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國,女子十五歲行及笄之禮。沈雅若作爲沈家的嫡女,沈家自然更是重視。雖然沒有了段茹,卻依舊有方思瑤代爲操辦。
一道早沈雅若就被青雨雲絮和劉氏從牀上拖了起來,焚香沐浴後。才被拉到了前廳,去拜祭了亡母。
沈雅若跪在段茹的牌位之前,前世她的及笄禮,已然不記得了,或者根本就沒有了,只是記得,沈靜安那年的及笄禮尤爲盛大。雖爲段茹操辦,這其中卻都是添了最好的盆,請了這京中很難請的十全婆婆來問她梳頭。
真當自己及笄時,段茹卻不在了,她像是隻老鼠一樣,恨不得天天躲着趙姨娘和沈靜安,就連爹爹對自己也很是不喜。
甚至她並沒有捱到及笄禮便毅然選擇了出嫁,因爲還在孝期,她甚至背上了不孝之名。這一切一切,她都承受過來了。
然而,現在好了,她扳回了一局,她贏了。
母親,女兒終於成功了,您看到了嗎?女兒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
“孩子,快起來吧,你娘也必定希望你好好的。”
沈雅若被方思瑤拉起,用帕子擦了淚,她才發現,她竟然流淚了。她答應過母親,她不傷心,不哭的。可是,她卻是需要眼淚,需要眼淚來沖刷掉那些心裡深埋的污垢與屈辱。
“嗯,姨母,雅若不哭了。”
方思瑤擦擦淚,拉着沈雅若走到已經準備好的蒲團上跪下,方思瑤請來的十全婆婆,也開始唱着祝福,將她的丫髻給拆下,梳了個雙平髻,寓意她將來可以平安富貴,多子多孫。
對於這些,沈雅若倒不是特別在意。因爲沒有了當家主母,沈家的宴席擺的並不大,便也只有左家和韓家的女眷。
韓玥也捎來了韓弗曳給她的及笄禮,是一直玉蟬,見沒有什麼特別的寓意,沈雅若便也就收下了。
席間,沈府的人卻來通傳,宮裡竟然也來人了。沈雅若悄悄起身,畢竟她並不想衆人知道,而想來,那梅婷夫人必然也是不想衆人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在此時才送來她的及笄禮。
而來人,沈雅若也認出來了,正是梅婷夫人身邊的田嬤嬤。
“老奴路上耽擱了,還請沈小姐恕罪。"
“田嬤嬤客氣了,您能來,雅若已經感激不盡了。”
田嬤嬤點點頭,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玉盒,遞給沈雅若。“這是夫人給姑娘準給的賀禮,還請姑娘收下。”
沈雅若並沒有推辭,既然梅婷夫人給自己送了賀禮,那她自然是沒有推辭的必要。
“勞煩嬤嬤親自跑一趟了,不若到內室喝盅水酒?”
不管沈雅若是虛情還是真心,田嬤嬤自然都是要拒絕的,她夫人說過,並不想別人知道她來了此處。儘管晟王爺喜歡,可是進皇家的門卻是很難。
送走田嬤嬤,沈雅若並沒有立刻打開那個玉盒,只是讓青雨將玉盒送回了院子,纔回到了席間。
沈淮戰和沈安都是男人,自然不能參加,衆人吃飽了,便也離席了。知道沈雅若折騰一天,便也早早的離開了。
回到院子時,參商已經在院子了。而他手中正是那個紫玉盒。沈雅若心頭一緊,便也不在意了。梅婷夫人是他的母妃,那梅婷夫人鬆了賀禮來,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瞞着他了。
“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及笄禮,本王難道能不來......送賀禮?”
參商心中還是很高興的,她及笄了,那便是說明,她很快就可以嫁人了。自己又如何能不興奮呢?
“那你的賀禮呢?”
“你這個無情的女人,看見我還不行,還非得要什麼賀禮。”
沈雅若也不在意,只是盯着他,她倒是想看看他要送什麼賀禮給她。
參商原本還想再逗逗她,但是想到母妃送的那份賀禮,心中卻更是糾結。
拽過沈雅若垂在身側的手,攤平,參商在自己的懷中摸索了一番,卻露出了驚詫的神色,沈雅若心中已經有些氣惱,很明顯,他將他準備的賀禮給弄丟了。
“既然賀禮都丟了,那你也走吧。”
“別呀,我不走。”參商拉住就要轉身而去的沈雅若,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賀禮丟了,把我送給你可好?”
沈雅若微愣,只覺得自己的手心微微發燙,臉上瞬間就染上了一抹微紅。抽了抽手,竟然沒有抽離,反而被參商抓的更緊,心中不覺染上了一絲煩躁。
“你本來就是我的,休想唬我,快去準備賀禮。”
任由沈雅若推着,卻沒有推動分毫。
“怎麼,賀禮已經在你手裡了,你沒有感覺到嗎?”
將自己掌中的手,拿開,自己的手輕輕的覆了上去,移開時,沈雅若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枚血玉,細看之下,那玉佩上筆走龍蛇,似乎可得便是參商的名字。而盤龍紋凹凸不平,卻栩栩如生。
“這是我出生時,父皇賜給我的,是我的本命玉佩,雖然不是欽天監錄入官碟的那塊,但是我覺得他更有意義。”
沈雅若遲遲的沒有將手掌收回,她知道這快玉佩以爲這什麼,更是知道它的珍貴。
“怎麼,你不喜歡這個?”
沈雅若搖搖頭,她並不是不喜歡,只是心中太過歡喜。歡喜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收下這塊玉佩。
“那不然我再換一個?”
在參商就要將這塊玉佩收回去的時候,沈雅若卻突然合住了手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根本就是本能的反應,不顧既然已經收了,那自然沒有再歸還之禮。
“既然你已經接受了,也就是接受了我,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不能想着退縮了。”
參商的歡快溢於言表,可是他言語中隱隱的擔憂,卻又讓沈雅若覺察到她似乎是衝動了。心中也不禁開始打鼓,難不成還有什麼難題在等着自己?
不待沈雅若反應過來,參商已經拿起桌上的紫玉盒,遞到沈雅若的面前,將玉盒打開。
“這個紫玉九連環,也不知道母妃是從哪兒得來的,後來就一直很寶貴,沒想到卻送給了你。”
沈雅若自然不會相信,只是單單送給了她而已。這裡面必定有什麼蹊蹺纔對。
果然,在紫玉盒上,沈雅若還是發現了一句話,易法解難事。
如果沈雅若沒有猜錯的話,恐怕梅婷夫人便是想讓她將這個紫玉九連環解開。而什麼時候解開,她就不知道了。但是若是解不開,恐怕梅婷夫人便不會接受了自己的。
參商暗暗的觀察着沈雅若的神色,她如此聰慧,定會懂母妃的意思,可是,這個九連環並不同於一般的九連環,自然更是難解。當初甚至很多高手都怕損壞了這個九連環,不敢嘗試。所以,便保留到了現在。卻沒有想到,母妃竟然將這個任務留給了沈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