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乙暗暗抹了把冷汗,問道:“那麼曾國藩呢?他怎麼處理?”
“曾……曾國藩?也要……不……他就算了,到時候把他丟到地方做個外官去,便宜他了……”奕詝醉是醉了,但起碼還清楚曾國藩是曾子的後人,一般情況下還碰不得。
徐乙聽他這麼說,這才鬆了口氣,不過他還是沒敢大意,緊接着又小心套問最關鍵的問題:“還有個徐乙呢?此人皇上怎麼看?”
“徐乙?哼!此人我要好……好好收拾!”奕詝的話讓徐乙心驚肉跳,他不明白奕詝爲什麼要收拾自己,難道就因爲自己與賽尚阿走得近麼?還是有其它原因?
“此人於國有功,又曾是皇上的老師,皇上……爲什麼要收拾他?”徐乙緊張萬分地小聲問道。
“爲……爲什麼?哼哼!就憑他教唆老六,讓華貴妃找皇阿瑪說……想讓皇……皇阿瑪把皇位傳給老六的事!他們……以爲我……不知道?那天……我……我在外面藏着……一個個字……全都聽得明明白白呢!”奕詝翻着白眼,含糊不清地說道。
“什麼?竟然有這等事?”徐乙頓時像被雷電擊中一般,呆立當場。
驚愕之下,徐乙又惱又氣,同時恍然大悟。
雖然自己早就和奕訢說過,皇位的繼承已經落入奕詝之手了,再做其它也是徒勞無益。可這畢竟是皇位啊!奕訢少年脾氣,雖然答應了自己幾點要求,最終卻還是不甘心失敗,居然不和自己商量就想出找自己生母幫忙的招來,可找就找吧,做事怎麼如此不小心,居然還讓奕詝偷聽到,這……這可不是害了大家麼?
徐乙直到現在才明白,怪不得奕詝總是對自己如此冷淡,原來問題的根源不光是杜受田,更有這件事在裡面。現在看來,奕詝已經把自己認定是給奕訢出主意的幕後人了,甚至有可能覺得徐乙現在討好他,暗中打着幫奕訢奪位的目的。
“我的天!怎麼會這樣?”徐乙欲哭無淚,背上一片冷汗。要是奕詝以後真即了位,還有自己好日子過麼?到時候就算不把自己當賽尚阿同黨問罪,估計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徐乙是越想越怕,滿頭的汗水滴在地上也仿然不覺。
心有餘悸地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奕詝,徐乙這時候才發現,奕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躺在那裡正打着呼呢。
“要麼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殺了他就行!只要殺掉這個皇位繼承人,不僅奕訢以後可以即位,就連自己的理想也能實現了!”這個奇怪的念頭突然從徐乙腦海裡一閃而過,把他自己都給嚇了一跳。
奕詝名義上是阿哥,實際上卻已經是太子了,弒君的罪名有多大,徐乙那能不清楚?奕詝一死,別說他跑不了,株連九族都是鐵定的事。徐乙死過一次,這條命也算是撿來的,他並不怕死,但怕牽連到其他人,更怕自己的國家會由此繼續衰落下去,最終到亡國滅族的地步。
“不能殺!不能殺啊!”雖然現在動手殺掉奕詝,對徐乙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但很快就清醒過來的徐乙毫不遲疑地否決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只要留下有用之身,或許還有改變的機會,如果一旦踏錯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無奈地長嘆一聲,徐乙默默地坐在熟睡的奕詝身旁。現在,他毫無其它選擇,只能試圖儘量消除奕詝對自己的誤解,然後再找機會獲取對方的信任。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殿外的陽光漸漸西斜,熟睡中的奕詝這才慢慢醒了過來。
“渴……好渴!……水……水……拿水來!”
聽到奕詝的輕呼,徐乙連忙拿起邊上的茶,彎下腰去,輕輕托起着他,幫着餵了口茶。
“我是怎麼了?怎麼會睡在地上?”醒過來的奕詝先是貪婪地把一盞茶喝得一乾二淨,這才發覺自己正躺在地上,而且身上還蓋了條毛毯了。
“我的……頭好痛!這是怎麼回事?”奕詝剛想站起,卻又捂着腦袋坐了回去,茫然地問道。
“四阿哥,您……喝醉了……”徐乙苦笑着說道。
“喝醉了?”奕詝彷彿記不起剛前的事了,雙手抱着腦袋想了好一會,這才似乎想起醉前搶了徐乙一小瓶酒。
“徐老師!你這是怎麼回事?”終於想起喝酒的事,奕詝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徐乙的樣子的確比較慘,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快給撕成破爛了,就連那條梳理整齊的辮子也七零八落,粗一瞧去,簡直就像逃難的難民。
“這個……我自己不小心……跌的……”徐乙勉強笑道。
“跌的?”奕詝愣了愣,聞到自己一身的酒氣,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好喝酒,酒後又愛耍酒瘋,這個毛病他自己非常清楚,不用多解釋,奕詝就知道徐乙這怪模樣是怎麼回事了。
正因爲這毛病,所以熟悉他的人都不敢給他酒喝,而就算有時候在自己府裡喝酒喝醉,打的也是些下人、奴才。而今天卻不一樣,不管奕詝對徐乙有什麼偏見,但畢竟奕詝也算他的老師啊!弟子喝醉酒打傷老師,這事要傳出去,可是不小。想到這,奕詝嚇得一身冷汗,酒也完全醒了過來,慌忙爬了起來。
“徐老師……對……對不住了!弟子酒後失態……讓您受委屈了……”奕詝破天荒地連“您”字都叫了出來,忐忑不安地向徐乙連忙賠禮道歉。
“這不管四阿哥的事,是剛纔我去拿毯子時,自己不小心跌了一下……”徐乙見奕詝這個態度,心中一喜,敏銳地察覺到這是個結好奕詝的好機會,非但不埋怨他,反而大度地爲他遮攔起來。
奕詝沒料到徐乙居然會如此大度,不由得萬分感激。同時,他因爲失手打了老師,心中既慚愧又後悔,見徐乙如此爲他着想,爲他掩蓋事實,瞬間就對他好感大增。
“老師,弟子對不起您……您受傷了麼?要不要弟子找個太醫來幫您看看?”奕詝又是安慰又是問候,對徐乙是恭敬非常。
“沒事、沒事,只要四阿哥沒事,我受點傷不要緊……”徐乙抓着這機會,連忙與奕詝套起近乎來,並拉着他的手反而安慰着他。
就如剛纔奕詝醉後說的話一樣,本來奕詝一直以爲徐乙暗中在幫着奕訢出主意對付自己,再加上杜受田總在自己面前說徐乙的壞話,奕詝總對徐乙有些防範心理。可如今,卻因爲自己撒酒瘋的事,見徐乙如此對自己,心中開始有些懷疑起以前對徐乙的看法偏見了。再加上徐乙因爲剛纔已經從他嘴裡探問出了問題所在,說話中故意引導着奕詝的思路,不着痕跡地表露出自己只唯他事從,並無與奕訢有什麼瓜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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