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請你來爲了什麼吧?”
“微臣......不知。”
眸光緊緊的盯着地面,韓弗曳本就不會說謊,可是他卻不得不說謊。
“是嗎?那我等等說說你就知道了。”
梅婷夫人將目光投向韓弗曳,卻並不相信他的話,“當日遇刺,晟王在哪裡與你走散的?”
韓弗曳的拳頭又收緊了幾分,還在猶豫要不要說時,梅婷夫人卻又是拋出一個問題。
“那你見到晟王時,他可有受傷?”
梅婷夫人提到晟王,似乎也不像剛纔那般平靜。韓弗曳自然也知道,那是作爲母親的擔心。看來梅婷夫人已經知道了很多,甚至不比他知道的少。
“回夫人,那日我們分開之時,晟王並未受傷。”
韓弗曳的確仔細想了想,但是晟王有沒有受傷,他還真說不準,因爲晟王一襲紅衣,就算受了傷,也看不出來,韓弗曳也只是不想讓梅婷夫人擔心而已。
參廣擺了擺手,讓陶公公退下,手捏着眉頭很是心煩。到現在,他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找到晟王,他也知道,梅婷那麼聰明,肯定是瞞不過她的。
知道了也好,他也就不用自己像個傻子似的,想那麼多奇怪的理由去搪塞她了,想他堂堂一國之君,何時如此的憋屈過,也只有她能讓他如此了。
“陶公公,擺駕梅婷夫人處吧。”
陶公公忙應聲,收拾了御案,才扶了陛下起身。
韓弗曳沒有走多久,參廣便出現在了寢宮之內。
許是早料到參廣會來,梅婷夫人並未起身,只是看着參廣,眸中的情緒確是有些複雜。
“你都知道了。”
“陛下以爲呢?”
參廣的眸光緊了緊,緊挨着梅婷夫人坐在了一處,她只有生氣時,纔會稱他爲陛下,看來此次還真是生氣了。
“那你想讓我如何做?”
梅婷夫人倏地轉頭,恨恨的瞪着參廣,“商兒只是我的兒子?就不是你的嗎?對,陛下可不只參商一個兒子,所以多一個少一個也無所謂。”
“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面對梅婷夫人時,參廣總是覺得很是無力,既不想她受委屈,又怕她受了委屈。此時看着她眸中隱現的淚光,就覺得很是心疼。
“你不要如此,我明日就下旨,張貼皇榜,再派御林軍出動去找,想必商兒是躲在某處了。”
參廣都如此說了,梅婷夫人心中也鬆了幾分,擡起袖子擦了擦那幾分溼意,畢竟,兒子是她自己的說不擔心肯定是不可能的,現在只能盼望着早日找到了。
看着梅婷夫人的背影,參廣嘆了口氣,也只能跟上,他原先就是怕她擔心,纔不想大肆宣揚的,現在她都知道了,那他便也不再顧忌,只盼着早日找到參商纔好啊。
太子突然被禁足在府中,這件事任誰都沒有想到。緊接着,皇榜便貼出,找尋晟王參商的下落。一時間,人人都是議論紛紛。
雖然皇家的事情,不可妄議,但是就是再傻,也是能想到,這件事定是與太子脫不了干係的。
誰人不知,晟王是陛下最寵愛的孩子,現在更是親疏立現。那些太子黨羽,更是在聽到風聲之時,已經樹倒猢猻散,一時間人人自危,不敢再走動半步。
陳國公府也是頭疼至極,太子自作主張刺殺晟王,陳國公便是已經料到這樣的情形,這半個月一直蟄居在府中,不見外人。
但是,此時出現了這樣的景象,卻也不能置之不理。只是到底心中還是記怪的。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副景象,說不定不多時,參商被找回,太子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到底是他的外孫,他如何真能眼睜睜的看着不管呢?
參商的身子其實並無什麼大礙,但是他知道,他躲起來,這件事才能真正引起父皇的重視,或許母親會擔心,但是找不到自己的屍首,那母親應當知道他沒事纔對。
他不急,沈千幸自然也不急,只是每日裡,看着參商跟着王慶出去打魚,倒也清閒。
沈千幸看着手中那件陣腳細密的紅衣錦服,微微一笑,咬了線頭。這件衣服當真沒有參商身上的那件好,但是,卻也不能讓他每日都穿着那件衣服吧。而且,參商又不許她洗衣做飯的,但是一個大男人洗衣,卻也不太好。
擡眼間,正好看到參商向此處跑來。沈千幸抖開衣服,正準備給他試試,卻被參商一把奪過摜在地上。
“有人過來了,你快躲起來。”
沈千幸被那有些溼意的手握着,才覺察到他的衣服是溼的,或許因爲急着趕路,才幹了不少。
而那些人,恐怕又是太子派來的纔對。
“你別帶我走了,我自己躲起來。”
參商回頭看了沈千幸一眼,微微皺眉,卻也掉轉了方向,向着王慶家的地窖方向走去。
將沈千幸安置妥當,參商才腳下輕點,掠出了好遠。雖然把沈千幸留在此地,他的心裡多少會不踏實,但是跟着自己,卻是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那些黑衣人,到了村子裡,自然不敢再如何猖狂,已經換了平常裝束,挨家挨戶的搜尋,盤問着。只是王慶家裡卻並沒有人。
沈千幸縮成一團,不敢發出一點聲響。靜靜的聽着那些黑已然翻箱倒櫃的找尋。
“大哥,你看,這件衣服......"
沈千幸心頭一緊,他們都太着急,竟然忘了那件衣服。
“衣服都留下了,看來是逃走了,我們追。”
沈千幸終於鬆了口氣,腿一軟,便滑坐在地上,卻不小心碰到了一隻瓦罐。
“誰?”
那爲首的黑衣人,仔細辨認了方向,剛想要往這邊走來,卻看到遠處的信號彈。
“大哥,您看?”
沈千幸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從手上爬過,本能的一甩,便聽到吱吱的響聲。心中一驚,只能用另一隻手拼命的捂緊嘴巴。
“原來是老鼠,那我們走吧,看來那邊已經發現他們的蹤跡了。”
確定人走遠了,沈千幸才緩緩的起身,撐着蓋子錯開了一些位置,才踩着下面的石梯爬了上來。
那件衣服已經被踩髒了,但是好在還沒有損壞。只是,心中卻不由得擔心起參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王慶回來時,天色已晚,看到黑洞洞的窗戶,心中也是不由得擔心,不知道那兩位貴人現在如何了。原本他也想跟着回來的,但是參商怕他回來遇到什麼危險,畢竟村子裡這麼多人,總會有人看到他與沈千幸兩人進進出出。到時候,王慶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