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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世輪迴,男孩性格越來越內向,越來越陰沉,唯一不變的是,男孩一直在女孩身邊。他女孩數萬年來,唯一的欣慰與希冀,但······
場景又是一變化。
一搜僅僅由幾根小木頭做成的小小木筏上,女孩懷裡緊緊揣着一個包裹。
女孩的旁邊有個男孩,男孩有些黑,面色帶着些嚴肅,女孩和男孩手裡各拿着一根船槳,配合着划行。
藍天白雲,碧水悠悠,木筏載着男孩女孩在水裡飄行。
突然,白雲褪去,烏雲飛速聚集,海水翻騰,無數的魚鰭劃破水面朝着木筏而去。
女孩緊緊抓住船槳,緊張而又害怕的看着周圍的風雲變化,渾身瑟瑟發抖,帶着哭腔的聲音不停的呼喚:“哥哥,哥哥······”
緊皺着眉頭,男孩深深的看了女孩一眼,沒有回答,竭盡全力穩住木筏。
翻滾的黑雲下,巨浪翻騰,龐大的鯊魚成羣結隊的到達木筏周圍,幾乎沒有猶豫,男孩一把將女孩推下木筏。
呆呆的看着猶自撐着槳站在木筏上的男孩,女孩忘記了反抗,直直的跌入海域,跌入了鯊魚羣。
不知道是哪隻鯊魚張開了血盆大口,女孩沒有任何掙扎的落入了鯊魚口中,但女孩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似的,目光呆呆的,看着木筏上的男孩奮力划槳。
心沒有痛,我的眼淚卻落在了地上,重重的吸了口氣,我擡手擦了擦滿是淚水的雙眼,復又用袖子抹乾淨臉,嘴角帶着一絲的淡淡的,不知名的弧度,苦澀甘甜,這一刻,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夜在不眠中悄悄度過了,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聽着隔壁山坡小童子兩父子的嚎叫聲,我終是輕輕嘆了口氣,無奈揉了揉額頭,看了眼窗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打開門,看了眼早晨的清新明麗,我不由的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那清新純淨的空氣。
好半晌,我放開睜開眼,視線在四周環繞了一圈,卻在看了一半多的時候愣住了。
“對不起。”那人看着我,緩緩地走到我的面前,好看的面容帶着一絲歉意。
定定的看着他,過了好半晌,我方纔恍然一笑,淡淡的看着他,復又緩緩地搖了搖頭,卻沒有立刻說話。
擡腿往屋前的大樹走了幾步,餘光注意着緊跟在身側的之谷,我心裡有些莫名的悶結。
“我們不合適。”又是好半晌,之谷仙君再一次開口道。
聞言,我竟是兀的重重失笑,心裡卻莫名的鬆了一大口氣,回過頭,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與他對視,良久,方纔移開視線,緩步走到大樹下的鞦韆上坐下。
走好後,我擡起頭,定定的看着之谷的眼睛,道:“我也這麼覺得。”
皺了皺眉頭,之谷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卻只是瞬即便又恢復了慣有的溫潤疏離,看着這樣的他,我心底淡淡的自嘲,徑自搖擺着鞦韆,自個玩耍。
就這樣,我一個人玩鞦韆玩的歡樂,不遠處,以容顏絕世的男子定定的看着我。
“若是遠了看,這定是一副極美的畫面吧。”晃着鞦韆,我心裡暗暗的嘲弄的想到。
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似乎都是我在一旁看着他做事,若是這場景放到以前,我怕是該開心的好幾年都睡不着罷。
視線往下,我淡淡的看了眼腳下的雲霧飄渺,心裡劃過一抹輕輕地落寞,但對於之谷的陪伴,卻是再沒有一點點的開心,反而感到有點堵得慌。
許是氣氛太過詭異,僵持着站了將近半個時辰後,之谷終於受不了了,擡腿轉身離去。
“等一下。”看着之谷背過去的身子,我開口淡淡的叫道。
聽得此話,之谷離去的動作一頓,卻只是瞬即,便動作流暢的轉過身子,面對着我,道:“怎麼了?”
朝他淡淡的一笑,我盯着他的眼睛,道:“有些事,仙君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
擰着眉頭,之谷深深地看着我,良久,眼底終是閃過不耐,重複道:“我們不合適。”
這一刻,我看着他,心底卻是徹底的釋然了。緩緩一笑,心裡帶着前所未有的輕鬆,我看着他的眼睛,緩緩開口道:“關於歷劫這件事,之谷仙君難道真的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
看着我,之谷的眸底劃過一抹不屑,儘管他掩藏的很好,但我還是看到了,看着這樣表裡不一,僞善的之谷,我心底不由的有些奇怪,我當初到底看上他哪裡了,值得爲了這樣一個人不顧一切。
斂起臉上溫潤的笑容,之谷面色嚴肅的看着我,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天道的規則便是永不停息的競爭,唯有強者,方可留存下來。對於此事,我只是順應天道而行,沒有任何要解釋的。”
心兀的一頓,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之谷,他竟是對我沒有半點愧疚麼。回頭想想,卻又瞭然,也許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是我眼睛瞎了,識人不清,識人不清,呵呵。
但轉念一想,我卻又有些自嘲,是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本就是天盡頭的規矩,或者說是這個世界的規矩。天盡頭這樣美好的地方,是仙的居所。仙者往上便是神,神居住於天盡頭往上的一個界面——曼谷,那是仙者所不能到達的界面。
而在天盡頭人人皆知的古山帝君,便是神界的一員。神界之神可以自由出入六界,包括天盡頭,但仙者若想進入曼谷神界,便只有歷過脫胎換骨的歸元劫,修煉成神。
除此之外,想要進入曼谷神界,便只有得到神界之神的允許,當初三哥之所以能進入古山帝君的清浦園看望二哥,也正是因爲三哥得到了古山帝君的特許,發了一枚同行信物給三哥方便三哥進入曼谷神界。
仙界從來都不是像凡人說的那樣安靜寧和,相反的,仙界的生存準則很殘酷,強者爲尊,天地能夠提供的修煉資源有限,不可能無限度的容納如此多的人,所有能夠在仙界存活下來的人,大都是經歷過許多廝殺的。這也是天道對於仙人的挑選。
但此時此刻,我卻是方纔看明白,自己以前究竟是有多天真。其實我心裡暗自有些嘲弄,這一切大概都歸功與我投了個好胎罷,不用付出什麼,一直都有阿爹阿孃庇佑着,有蘭花家庇護着,我在天盡頭根本就是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哪裡有經歷過哪些普通仙君的殘酷。
呵呵,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莫名的情愫,暗自想道,原來我竟是投了個很好很好的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