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神界,我第一次來,我是這樣認爲的,但對這裡,我卻感覺很熟悉,處處都透着屬於古山的味道,我知道,鳳漪沒有騙我,這就是古山的園子。
“小娘子,帝君的小娘子。”突然,園子內傳來一扭捏且帶着微微尖銳的聲音。
心裡微微詫異,我回頭,卻是沒有見到一個人,“笨蛋,我在在這裡。”咋然,又是一聲。
環顧四周,還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唯一的活物,就是一隻色彩鮮亮的鸚鵡。
“是你在說話嗎?”看着鸚鵡,我開口試探的問道。
聞言,鸚鵡拍了拍翅膀,看着我,嘴巴張了張,道:“是我啦,笨蛋,帝君的笨蛋娘子。”
頭頂微微黑線,看着眼前這隻聒噪的鸚鵡,有些疑惑,“小鸚鵡,你剛剛是在跟我說話嗎?”
鄙視的看我一眼,鸚鵡開口道:“當然是你啦,笨蛋,帝君的笨蛋娘子。”
嘴角微微一抽,我看着它,有些無奈,竟是沒有想到素來喜歡安靜的古山居然會在家裡養這麼一隻聒噪的鸚鵡,“你爲什麼總叫我帝君的小娘子?我以前來過這裡嗎?”看着鸚鵡,我開口疑惑的問道。
“帝君的小娘子,帝君的小娘子。”一雙翅膀歡騰的蒲扇着[一][本讀] s,鸚鵡一個勁的重複着。
看着,我漸漸有些明白,這鸚鵡智商怕也就那麼點兒,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高,想通了這層,我便也就沒有再搭理它,徑自在清浦園內找了一圈。
只是,完完整整的找了一圈過後,還是沒有找到古山,想着先前鳳漪的態度,雖然我那時心裡或多或少有了些猜測,但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直接面對這個現實,卻還是難免悲傷。
最後回到古山的屋子,我突然有些想哭,看着按臺上早已風乾的畫,心裡澀澀的。
我從未見過古山畫畫,卻感覺的到,這是古山用心一筆一筆刻畫下來的,那筆墨間夾雜着的那一份韻味,除了古山,再沒有人可以刻畫的出來。
“相識是緣,相知非晚。”手輕輕地撫摸着畫上的字跡,那出自古山手下的字,心盾盾的疼,嘴角不自覺的輕輕地讀出聲音,“相離是恨,想時不再。”
淚,不自覺的滴落,“啪嗒。”一聲,打溼了畫卷。
心裡着急,慌亂的將畫卷遞開,擦拭淚水。
隨着風的吹乾,原本平整的畫卷多餘了的是一滴淚水的褶皺,看着,我收斂了情緒,看着畫卷,輕輕地嘆口氣,方纔將畫卷放歸回去。
天色已經黑了,躺在古山曾經酣睡過的大牀上,我小心的將一直擱置在心口的丹藥拿出來,感受着上面傳來的,屬於古山的氣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睡得很沉,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裡,我見到了古山,他懷裡抱着一個孩子,一個很精緻的男娃娃。
那娃娃一見到我,就在古山的懷裡掙扎,一個勁的嚷嚷着孃親,孃親的,還伸出手要我抱。
“孃親,阿爹說,今天是七夕,我們要下凡去玩哦。”圈着我的脖頸,男娃娃軟軟糯糯的聲音帶着很是得意的語氣說道。
笑笑,我將娃娃從古山懷裡接過,往上託了託,抱的緊些,嘴角噙着一抹微微的愉悅的弧度,看着跟前的古山,道:“怎麼又是七夕了?”
撇我一眼,古山道:“你嫌七夕多了?”
聞言,我訕訕的笑笑,低頭看了眼懷裡鬧騰的小娃娃,心裡微微窘迫,道:“這樣不大好罷。”一天到晚帶着娃娃過七夕好嗎?這娃娃不會從小就給情情愛愛荼毒了吧?
古山笑笑,看了眼娃娃,開口不甚在意道:“早些明白沒什麼不好的。”
聽得此話,娃娃伸出手指“哦耶”了一聲,隨着又嚷嚷着要阿爹抱,“阿爹萬歲,孃親是壞銀”聽的我滿頭黑線。
“孃親,阿荊要那個。”人來人往的街市上,娃娃被古山抱在懷裡,一隻手指着遠處一賣糖葫蘆的,小身子也很是不安分的往前俯去,只可惜卻被古山抱住的身子,任憑他再怎麼掙扎也掙扎不出古山的魔懷。
好笑的看了古山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便微微加快了步子朝着賣糖葫蘆的走去。
“孃親,阿荊要糖葫蘆,孃親給阿荊買糖葫蘆~~~~”軟軟糯糯的聲音,陪着着奶白奶白的小身子,精緻無比的小臉蛋,瞬即便將周圍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來。
心裡一囧,我微微尷尬的往古山身後躲了躲,儘量縮小自己在衆人的視線中,低頭看我一眼,古山輕笑一聲,便抱着娃娃加快步子來到賣糖葫蘆的面前。
匆匆買了幾串糖葫蘆,我忙拉着古山往酒樓裡躲去,在呆在大街上,非得被衆人的視線跟盯出個洞來。
“······額,阿爹,孃親怎麼了?”舔了一口糖葫蘆,小娃娃看着古山,開口疑惑道問道。
笑笑,古山空出一隻手理了理娃娃弄亂的衣領,開口輕輕地道:“你阿孃害羞了。”
心頓時一窘,我瞪了古山一眼,便飛速整理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
“阿荊還餓嗎?”看着娃娃,我彎了彎眼角,笑着問道。
聞言,娃娃看我一眼,片刻,復又有些不捨得將糖葫蘆從嘴裡掏出來,遞到我面前,道:“阿孃,阿荊就只有這個了,都給阿孃。”
我這邊還沒有想好真心是什麼,那邊便遭了古山一白眼,“好好吃你的。”古山說話不客氣,但動作卻輕柔的將糖葫蘆放回了娃娃的嘴裡。
看着這父子兩互動,我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真的,我沒想過要娃娃嘴裡的糖葫蘆來着。
“諾,拿着。”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古山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串糖葫蘆,遞到我面前說道。
看着眼前的糖葫蘆,我下意識的看了眼娃娃,卻見娃娃嘴裡正含着一串,訕訕地笑笑,我擡手輕輕地推開古山丟過來的糖葫蘆,道:“不用了,我不餓。”
聞言,古山輕飄飄的看我一眼,道:“想吃就拿着,連荊瀾都不如。”
頓時,那一直含着糖葫蘆的娃娃瞬即睜大了他那無辜而又呆萌的大眼睛,看着我道:“阿孃又害羞了。”
心裡又是一陣窘迫,訕訕地接過古山手裡糖葫蘆,卻惹來他的一聲略帶無奈的輕笑。
拿着糖葫蘆,我覺着,這回真是丟人丟大發了,心裡正窘迫的慌,手便被一大手拉住,“小畫兒~,你臉皮這般薄,以後還怎麼當好孃親啊。”
微微窘迫,我咬了口糖葫蘆,裝作沒聽見,目光淡淡的,看着人來人往的攤子。
剛剛想拉着古山往酒樓大門走去,便感覺周圍一白,瞬即,我便醒了過來。
此時正是夜晚,到處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睜開眼睛看着,腦海裡回憶着夢裡的一幕,心怔怔的,那樣真實的感覺,但入眼的黑暗卻告訴我,那是多麼令人奢望的幻想。
安靜的夜,無聲的過去了,我醒的很早,天剛剛矇矇亮,我便又在清浦園找了一圈,空空的,一點兒痕跡也沒有。”
心裡空落落的,我想起了鳳漪,想起了她略帶同情的眸子,在清浦園內住了幾天,安安靜靜的,將附件裡裡外外找了一遍,始終沒有找到古山的下落。
確定古山不再這裡,幾乎沒有猶豫,我便往清浦園外走去,古山在曼谷,一定要找到他。
只是,我走了很久,也沒有見到一個人,甚至連一個活物都沒有見到。
心裡有些慌,我知道,鳳漪一定知道古山去哪裡了,我必須快點找到鳳漪。
只是,走了一天又一天,除了樹木還是樹木,蔥蔥郁郁的。
有時候遇見猛獸,掙扎着逃脫,有時候遇見斷流,甚至走到過沙漠,途徑雪地。
我不知道走了到底有多遠,也不知道到底遇見過多少困難險阻,我只想快點遇見個人,問問古山的下落,問問鳳漪的住處。
我中覺着,古山不是那麼容易放手的人,他不會那樣輕易的就放棄的,只是。
“你來作甚?”玄音山腳,古山淡漠的看着我,開口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說道。
張了張口,看着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許久,見他臉色漸漸不耐,心裡一急,忙道:“古山,你不要走。”
好看的眉頭皺起,古山深深地看我一眼,卻只是瞬即,便又迴歸了淡漠,道:“你且回去罷,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說完,古山便轉身離去了,同時關閉的,還有玄音山的大門。
心裡惶惶然的,在大門即將關閉的瞬間,我拼盡全力衝了過去,看着他的背影喊道:“爲什麼,古山,爲什麼?”
沒有回答,周圍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留給我的,是大門關閉時砰的一聲。
心,前所未有的茫然,站在山腳下,呆呆的看着大門隱匿於虛空之中,我知道,玄音山就在那裡,古山也在那裡。
“你來作甚?”
“你且回去罷,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古山的聲音在腦海迴盪,古山那淡漠疏離的眸子在腦海徘徊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