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人們各自進入工作崗位，唯有徐柏鬆是個例外。
比起來別處，眼下他更好奇的是船隻的操控，尤其是船上的帆是如何運作。
但是，剛開始並沒有顯示出來優勢，因爲船隻要在衆多的漁船和商船中穿行，根本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連帆也不過升起一半。
樑範則是看看海況，確認安全之後，繼續去艙內忙碌着，他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去抓緊時間進行，比如化學和物理學新教材的編寫。
學院的不少學生已經完成化學和物理學的入門，需要進一步的學習，這個世界上，能編制教材的，只有他。
寫了一會，眼睛酸脹，便出艙門看看，恰好，水手過來彙報，已經駛出船隻多的港口區，開始進入深海，可以升帆加速。
樑範看到徐柏鬆的位置，走了過去，“差不多了，來看看咱們船隻性能吧！”
“聽令，升主帆，全速前進！”
嗡！
一聲悶響，帆似乎崩開一般，而船身也跟着一顫，猛然提速。船隻沒有普通船的那種蓄勢，直接就彈射出去。
放在後世，這可就叫推背感！
徐柏鬆大吃一驚，他從未見識過如此提速的船隻。
“莫要吃驚，這並非是最快的速度，若是全部升起，還能更快。”
爲了更好的給徐柏鬆直觀感受，樑範下令升滿主帆以外的三角帆，軟硬帆。
水手們聽命之後，麻溜的開啓大大小小所有的帆，速度又提高不少，基本上是設計航速的最大值。
樑範把風帆戰艦時代的歐洲軟帆和亞洲硬帆結合，成爲後世帆船最爲合理的搭配，也就是軟帆和硬帆結合的組合帆。
兼顧硬帆船的方便操控，也有軟帆的受力面積和最大化的航速。可以說，是在動力艦出現之前最優的選擇。
現在航速，已經接近八十里每個時辰，已經是風帆戰艦的極限，不過，這也是在合適的設計和合理的自然條件下。
當然，臨安號還有提升的空間，但是爲之付出的代價，並不足以支撐那些額外的速度。
在大宋，已經是船隻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此前，從沒有人能把帆船駕馭到如此境界。
此時，船行已穩，有如一支飛箭，在海上突進。
徐柏鬆站在船頭，只看見腳下海浪被臨安號破開，分向兩邊成爲白花花的浪頭，海風凜冽的吹來，海鳥是越來越少，似乎是在祝賀他們一帆風順。
這可是臨安號建成以後，第一次發揮如此實力，以前，並沒有人知道，這帆要如此使用。
徐柏鬆感嘆，“先生真乃曠世奇才，就是在風帆一道上的造詣，也是遠超前人。”
樑範笑罵，“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不是說過，這都是格物學的功勞，倘若你們好生學習，將來改良船隻的任務，還在你們身上！”
徐柏鬆連忙擺手，“不……不，這已經是船的極速，小子就是再想造出點花樣，也不可能實現。”
樑範眯着眼說着，“誰說這就是最快的？藉助風力是一種，若是有其它方法呢？比如說有什麼提供動力，加上槳或者其他，不是能夠更快？”
“真的麼？”
“真假，將來便知，以前，人們也不知道如此用帆船速會快！”
風帆戰艦的速度再快，在蒸汽機或者燃氣輪機帶動的動力船隻面前依舊是不夠看。
當然，眼下不能一口吃出來，動力船舶的研製和設計，是未來才能出現的事情。
“不過，眼下情形，若是把這船給你，可能穿越大海，到達對岸的國家？”
徐柏鬆信心滿滿，“只要艦隻人手足夠，哪怕是大食商人說的幾萬裡航路，我也敢走一回！”他一邊說着，一邊研究船上的新式帆。
走上來的封雲飛聽見此話，和樑範交換了個眼神，都看出來對方的笑意。
封雲飛笑着問，“青山兄的意思是，願意掌握一支類似的船隊？”
“執掌船隊？”徐柏鬆有些懵逼。
是個什麼情況，莫非是要他帶着一幫人去航行？
再看封雲飛，臉上全是嚴肅，哪裡有嬉皮笑臉的模樣。
看見徐柏鬆不開口，樑範便打破尷尬的氣憤，“莫要着急，你怎的比我還急？突然問起來，青山當然會拒絕。”說着，目光轉向徐柏鬆，看見他還在愣神，開口道，“老封是個直腸子，既然他說了，我就說完算了。”
他看着四周，感慨一聲，“這四艘艦，雖然是爲抗擊金人制作，但是更大的目標便是遠洋航行，不然我們索性做成福船的樣子便是。以後，我們會造更多的船，去更遠的地方。船隻在不斷造着，合格的操控船工也在不斷產生，但是，還沒有一個能帶領船隊成功的人物。而你，恰好就是我們找的那個！”
“你是說......”徐柏鬆終於明白，這是想讓他作爲領頭人啊，“不過，曹勤和魏昌掌控這種船時間已久……”
這話問的很直接，但是也足夠現實。
“也不繞彎子了，我就直說吧，起先，這支艦隊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指揮官。曹十六和魏二兩個小子，只會作戰，不懂真正指揮一支艦隊，尤其是將來，幾十艘上百艘的大艦隊！”
說到這裡，封雲飛接過話頭，“先生一直在苦苦尋覓，今日一見，青山兄果然不凡，所以，也就唯有青山兄可以勝任。”
樑範那補充道，“青山學過格物之學，又通曉船事，還知道航海之事，無論怎樣看，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
徐柏鬆一陣陣發矇，下意識道，“可容我考慮一二？”
樑範苦笑，“那自然是要好生考慮，畢竟是個大決定！”
隨後，便引開話題，和封雲飛繼續討論艦隊的行動計劃。
他們帶了幾個通譯，還有幾個熟悉東瀛的水手。按照此時情況，那些人應該是會直接開赴長崎。
所以，他們的目標也是直奔長崎！
樑範突然想起什麼來，問道封雲飛，“柑橘和豆子可曾準備好？柑橘還好些，豆子一定要保證乾燥，只有在需要時候才能遇水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