璧各種揪心,卻也各種無可奈何。所以龍璧只能在轅門外徘徊,徘徊,將福伯險些轉暈了。
福伯嘆氣:“小卿少爺那,可上過藥了?”
龍璧頓足。他一心想着早點來救龍夜、龍星,所以對小卿那一百藤杖和一百戒尺,可是打得又快又狠,並未給小卿一絲喘息的餘地。
打完了,便吩咐跪荊棘思過,小卿剛是跪穩了身體,勉強謝了“師父、二叔請責”,他就急忙跑過來了。
龍璧忙招手命旁側的小井:“快命玉麒來,去給你們老大上藥。然後再接着跪。”
小井欠身,不謝龍壁,謝給龍壁提醒的福伯:“謝福總管。”
龍璧不由一臉黑線,小井,你果真也學着小卿膽子肥了,明目張膽地就敢給二叔我難堪。
“站住。”龍璧喝小井:“既然那麼疼惜你們老大,幫他上完藥後,你就陪着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