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他們苦苦追到占城，總算不辱使命。
“占城官方，我們如何交涉？”
“等，就在這海域等着，我看看他們怎麼辦。若是你看見這些個活閻王，還能安寢？”
“說的也是，如此厲害的船隻在港口，只怕潘郎港一艘船都不敢進來。這是個依靠貿易繁榮的港口，一日無船，或許影響不大。但十日無船，影響便會大的多。若是在此來上十日，整個潘郎的貿易要垮掉。”
“占城是個有盼頭的地方，不但有糧食，還有許多好東西……”
封雲飛發現，樑範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在舔着嘴脣。
這是幾個意思……
腳下就是波濤陣陣的大海，炮擊的後遺症依舊沒有褪去，海面上看不見一艘船，只有一些膽大的島民提着籃子在撿拾着衝上岸的貨物。
沈南雲會永遠記住雙腳踩在沙灘上的感覺，今後只要不是拿刀逼着，絕對不上船！
那種死裡逃生的感覺讓人恍然重生，有好多次他感覺自己都要放棄，是船板救了自己一命。
回頭看看水裡的船隻，沈南雲不知道說甚好，或許，這就是命運最大的作弄吧。
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劉康帶着人擡上船一堆撈起來的箱子，看見裡邊的鎧甲和大宋制式裝備，以及華夏纔有的珠寶。
樑範更能確認他們炸的沒錯，絕對是田間次郎的船隊。
只不過，能不能找到幾個關鍵人屍身與否，則是另一回事。
張二虎帶着人，划着十幾艘小船，集中翻看屍身，只要是在水面上飄着或者還有點動靜的，沉在水下的是真沒辦法。
後邊的士兵拿着長槍，看見動彈的補一下，不動彈的翻過來瞧瞧。
有不少詐死要圖謀不軌的，都會被幾根長槍招呼，張二虎木然的看着他們殺人，抓來的舌頭每次都是搖頭也並不能引起他的變化。
張二虎就是這樣，他是個莽漢不假，但是對於事情的執着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至少這份堅持，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邊上，有些失去價值的船隻在燃燒中一點點沉下去，絲毫引不起任何波瀾。比起這點場面，唐島海戰可是幾百艘船隻沉下去，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比起劉康，張二虎原本就是悍匪，悍匪自然有自己行事的辦法，確認對頭是不是死在人堆裡，十分有必要。
船上兩三人負責翻看，剩下的則是拿着武器監視四周動靜。那些水裡的人如同砧板上的田雞一般被殺死，卻沒有一個人能成功反抗，連恨意都沒有了，還有不少人是解脫的表情。
成王敗寇，就是這樣子。
或許之前，他們曾對着別人做過同樣的事情，眼下，不過是報應不爽。
樑範看着他們各忙各的，突然想起什麼來，招呼着船工把準備好的旗子升起來。
大宋海軍遠洋考察第三分艦隊！
第一和第二在哪，樑範也不知道。
封雲飛無論如何不同意這麼一個四不像的名字，但是他爭不過樑範。
按照封雲飛的觀點，怎麼也要起一個霸氣的名字，比如大宋南洋艦隊。
樑範直接一句話懟回來。
“才幾艘船，就敢叫南洋艦隊，是不是怕別人不知道你船少？名字弄得越長，別人才能感覺前綴來猜，不過是大艦隊的一個小分隊，才能充分的去推測大宋海軍究竟有多強大！”
這種事，樑範沒少幹，前世他出展會去簽到，都是拿個表之後先把前二十的手動填寫上公司內部人名字。等到真的客人一來，一看人不少，吆喝，那咱也留下吧……
小套路，雖然玩的是心機，但是管用……
魏昌看着那面旗子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這面旗子看上去簡單至極，卻如同樑大哥說的那樣，旗子的材質並不能體現他的身份，上邊的字纔是關鍵。
此刻大宋船隻一番狂轟濫炸，名氣要是傳不滿占城，只能說明他們的組織已經快要完蛋了。
只要還能保持正常的運作，一定會最快的傳遍國內。
這是大宋遠洋艦隊第一次在海上亮出自己的招牌，從今往後這面旗子註定是要飄蕩在海洋上面的，魏昌絲毫不懷疑這一點。
旗子很有效，至少讓驚疑不定的潘郎官員知道了來人的真正身份。
既然是天朝上國的艦隊，那麼就放心了。他們不是強盜，總不至於見誰都殺，至於東瀛人，本來就是卑賤的海盜，被殺了有什麼不妥？百姓們拍手稱讚還來不及。
他渾然忘了，自己的百姓可沒有幾個是真的平頭百姓。大部分是有副業的，白天打魚，晚上當海匪。
靠海吃海，潘郎是連接南北的重要航線，往來的商船不要太多。
沒有點副業，就靠打魚，占城人還沒有宋人那麼勤奮。
“敢問天朝上使，您此行的目的是？”潘郎的知府叫做洞猜，是潘郎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說是知府，不如說是本地大家族的族長，學大宋學的四不像，也弄個類似的官職給自己，但是自由度更高一些。
宋話是當官必備的素質，尤其是在潘郎這樣一個每年都有宋船路過的地方。雖然，洞猜的有些生硬。
“我是來幫你的。”
洞猜眼神裡掠過一絲詫異，這位年輕過分的官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潘郎雖然貧瘠，但是還能吃的起飯，也算安居樂業，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那些我們剿滅的海匪，可是殺掉大宋最重要的皇商之一，你來說說，這不是幫你們是什麼。幸好他們只是來到此地，還沒有得到批准進入，不然，若是潘郎支持這些海匪，我想，過來的可就不是我們這個小艦隊了。大宋平滅金國十萬水軍的艦隊還不曉得該去哪裡練兵。他們要是知道哪些海匪逃到此地，很樂意過來看看。不知道，潘郎的船隻，能抵擋得住我船上的炮火？”
開什麼玩笑，雖然洞猜沒看見，但是那船隻的殘骸還在飄蕩着冒青煙。
建康號還在清理炮管，那些密密麻麻的炮口，向人們昭示他的威力。潘郎？只怕這個世界上都沒有能受得住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