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回 兩隻烏龜

在參謀部的戰前推演中,也有建奴利用復州城拖住復遼軍,然後主力出擊,在復州城下與復遼軍決戰的可能。

不過考慮到復州距離金州近,而距離遼陽很遠,建奴應該會鎮江而不是復州附近作爲戰場。

“遼陽那邊一直都沒有什麼消息,不過建奴的騎兵機動能力很強,咱們也不能不防,”茅元儀凝眉看着面前的大型沙盤,對於這上面的山河城鎮早已是瞭然於胸。

“不能依賴遼陽那邊的情報,讓滅虜營左掖、破虜營左哨、破虜營右營的斥候向前探查得更遠一點,他們的任務就是警戒前方,如果建奴真的有動作,那一定要及早現,”李彥凝重地說道。

復州之戰與兩次金州之戰全然不同,兩次金州之戰中,建奴輕視了復遼軍,建奴的兵力也很清楚,對於復遼軍來說,差不多是敵暗我明的情勢。

與前兩次金州之戰可以制訂詳細的作戰計劃,謀定而後動不同,這一次復遼軍面對的變數可能比較多。

經過兩次金州之戰以後,李彥料想建奴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建奴肯定會將復遼軍作爲主待,並且充分估計復遼軍的戰鬥力,如果他們繼續輕視復遼軍,李彥自然再高興不過,不過這樣的可能性似乎很小。

建奴一旦重視復遼軍,就不會再犯從前的錯誤,建奴很可能傾全力來對付他們,不僅是兵力上不會再是幾千人的規模,很可能就是數萬人的大型會戰,在戰策上,也一定會精心設計,很難說不會佈下陷阱給復遼軍鑽。

參謀部的分析也認爲建奴大概不會強硬地攻城,這畢竟不是建奴的強項,當然也不是絕對不可能,建奴可以動員大量的漢軍作爲炮灰。就像上一次金州之戰,以前從前的戰事一樣,用漢軍掘開城牆,充當攻城之中的炮灰。不過在以前的戰事中,似乎能夠讓建奴這樣做地機會也不多,守城的明軍不是逃竄。就是自大地出城野戰,也只有金州城,才讓建奴知道了什麼是堅城。

在金州吃了大虧,建奴繼續來觸這個黴頭的可能性不大,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想辦法引誘復州軍野戰,儘量揮建奴騎兵的優勢。

要想找復州軍野戰,鎮江堡是第一選擇,那邊距離金州遠,倒不是說建奴擔心金州這點兵力。而是距離遠了,建奴軍很容易掩飾他們的行動。

這個時代地通訊和交通條件都很落後。復遼軍在可以使用地兵力上不及建奴。機動能力又相差許多。要是在野戰中被建奴抓住破綻。雷霆一擊。很可能就會因此灰飛煙滅。

這種情況就好像兵戰棋行棋中。不去探地圖。或者是無法探明地圖。完全不知道對手在做什麼一樣。無論做什麼總會受到限制。縮手縮腳。

“要我說就大軍開過去。一鼓而下。偏偏你又顧慮傷亡。打仗哪有不死人地?”一年多地軍旅生涯。王國興倒是顯得粗豪了許多。

“一將功成萬骨枯。國興你倒是有作名將地風範。”李彥笑了笑:“爲了一個復州城。沒有必要犧牲太多人。復州營也可以嘗試新地戰術。就看他們能打得怎麼樣了。”

“那你又疑神疑鬼地?”王國興翻了翻白眼。

“不謹慎不行啊。”李彥擺了擺手:“說到底還是咱們作戰經驗不足。雖然說這次雙方投入地兵力目前還不多。但是在遼東這個戰場上。就是涉及大數十萬兵力地大型會戰。咱們這也是歷練和學習。”

“建奴在復州做起了縮頭烏龜,這個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建奴在遼南地既定策略就是死守,咱們兵力少了打不下來,兵力多了後方空虛……”茅元儀見話題岔開。這個時候纔有機會繼續分析剛纔的戰情。

“我倒是期待建奴趁虛來打金州。”王國興笑道。

李彥搖了搖頭:“建奴應該不會來金州。再說,我們守住金州要多少人?”

“哪怕建奴來個三五萬。只要一營主力,加上城守炮營,以及地方上的動員,建奴想要打下金州城,也不是那麼容易地!”金州城兩側的堡壘建成以後,復遼軍曾經組織了幾次實戰演習,結果這樣的城防佈局顯示出極其強悍的防禦力,茅元儀才能夠拍着胸脯做出這樣的保證。

“那咱們就留一個營,帶上五個營,哪怕是與建奴主力遭遇,也不怕他,”王國興豪氣地大聲笑道。

“是不怕,最多大家兩敗俱傷,建奴想要啃掉一萬復遼軍,哪怕是野戰,不填個兩三萬人進來,也不可能。問題是咱們手上的主力要是沒了,這金州城也留不下,誰知道還有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倒是建奴蟄伏一段時間,說不定又恢復了元氣。”李彥有些喪氣地說道。

在來遼東之前,他甚至也想過這樣的情形,偏師出擊,哪怕是全軍覆沒,也會給建奴造成難以彌合的損失,這樣地戰事只要多來上幾次,建奴不死也殘,這就是他的放血策。

但是真正走上戰場,他就知道原來的想法簡單了,建奴現在能夠動員的主力在十萬左右,殺傷兩三萬,主力一兩萬,建奴確實損失不起,但問題是其他的明軍能不能抓住這樣的機會?

陶朗先一案讓李彥認識到大明官僚體系中存在的一些陰暗,李彥覺得哪怕是自己做出這樣的犧牲,用手下的兵力去換建奴地兵力,大家拼着放血。

要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李彥恐怕自己就再也沒有領軍的機會,他身後的官僚體系是絕對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的。

李彥越來越看得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依賴別人的,只有自己才能信賴,只有自己手上的力量纔是真正的依靠,這是他動手在金州搞出《朝鮮通訊》,試圖在金州建立起完整工業生產基地,以及在軍中推行兵戰俱樂部等階體系地原因所在。

李彥想要在金州建立一支完全屬於自己地力量,不要說造反。只是在必要的時候,能夠讓某些人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即可。

正因爲如此,李彥知道自己手上地軍權不能輕易失去,不然肯定有人會落井下石。

王國興也笑了笑,滅虜營是他親自帶起來的。真要和建奴拼個同歸於盡,他又哪裡捨得。

“現在只能是小心打探遼陽的情報與遼南戰場的情況,別給建奴陰着了,要是廣寧能出兵牽制一下就好了,”王國興咂了咂嘴,略帶嘲諷地說道。

王化貞在廣寧倒不是沒有動作,不過那些動作有些寒磣,好幾次都是在遼河西岸試圖渡河,然後看到東岸地建奴兵就一鬨而散。根本不能構成真正的威脅。

“要是給我六萬兵,我就能打到遼陽去!”王國興總是會拍着胸脯,大聲道出自己的志向。

“那也要是滅虜營這樣的精銳。真要是廣寧那些烏合之衆,莫說六萬,就是六十萬也不濟事,”李彥苦笑着搖了搖頭:“我只希望他們能守着廣寧,就那六萬兵壓在遼河以西,建奴也不能全力南下。”

“王化貞雖然不濟事,說得比做得漂亮,不過他整天叫囂着要收復遼瀋,還是能夠建奴一些壓力。哈哈!”王國興大笑說道。

“那也要這隻紙老虎別被捅破了才行,”李彥笑了笑,廣寧的位置還是蠻重要的,對建奴的威懾始終都存在。

不過等到建奴徹底認識到明軍沒有任何野戰能力,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是六萬駐軍,就是十幾萬也不能牽制分毫了。

好比歷史上廣寧之戰以後,努爾哈赤東征朝鮮,北征林丹汗。遼西的明軍主力就沒有起到絲毫牽制作用,每次都是等着建奴打過來。

當時也有文官說毛文龍不能牽奴,反爲奴牽,其實這句話同樣能夠用在遼西的明軍身上,哪怕是孫承宗、袁崇煥時期,也是如此。

好在這個時候地建奴應該還不至於如此輕視廣寧的明軍,總歸還能有些作用,還有就是王化貞叫囂着要打回遼瀋,一鼓盪平的戰略。李彥雖然無法認同。不過在這個時候,顯然還是能給建奴一些壓力地。

復州之戰。參謀部推演了好幾種情況,自然也不會不考慮建奴死守,在崔石頭的指揮下,明軍絲毫不着急,就是擺出幾門大炮對着一段城頭亂轟。

復州城的建奴在死了不少人以後,很快就吸取了教訓,避開了南城牆靠東面的半側,反正別段的城頭都安排人看着,也不會擔心明軍會偷城,何況那邊也沒有城門。

明軍也絲毫沒有偷城或者是急於攻城的跡象,只是擺開幾門炮轟着,好像是在練習火炮的操作一樣。

雖然開花彈的效果要比實心彈要好些,但這麼轟着也沒有什麼效果,特別是建奴有意識地避開這段城牆以後,這個開花彈也就和實心彈差不多,怎麼着也傷不到人了。

除了一開始殺傷了一些人,到了後來,純粹像例行公事似的,建奴下面有些人就不滿了怎麼看對面這支明軍也不像精銳地樣子,人不多,攻勢慕名奇妙,還不如衝出去打垮了再說。

建奴在復州城的守備阿爾泰強硬地壓住了蠢蠢欲動的下屬,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半左右是經歷了金州之戰的,看到外面的明軍有火炮,還有火銃,自然不想出去送死。

不僅如此,阿爾泰還讓手下輪番在城頭值守,牢牢盯着城外的明軍,不能因爲疏忽而被明軍偷襲。

此外,阿爾泰也早就已經讓人給蓋州、遼陽送信,報告復州的情況,請求援軍,不過看了復遼軍第一天的攻勢,阿爾泰倒是放鬆了許多,就憑門外這些明軍,恐怕是打不下復州來的。

不過,這些明軍地架勢倒是不急着攻城,那麼很可能還有援軍,所以阿爾泰也不敢放鬆。只希望遼陽能派援軍過來,不然他只能與城共存亡了。

阿爾泰卻不知道,在復州城以北的地方,滅虜營左掖已經作了戒備,他派出的信使都被扣了下來,一個也沒有溜走。

滅虜營左掖的出動甚至要比攻城的復州營更早。他們與破虜營左哨的任務就是警戒遼陽方向,策應復州營,如果需要地話,隨時可能殺回覆州,參加復州之戰。

看到建奴主動讓出了東半段的城牆,崔石頭與6勇也沒有客氣,直接將火炮前移,差不多到四五百尺的距離,已經在正面城頭建奴地弓箭手拋射範圍之內。不過建奴在這一段城牆上沒有佈置兵力,自然也不會有弓箭手,反正那個時候明軍地火炮也不在弓箭射程範圍之內。

等到阿爾泰現不對。想要調整的時候,復遼軍已經在這一段排出了十二門火炮,再要安排人在城牆上壓制,就需要面對這十二門火炮密集轟擊地殺傷力。

復遼軍在凌晨的時候將火炮推上去,等阿爾泰得到通報領軍趕過來的時候,這十二門火炮都已經架了起來,經過一輪試射以後,在建奴軍的眼前來了一次齊射差不多有五六枚開花彈落在城頭,同時爆炸。這半邊城牆幾乎是全部籠罩在濃煙之中。

阿爾泰看了這陣勢,終於有些寒,心想這要是有人在那邊,肯定得被撕得粉碎,他昨天是看到開花彈造成的傷口,當真是慘不忍睹。

其實阿爾泰對火器的恐懼影響了他的判斷,剛纔這次齊射看上去聲勢挺大,但要說能夠造成多大的殺傷,倒也未必。畢竟一枚開花彈也就是是四五斤、三四斤的樣子,威力不見得有多大,倒是弄出了大片地煙火,看上去很有些恐怖。

一輪齊射以後,炮隊又開始繼續之前的動作,一炮一炮地轟擊城頭,不過建奴卻不願意趕着過去,誰都知道這一炮打出來,還有十一炮在那裡等着。這個時候要跑過去。可不就是作別人的活靶子?

要是往常,遇上明軍地火器。建奴多數是跨上戰馬,來一次衝鋒,只要殺到明軍跟前,不管是火炮也好,火銃也好,統統沒有了威脅。

更重要的是,只要殺過去,明軍的鬥志也會消失,很多時候就會崩潰,就算打起來,明軍的近身戰力也是有限得很。

但是城裡的建奴多數是知道城外的這些明軍來自金州,不久之前,兩個額附烏爾古岱和李永芳領着一萬大軍去攻打金州城,原以爲會非常順利,結果大敗而回,前後損失七千餘人,幾乎稱得上是建奴起兵以來的第一大敗。

這個時候的建奴雖然已經起兵多年,而且在與明軍的作戰中勝多敗少,很是看不起明軍地戰鬥力,不過在他們的心底裡,明朝仍然是天朝上國,那裡有絲綢瓷器,茶樓酒肆,人口衆多,繁華無匹,他們既嚮往,又羨慕,只是少了從前的敬畏。

金州一戰,才讓他們想起明國畢竟是個大國,他們的火器就非常厲害,那種根植了很多年,藏在心底的敬畏又跑出來了。

阿爾泰也看出士氣有些低迷,不過這個時候他弄不清楚明軍的目的,雖然說這大炮看上去很厲害,不過阿爾泰不認爲這樣能夠轟開城牆。

阿爾泰想到明軍的目的或許只是封鎖那段城牆,肯定還有後續動作,不過看明軍步兵地樣子,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不像是要攻城的樣子。

而且他也沒有看到明軍中有攻城的器械,甚至連車、雲梯都沒有,這要怎麼攻城?

阿爾泰也是一員宿將,隨着建奴大軍南征北戰,打過瀋陽,也打過遼陽,這兩戰明軍都是在城外遭到了失敗。

想到遼陽和瀋陽,阿爾泰心中一突,警惕地看了看城頭的兵丁,沉思片刻,寒聲對親兵道:“注意看住那些漢軍,別讓他們勾結外面的明狗,搞什麼小動作。”

瀋陽城就是因爲有內應打開城門才被打下來的,阿爾泰覺得明軍很可能會做同樣的事情。

單盡忠投降的時候,曾經帶走了復州附近所有的遼民,現在復州城裡也沒有什麼遼民,只有一些漢軍和抓來地奴隸,只住就行了。

幾輪射擊以後。復遼軍地十二門火炮已經都是調整到位,一輪下來,差不多總要有**枚開花彈落在城頭。

這些火炮一門輪着一門開火,間隔的時間還挺長,不過要保持威懾力地話,引而不反而要比一下子打出去更有效果。

一門射擊。總有十一門火炮等待射擊,這纔是讓建奴擔心地地方,要是一次齊射,聲勢是大了,可重新裝填,等到下一輪的齊射,又要很長的時間,以往明軍和建奴作戰,總是一股腦兒將火器打出去。開始未必能起到多大的效果,卻容易被建奴趁虛而入,不管是對射。還是衝到面前,都會被打亂陣腳。

復遼軍火銃兵的多排輪番射擊,就是保證了火力的連綿不絕,而對火炮來說,既然是要起到威懾作用,自然是引而不,但又不時打上一炮,提醒建奴不要鋌而走險。

不過這樣做也有不好地地方,打得時間長了。建奴也會習以爲常,或許失去了畏懼也說不定。

因爲這些炮彈並沒有一直造成殺傷,建奴自然會漸漸失去緊張感,反正又不會落在頭上,不需要擔心什麼。

一旦放鬆下來,再讓這些建奴兵去往炮火覆蓋的區域的話,恐怕他們也就沒這個勇氣了,要是一開始就頂着這十幾門火炮,其實倒也沒有什麼。這些開花彈實際造成的傷害,並沒有建奴擔心的那麼大。

而且建奴也沒有注意到復遼軍的十二門火炮中,口徑最大,可以射六斤重鉛彈的千斤重炮,已經壓下了炮口。

在五百尺這個距離上,千斤重炮很容易將炮彈打到城牆的那邊,倒是六百斤、四百斤的火炮能夠揮更大地作用。

“換實心彈!”6勇緊緊盯着不遠處的城牆,沉聲下令。

五百尺的距離,千斤重炮幾乎能夠以平射地角度轟擊城牆。實心的鉛彈砸在厚實的城牆上。帶落一片土塊,城頭上的建奴卻沒有注意到。因爲幾乎同時,也有一枚開花彈落在城頭,相對來說,沒有太多煙火效應的實心彈就沒有什麼動靜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地方,以前坍塌過,幾年前補上的時候用的是土坯,”復州營的隊官、原來複州衛的百戶張武德眯着眼對6勇說道。

6勇點了點頭,剛纔一炮確實帶下不少泥土,要是磚石結構地話,不至於這樣脆弱。

“可惜遠了,看不到具體的情況,要是有大人所說的那種望遠鏡就好了,”6勇感慨了一句,讓手下的炮兵對着剛纔的地方轟擊。

當開花彈不停落在城頭上的時候,很少人會注意到有一門大炮是對着城牆的,畢竟和開花彈會爆炸不同,實心彈砸在厚實的牆上,並不會弄出很大的動靜,雖然站在近處可能會感覺到震動,不過因爲開花彈地驅逐,建奴早就離開了這段城牆,距離稍微遠些,便感覺不到這邊的動靜。

何況,建奴兵丁包括他們的領阿爾泰這個時候也已經顧不得這邊,因爲在復州南城門外,復遼軍終於是又調了一大隊的火炮上來。

這次來的是後掖右旗,差不多也是十三門火炮,一門千斤炮,兩門六百斤炮,四門四百斤炮,還有六門二百斤炮。

在後掖炮兵哨的編制中,左右兩個旗是綜合編制,也就是輕重火炮皆備,前後兩個旗都是以二百斤、一百斤的輕型炮爲主,中旗爲重炮旗,各旗的編制並不相同。

後掖右旗將炮隊展開,十三門火炮一字排開,依然和左旗的行動類似,先是在一千尺左右地距離開始向城頭炮。

站在城頭地阿爾泰有些頭皮麻,倒不是覺得這二十幾門炮能夠將復州城轟垮,事實上從昨天開始,復遼軍的十幾門火炮就開始不停轟擊復州城,但差不多一天一夜下來,復州城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只不過第二支炮兵地出現,讓阿爾泰意識到金州與復州的距離之近,如果是通過海路,順利的話,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這就意味着明軍可以將金州的援軍源源不斷地開過來,直到打下復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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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奴並沒有死守城池的習慣,哪怕是在復州,努爾哈赤也沒有要阿爾泰死守隨時可能打開北門,依靠馬匹的優勢逃走。

相對於東側的炮兵,正門處出現地炮隊吸引了城頭建奴的大部分注意力。在重炮射擊以後,炮隊的其它火炮開始向前推進,差不多在六百尺的距離上一字排開。

這個距離差不多是三百多步四百步,建奴即便是依靠城牆的優勢,也不能射到這麼遠,但是六百斤的火炮卻能打到城頭。

不僅如此,除了兩門六百斤地火炮轟擊城頭以外,其它的輕型炮都是對向了城門,二百斤的輕型炮的射程勉強也能達到六百尺。而且開花彈的導火索還有延遲,只要打在城門的範圍,就算是落地得早了。也說不定能在城門上爆炸。

明軍這種火炮轟擊看上去危害不大,卻特別打擊士氣,而且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別人欺負自己,不少的建奴都是被火炮撩撥得火大,紛紛請戰,要求殺出城外去毀了那幾門大炮。

阿爾泰也有些爲難,出戰吧,與原來的想法不符,他猜想對面的明軍也是想要撩撥他們忍耐不住。然後出城去邀戰,阿爾泰是參與過多次攻城大戰,遇到那些高大堅固地城池時,他們最想要的就是裡面的出來野戰。

但要是不出戰,就得忍受明軍無休無止地炮火騷擾,雖然死不了多少人,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增調更多的火炮,阿爾泰可是記得,金州之戰中明軍一共使用了上百門的火炮。

“看他們的步兵距離那麼遠。咱們衝出去打一下,毀了那些鐵炮就回來,那些步兵也擋不住咱們,”有的建奴小頭目看了看城外,忍不住請戰道。

“那些步兵要是趕上來,我們再回城也來得及,”另外一個參加了金州之戰的建奴頭目顯得更小心:“避開那些火銃手就是。”

“那些炮呢?”阿爾泰指着遠處的炮隊厲聲道:“金州之戰你們看到沒有,那些火炮近身了纔是殺人利器。”

阿爾泰說的是金州之戰中,建奴騎兵衝擊豁口時。十幾門火炮近距離射散彈時。構成的彈幕幾乎就是地獄使者。

“總要試一試,總不能就這樣呆着讓他們打吧?”小頭目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就這麼呆着!”阿爾泰大聲吼道:“又死不了幾個人。怕什麼,我倒他們怎麼打進來,等大英明汗領軍過來,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阿爾泰咬牙切齒,他在想努爾哈赤會不會救援復州,他這個層次地將領自然不能知道核心層制訂的軍略,只是在平時給的將令中,也有正面不敵,儘可能拖住明軍以待援軍的說法。

阿爾泰知道金州的明軍十分強悍,對建奴來說,最好是通過野戰來一次決戰,打掉這股明軍,才能穩定住遼南的局勢。

阿爾泰覺得,只要在復州拖上一段日子,大英明汗一定會派大軍征討遼南,要是能滅掉這些明軍,那麼他肯定是立下了頭份功勞。

“建奴那邊還沒有確切的消息麼?”崔石頭搖桿挺得筆直,淡淡地說道。

“遼陽那邊的消息傳不出來,蓋州說是沒有特別的動靜,復州北面也沒有現敵人地影子,參謀部覺得建奴主力應該還是在鎮江堡附近,等着我軍送上門去,”申湛然在一旁小聲解釋道,崔石頭這種嚴格執行參謀部作戰方案的將領,向來是參謀部最喜歡的將領類型。

崔石頭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難道說,建奴就想不到他能圍魏救趙,難道我們就不能打復州了麼?”

“建奴或許以爲,鎮江堡是我們一定要救的,”申湛然咂了咂嘴,有些情況或許不是崔石頭這種基層將領會知道的,譬如這次出征之前,遼東道和復遼總兵都是接到了北京來的聖旨,廣寧來的命令,都是要求金州救援鎮江。

李彥扣下了這些命令,一來是避免手下的將領知道以後會離心離德,雖然這種可能性比較大;還有就是免得這些將領擔心,李彥希望他們能將全部的精力用在作戰上,不用考慮戰場以外地事情,特別是這些可能涉及到政治地糾葛。

建奴或許也是這樣想的吧,或許他們也洞悉了朝廷中地糾葛?申湛然搖了搖頭,很多政治上的事情,甚至也不是他這個參謀官所能知曉透徹的。

“不管怎麼說,復州城能早一點拿下,總是一件好事,”申湛然說道。

崔石頭點了點頭:“一切都依照計劃展開,只是沒想到建奴真的做起了縮頭烏龜,只能用第四套方案了。”

“希望不會用到第五方案,”申湛然笑了笑,道:“其實,我們何嘗不也是縮頭烏龜?大家都不肯主動出擊,就看誰耐得過誰了,不過我們似乎沒有必要與他們耗着。”

“咱們也不用急,”崔石頭看了一眼東側的陣地,那邊纔是重點,城門這裡也不過是佯攻罷了。

6勇姓名中雖然有一個勇字,打起仗卻最是斯文,看上去甚至有些漫不經心,左旗來執行這個任務,至少這前半段做得相當出色。

6勇揉了揉眼睛,恨恨地罵了一句:“***,下次一定要大人弄只望遠鏡過來,老子眼睛都看得酸了。”

“張文德,你倒是看看對面的城牆如何了,”6勇索性閉上眼睛,用手捂着。

“稟將軍,已經砸出很多個坑坑了,”張文德眯着眼看了一會:“屬下看怕是差不多了。”

“哦,不急,再等等,等到後半夜再說,”6勇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那幫兔崽子準備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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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回 再論遼東第110回 改朝換代第17回 美姬第157回 戰後調整第219回 弄權第33回 天價番薯第239回 辯論第188回 遼西戰守第218回 前夜第198回 簡單方式第41回 獻策釀酒第214回 問罪第155回 夜間挖城第101回 機器展會第230回 內閣第191回 兩大問題第121回 欲往遼東第112回 製造火器第239回 辯論第119回 農業問題第137回 攻取金州(下)第74回 雕版刻工第151回 擴軍備戰第198回 簡單方式第192回 治理結構第129回 東林非黨第1回 騙子第258回 國士第13回 番薯第76回 輿論力量第65回 誰人得勝第173回 惡劣形勢第204回 一戰功成第190回 全新局面第75回 滿城飛紙第98回 單車少年第131回 工廠投產第66回 木工作坊第3回 大官第226回 匕現第6回 後 臺第135回 攻取金州(上)第219回 弄權第86回 水車有害?第135回 攻取金州(上)第42回 聞香教民第120回 再論遼東第68回 人才路線第170回 江畔激戰第134回 兵臨遼東第59回 寶鎖問世第137回 攻取金州(下)第32回 流言蜚語第4回 尋仇第209回 抵京第132回 請戰遼東第216回 後路第76回 輿論力量第109回 紡織機器第186回 孫承宗閱關第116回 一將無能第69回 路遇老農第230回 內閣第20回 助陽第54回 三日製鎖第109回 紡織機器第46回 人命值幾個錢第72回 不如創業第129回 東林非黨第17回 美姬第111回 新政展望第69回 路遇老農第162回 出訪登萊第208回 兵鋒第223回 皇權第50回 特務頭子第254回 糧荒第222回 民主第72回 不如創業第64回 簡易溫室第98回 單車少年第261回 我有一個夢想第136回 攻取金州(中)第37回 力量對比第171回 初戰告捷第34回 徐光啓發癲第68回 人才路線第188回 遼西戰守第177回 鏖兵大蟲河第103回 玩也是文化第45回 負天下人第10回 問 罪第214回 問罪第10回 問 罪第80回 華夏商報第165回 冬季無戰事第186回 孫承宗閱關第166回 遼東軍情第181回 遼南鐵壁第83回 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