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夜晚之中出入平康坊之人,不是才華橫溢的風流書生,就是腰纏萬貫的富家公子。
儘管地位都是非同尋常,可也還是有高下之分,而其中這樣區分最大依仗,那就是要看對方家族人的出身了。
一般來說家族之中若是宦官世家,那可是人人敬畏巴結的存在,在這平康坊之中,也算是地位崇高。
除此之外一些身懷大才的士子,不管是出身卑微又或者是小康之家,都是能夠得到其他人尊敬的。
畢竟這些人才華橫溢衆所周知,有朝一日科舉上榜扶搖直上,恐怕一些官宦世家,也需要巴結的存在。
再加上因爲這些人雖說才華橫溢,可在尋常時候卻也謙謙如玉,只有在學識之爭的時候,纔會面紅耳赤。
所以對於這些人,那也是不敢得罪的一羣人。
相比之下,如同蘇異這些商人世家,雖說出手闊綽支撐着平康坊絕大多數的收入,不過在這平康坊之中卻也是最爲底層的存在。
當官的他們得罪不起,就連那些才華恨意的士子,也不敢太過得罪。
所以真正當上官婉兒回絕了那沈公子的話語之後,一旁的龜公纔會連忙提醒一句。
畢竟很顯然面前這幾個公子都是第一次前來,如果在這件事情鬧出了什麼彆扭,到時候不僅對他們秋月閣將會有所影響,而且還會讓這幾個公子不會再來。
那一旁的上官婉兒聽到龜公的提醒之後,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詫異,京兆尹沈中信她可是認識的,作爲武則天在朝堂之上的政敵,那些逼宮的官員之中,就有沈中信的存在。
也正是因爲如此,上官婉兒知曉那沈中信的四個兒子,全部都被他安排在朝堂之上當了官,並且外放在了其他地方。
若是如此,那沈中信又哪裡來的其他公子?
一想到這裡,上官婉兒心中當即就是一動,難不成是私生子?
只見那上官婉兒從懷中拿出來了一錠碎銀子之後,隨即也是對着面前的龜公詢問了起來。
“龜公,我再來問你一句,你說那位沈公子,可是當朝京兆尹沈中信方大人的公子?不過我卻聽說方大人四個兒子都不在長安,這哪裡來的沈公子呢?”
那龜公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銀子,又怎麼可能會讓他飛走,此時也是沒有任何多想,直接就做出了回答。
“這位公子還不知道吧?那位沈公子是沈中信方大人的義子呢!雖說並非親生兒子,不過方大人待他卻極爲不錯視若己出呢!”
聽着並非是私生子,而是之後認的義子,上官婉兒臉上的疑惑更濃了,作爲一個心思細膩之人,她有種奇怪的預感,那就是這件事情或許並沒有自己聽起來的那麼簡單。
很有可能這沈中信的義子能夠成爲自己在朝堂之上打壓對方的資本,一想到這裡,上官婉兒自然也是上心了許多。
“哦?這又是爲何呢?難不成京兆尹方大人當真如此博愛?”
對於那龜公來說,這沈公子行事高調,這些事情原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就算是自己不說,面前的這些人也能夠輕易的詢問出來,所以他自然不會和錢財過不去。
“這位公子你還不知道吧?那位沈公子可不簡單,聽說他可是長安城遠近聞名的神醫呢!”
“前兩年的時候沈中信沈大人患上重病,聽說就是這位沈公子妙手回春,這才救下來了沈大人。”
“只不過沈大人的病卻是堆積多年,無法徹底地藥到病除,需要每隔一段時間不間斷地進行救治才行,也正是因爲如此,沈大人這才把這位沈公子收爲義子呢!”
聽着這樣的話語,上官婉兒臉上還露出了幾分懷疑,最後更是不確定地開口詢問了起來。
“龜公,當真有你所說的那麼玄乎?難道這沈大人的怪病,沒有旁人能夠救下來,非要他沈公子一人才能夠救治嗎?”
眼見這上官婉兒懷疑,那龜公隨即也是拍起來了胸膛,最後更是直接做出了表示。
“公子!我龜公所說的話語句句屆真,你若是不相信的話,這件事情別人也知曉,到時候你也可以問問別人嘛!”
“再說了倘若沈大人當真是可以讓其他人給他治療,那麼他也不會把這位沈公子收爲義子了呢!”
聽着這樣的話語之後,上官婉兒臉上此時也是露出了幾分笑容,似乎想到了什麼頗爲有趣的事情一般。
“既然如此,那三位姑娘就去把這首曲子彈奏給那位沈公子聽不聽吧,我們也不需要其他人侍酒了,安靜地等候今晚的花魁出來便可。”
眼見面前這四位公子做出了妥協,那龜公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愧疚,畢竟對方第一次來到這裡就出手不凡,可是還未盡心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難保對方下一次還會來這秋月閣。
所以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那龜公在一邊附和下去的時候,一邊也是連忙開口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是我們的疏忽,這才讓四位公子不夠盡興,幾日按四位公子是爲了等會的花魁而來,我待會便去把四位公子方纔在這房間之內彈奏琴譜之事告訴我們秋月坊三大花魁。”
“今晚諸位能否贏得三大花魁的青睞,那就要看幾位還有多少本事了!”
對於這樣的回答,原本就是約定要贏得花魁賞識的四人,自然也是極爲滿意,笑呵呵的送走了這三位琴師。
在這三個琴師離去之後,那最先開口的,還是眼中充滿了仰慕的拂雪,只見此時的拂雪看着面前的蘇異,話語也是多了幾分撒嬌。
“主人,沒有想到你竟然還精通琴曲呢,回去之後你可要好好傳授拂雪呢!”
儘管這拂雪如今女扮男裝,是一個俊俏公子的模樣,可畢竟是白嫩少女,所以此時看起來不僅沒有任何違和,相反還多了幾分獨特的魅惑。
而蘇異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隨即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並沒有拒絕這件事情。
“哈哈,之前你曾說學過琴曲,我本想着不要班門弄斧,所以並未說起這件事情,不過你既然願意學習,到時候我便一一傳授給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