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覺到我在跟他說話,帝君靠在美人榻上,緩緩地睜開眼睛,透徹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我,道:“你還有事?”
對着他仿若看透一切的眼眸,我感覺心中的千言萬語都被堵在了喉嚨,說不出來,尷尬的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
古山帝君就這麼淡淡的看着我,沒有再說話,也沒有什麼表示,像是在認真等待我的回答,好半晌,見我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又調整了一下身子,閉上眼準備進入休息。
“帝君!”心一瞬間縮緊,本能先於意識,我不顧一切的大聲的喊道。
完了,完了,喊完後我心裡一陣後悔,腸子都悔青了,我不該利慾薰心,不該爲了顆復生果就吼帝君,不該,不該啊。
但古山這廝似是早就料到了我的反應,或是早就設下了套,正等着我往裡鑽,只見他緩緩的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雙看透一切的眸子卻裝作疑惑,淡淡疑問道:“何事?”
看着他滿是疑惑的眸子,我心裡一哽,嘴角抽搐不已,帝君,你也忒能裝了吧,你敢說你不知道我想要說什麼嗎。
但心裡腹誹歸腹誹,瞧着帝君如今這番姿態,一想到剛剛明明可以直接收了復生果卻愣是自己給送了出去,便懊惱不已,當即心下一咬牙,一閉眼,爲了復生果,我也只有捨命陪君子了。
飛快的理了理心裡的情緒,我擺出自認爲最誠懇的態度看着古山那廝,恭敬道:“帝君,我想要復生果。”
聽得此話,古山這廝竟是看也不再看我一眼,淡定的轉頭,閉眼,睡覺。
看着他連貫的動作,我瞬間便急了,慌亂的上前拉住他的手,急道:“帝君,我真的想要復生果。”
睜開眼,帝君好看的眸子定定的與我對視。
接受到帝君全神貫注的視線壓力,我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屏息凝神,眼前便只有這一雙眸子,透徹卻又深邃,讓人感覺被看穿了一切,卻看不到他的星星點點的眸子。
與帝君對視,我感覺亞歷山大,強忍住不趴下認輸,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閉眼,也不能移開視線,不能輸,不能輸。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我方纔看見古山清淡的眸子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雖然很微弱,但我着着實實感覺到了,那的確是笑意,古山帝君笑了,古山帝君笑了,意識到這個事實,我緊張的心也跟着鬆了口氣。
但,就在我以爲我贏了,信心滿滿的以爲我要得到復生果的時候,帝君卻突然又閉上了眼,安安靜靜的睡了回去。
我一噎,看着帝君“恬淡的睡顏”,被哽的說不出話來。
想到古山帝君剛剛說要去南陀天的話,我琢磨了許久,越是思忖越是覺着他的意思是帶我一起去南陀天,但我又在心裡對自己好好評判了一番,着實沒有發現自己有哪裡能入得了高高在上的古山帝君的眼的地方。
二哥當初之所以被古山看中是因爲二哥絕高的天賦才能,想到剛剛被古山命令去清浦園報到的之谷仙君,我心裡苦笑了一笑,暗道,帝君也該是看上了他的天賦才能罷。
總而言之,我心下覺得,帝君當是天盡頭的一位伯樂,專門發掘千里馬的伯樂。
維持着半跪在美人榻旁的姿勢,我定定的看着“睡夢中”的古山,暗自思忖了許久,卻是沒有發現我竟是也有被髮掘的潛力,但仔細想着古山前前後後跟着我的行徑,我琢磨了好半晌,方纔明白其中的彎彎繞。
我覺着,這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古山帝君應該是從來都沒有看中我的。
心裡這樣想着,我不由的又想起了三哥跟我講過的,古山當初點名要二哥跟着他做事前幾天發生的事。
三哥說,那段時間,二哥每天都忙着爲六界除妖,揹着一把劍四海八荒裡闖。
有一天,二哥在河岸邊發現一條正在曬天陽的蛟,以爲是兇獸,便提了劍砍去,卻不料,打着打着,那蛟卻突然幻化出人形,仙氣環繞。
二哥見此,心裡方纔知曉那蛟並非兇獸,乃是一介散仙,忙上前道歉。直到後來,古山帝君點名要二哥跟隨他修行,二哥才明白,那蛟本不是蛟,也不是散仙,而是天盡頭高高在上的古山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