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弗曳心頭一震,他能猜到,沈安定是因爲沈千幸的事情在同自己生氣。
“千幸妹妹還沒有回來嗎?”
沈安並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韓弗曳,這個男人前不久還想要費盡心思的求娶,今日,便是對他妹妹的生死都不清楚。也幸好,千幸沒有選擇了他,不然現在恐怕就是一具屍首了。
韓弗曳的心中也有了幾分擔憂,也是,那些黑衣人本來就是針對晟王的。自己等人都被追趕的走投無路,想必晟王和千幸才更是艱難吧。
而韓玥也與他們走散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原本韓弗曳只想着左欣茹還沒有想到這茬,現在想想,他也能體會到沈安的心情了。
“沈大哥,你不要擔心,千幸與晟王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事的,倒是玥兒,她自己一個人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沈安悶哼一聲,也不想再就這些事情同他糾纏,畢竟他今日等在這裡也不是爲了要興師問罪的。
“今日你回來,恐怕陛下最遲明日就會召見。我想你應該知道要如何說。”
韓弗曳知道陛下寵愛晟王,定會爲晟王主持公道。而自己等人卻是被無辜牽連,那傷害他們的人是 太子。他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別說他,恐怕就是左府也咽不下這口氣,好好的一個女兒,受了傷不說,現在還失憶了。
這仇他現在報不了,但是韓弗曳心中卻是記下了。
只是參廣的耐心並沒有讓他們等到那麼久。韓弗曳剛沐浴過,前面便是來了口諭。因爲參廣並不想要聲張,所以只是派了陶公公前來。
“韓大人,您可準備好了?”
“陶公公久等了。”
韓弗曳也也沒有想到是陶公公前來的,陶公公是陛下身邊的老人,也不敢怠慢,但是這陣仗,卻明顯是不想聲張,所以韓弗曳也不敢太過客氣,便隨了陶公公出門。
陶公公也並不多言,只是到了宮門,才微微有些放鬆。
“韓大人,如此辛苦還這麼晚召您前來,雜家替皇上向你賠個不是。”
“陶公公言重了。只是不知道,陛下這麼晚召我前來所爲何事?”
陶公公拋出了這麼個話頭,韓弗曳自然也不是傻子,不會不接。不過,陶公公既然給了韓弗曳這個機會,自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這次之事,韓大人受驚了,只是晟王卻至今未歸,陛下想必也是有些擔心,想要找大人問話罷了。”
韓弗曳跟在陶公公的身後,垂下的眸中卻是有幾分嘲諷。這陶公公的口中滴水不漏,而且似乎,陛下根本就沒有要懲處太子的意思。那他到時候自然不能多言,不然他韓家怎麼消失的都不知道了。
“不過,這事,皇上一直瞞着,就是梅婷夫人也不知道呢。”
擡頭對上陶公公的眼睛,韓弗曳才覺得自己是失態了。陶公公安撫的笑笑,心中也並不責怪,韓弗曳就算是已經入仕爲官,但是,到底也只是弱冠之年。
陶公公說到此也就不再多言了,而韓弗曳也沒有再問。他想韓弗曳會明白的,陛下並不會就讓他的臣子受如此的委屈,只是現在還未水落石出,無法對外人言而已。
而且,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是皇家之事。這事,自然不會如此落幕,但是如何解決,恐怕到最後也只會落個玄乎。
韓弗曳已經能想到以後太子會受到的種種苛待了。只不過,他們這麼多人受傷的受傷,失憶的失憶,也算是有所補償了。
對於此次晟王遇刺之事,其實他的心中已有定數,叫了韓弗曳前來,也只是爲了安撫一下,順便讓他不要將此事外傳。梅婷夫人心中已經起了疑,他 並不想她爲此事擔心。
韓弗曳心中也很疑惑,但是陛下既然說了會爲他們討回公道,那他便也不多言語了。
只是參廣的擔心卻並不是多餘的,在參廣派了陶公公出去之時,梅婷夫人也派了田嬤嬤去韓府請了韓弗曳,只是,卻終究晚了一步。
不過,田嬤嬤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能在哪裡才能堵住人。
陶公公送韓弗曳出了養心殿時,便看到了不遠處的田嬤嬤。陶公公微微有些詫異,但是卻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喲,陶公公還親自送韓大人出宮啊?”
“哪裡哪裡,雜家也是閒着沒事溜達溜達,韓大人那您慢走。”
田嬤嬤並不是有品階的女官,但是她卻是梅婷夫人身邊不可或缺的人兒,所以陶公公也不敢得罪,只能陪着笑臉。
田嬤嬤也不理他,只是笑着轉向了韓弗曳,“韓大人,您這次受驚了,夫人請您過去坐坐,不知道是否方便。”
韓弗曳拱手行禮,看向陶公公時,陶公公已經別開了目光。
“韓大人,夫人請你過去,你便去吧,雜家是送不了你了,天色晚了,你可扶着點田嬤嬤。”
不待韓弗曳應是,陶公公便走開了,他可是急着去告訴陛下,看來梅婷夫人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是,哪裡會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在這人多嘴雜的宮裡。
韓弗曳心中也清楚陶公公的意思,而且陛下話裡話外也透着要他保密的意思。
“田嬤嬤,您請。”
田嬤嬤點點頭,便讓宮女打了宮燈照路。路上也閒扯了兩句,但是卻始終未有聊到晟王的話題。
對於田嬤嬤並未探他的口風,韓弗曳 的心中也是有些詫異的,畢竟這梅婷夫人找他所爲何事,他們心中都是知道的。
越是這樣,韓弗曳越是有些心驚,他並未與梅婷夫人接觸過,但是能做到這個位置,讓陛下獨寵的人哪裡會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如此想着,這不遠的一段路,韓弗曳都走的有些汗流浹背。
“韓大人,您稍後一會兒,我進去通傳一聲。”
韓弗曳抱拳頷首,在田嬤嬤離開的空當也整理了一番儀容。接到通傳,才進了內殿。
其實倒也是韓弗曳多想了,田嬤嬤不說,只是怕韓弗曳心中有壓力而已。而且,她好不容易纔將人給截來,可不能被嚇跑了。
“微臣參見夫人。”
“韓大人無須多禮,起身吧。”
韓弗曳不敢擡頭,只是垂首立在一旁,手心浸滿了汗漬。心中卻在糾結,若是違抗了皇命,那便是抗旨,可是若是梅婷夫人問起什麼,他又要如何回答。
畢竟陛下不會對梅婷夫人如何,卻是饒不了他的啊。
“韓大人似乎很是緊張,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微臣惶恐。”
梅婷夫人也只是想要逗逗他而已,只是這韓弗曳似乎並不是那麼好玩,也就斂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