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落,烏雲遮住了天空,隱約可見一兩顆星點閃爍,月亮躲在重重雲霧身後,不見身影。
小依翻來覆去睡不着,起身坐起,大腦一片混亂,趙猛臨走時告訴她,明天將會出兵攻打葉城,聽他口氣,這次的規模比起上次的夜襲還要大,看來是到了雙方真正交戰的時刻。
以葉城如今的兵力,即便加上地理的優勢,也很難擋住他的二十萬大軍。
睿軒會怎麼做?現在君臨將他的百萬大軍死死拖住,根本無兵可派,硬抗晟國的二十萬大軍嗎?和解是不可能了,聽今天趙猛的口氣,跟餘顥說的一樣,倔脾氣,沒人能勸得動他。
爲什麼偏偏是明天,再拖兩天不行嗎?只要兩天,餘顥應該會有消息傳來。
煩躁地拉過被子矇住腦袋,不要想了,不要再去想,努力催眠自己甩開思緒。
肩膀突然被人輕輕一拍,嚇得她從牀上跳起來,渾身隱在黑夜裡,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唉外面,她剛想放聲大叫,熟悉的聲音傳來,“別叫,是我。”
嘴巴被他緊緊的捂住,她轉着一雙清澈的眼眸,眼帶驚喜,拿下他的手,悄聲問,“睿軒?”
“除了我還有誰?”無奈地說了聲,他利用昏暗的光暈打量她,發現她沒受什麼傷時,緊提着的心才悄悄放下。
“你怎麼會來?這裡可是敵營。”她連忙看向四周,確定沒人發現才鬆了一口氣,太荒謬了,堂堂大將軍深入敵營就算了,連皇帝也來這一招,都活膩了不是。
“救你。”簡潔有力,她一怔,回想起今天的信,酸澀涌上心頭。
“笨蛋,我寫的是悉聽尊便,是隨他怎麼做,又沒說不救你。”
怎麼覺得這個解釋太過牽強,不過,再牽強對她來說也相當於溺水的人抓到的一根浮木,喜悅悄悄在臉上散開,擴散到了脣角。
睿軒眼神無力,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她能想象到他一臉敗給她的表情,“現在就逃嗎?”
見他點頭,她跳下牀穿好鞋等着他行動,見他一動不動,她疑惑地看着他,“還不走嗎?”
“你踩到我的腳了。”
跳開一步,她呵呵訕笑。
兩人躲開周圍巡邏的士兵,睿軒身形閃爍,輕盈地避開一隊士兵,匆忙不見慌亂,反觀小依,躡手躡腳地竄進一旁的營帳暗處,待巡邏的士兵走過,她才露出腦袋對他羞慚一笑。
她緊跟在他身後,兩人避開一隊又一隊的士兵,悄聲遠離了軍營。
突然覺得兩人的行爲像似了連夜私奔的情人,不由癡笑,“睿軒,你覺得我們這樣像不像受到父母逼迫,遠離家鄉私奔的男女?”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腳步,猝不及防鼻子與他的背來了個親密接觸,痛的她眼眶飆淚。
“怎麼了?”揉着痠痛的鼻子,她看向前方,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她眼睛生疼,待看清時,瞳孔一縮,手不自覺攥緊,並肩靠在睿軒身旁,冷眼看着前方的不速之客。
“軒皇,別來無恙。”雖是問候,口吻卻淨是不善,趙猛冰冷的眼眸掃過兩人,瞭然一笑。
“趙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小依冷聲斥問,身形向前跨出一步,將睿軒隱隱擋在了身後。
睿軒拉過她,越過她的步伐擋在身前,淡漠的神色,看不出一絲慌張,“朕是無恙,只是辛苦了趙將軍,等待多時了。”
“能等到月蘭國的皇帝,再久也值得。”趙猛冷笑。
“見到朕了,也可以離開了。”睿軒扯下蒙面的黑巾,冰冷的臉龐在火光的映襯下泛着別樣的冷酷。
“既然軒皇深夜來訪,本將軍也不能怠慢了,請吧,我可是命人備好了茶水。”趙猛身上泛出強勢的氣勢,凌厲攝人。
兩人氣勢交鋒,勢均力敵。
小依緊握着他的手,絕美的面頰泛着寒光,紫色的蝴蝶幽光輾轉,高貴冰冷。
“抓住他們。”趙猛揮手下令,身後嚴陣以待的士兵蜂擁而上。
睿軒護着她,奪劍刺出,一招一式盡顯凌厲,趙猛拔刀,躍身向前,刀劍碰撞,叮噹聲不絕於耳。
兩人各退數步,趙猛大笑,“哈哈,好,不愧是一代軒皇,智利過人,連武功也不弱!”
睿軒靜默不語,凝視他,眼神慎重,“待會尋到機會你就逃。”
小依瞪了他一眼,搖頭苦笑,“有這個必要嗎?”,跨前一步,與他並肩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