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趕走王然等人，衆人一陣寒暄，磨蹭兩頁書本後已是午飯時分，紛紛喚過小廝取了食盒往偏廳進餐，更有好武者就地換了武士袍準備下午操練。李牧之不懂規矩，什麼都未準備，李弘成難得看到李牧之鱉樣，哈哈大笑邀請李牧之一起用餐。、、、李牧之欣然答應，卻被王然在一旁狠狠瞪住，眼神陰狠壞了自己吃飯興致。但都是高官子弟，隨便拎出一個家裡都是位侍郎，實在打不得。一掌切了桌腳，也就是嚇唬一番。李牧之無奈翻翻白眼，一頓飯吃的沒了滋味。草草吃了兩口，便問請地點率先去了演武堂，王然卻是瞧着李牧之背影，猛然拍下竹筷，哼哼冷笑。、、、
中午飯畢，稍事休息，門外已經想起“咣咣”敲鑼聲，提醒衆人演武堂集合。諸位少爺們都是在馬車裡小憩一會，夏季午後疲乏，此刻都是揉着眼睛，睡眼惺忪進門，嘴中罵罵咧咧。李牧之已在堂中，瞧見人都紛紛進來，趕緊放下手中刀暗暗站到李洪成身後。團練教頭乃是一精壯中年人，面色黝黑還長了副鷹鉤鼻子，看着就讓人生厭，加之李洪成早早告訴自己這個教頭行爲不端，慣會逢迎些出手豪爽的紈絝子弟，更是讓李牧之雙眼看天，懶的理他。站於前排的王然卻是猛然一聲咳嗽，衝鷹鉤鼻子使個眼色。黑臉大漢親熱的摸摸胸口厚厚的一打，美滋滋的想着要是乾的漂亮，得了王大學士賞識，哪還用做這個看似風光實則一汪清水的教頭？…斜斜瞥了眼兩眼看天的李牧之，嘴角冷笑，家中沒甚背景竟也敢隨意招惹人物，活該給你些教訓。卻是乾咳一聲，伸手撫了撫衣冠大聲道：“近日諸位勤習武藝，都被某家看在眼裡，若能持之以久將來定是沙場將才。就是不知諸位努力結果如何，所以某家請來了兩名副教頭挨個指導大家，希望諸位能看到不足，以便更加精進！”…揮手間又進來兩名大漢，皆是身材魁梧，步子間虎虎生風，李牧之雙眼一亮，心道連武堂果然不負盛名，隨便兩個陪練都是五品上的高手，看那雙大手如蒲扇，骨節粗大老繭橫生，也是下過狠勁練過手上功夫。…
衆大少卻是茫然相顧，一臉驚愕，“我們什麼時候勤奮練過功？…再說何時曾有如此檢測，還來了如此兩條大漢，待會可別碰花了自己臉、、、”衆少爺們心中思索着暗暗後退，只有王然仍在遠處滿臉冷笑，眼神陰狠等待好戲登場。李牧之瞧見衆人神色忽然感覺詭異，鷹鉤鼻子卻是忽然伸手指向李牧之，大聲問道：“那個，那個小白臉，你可是新人？..叫什麼名字？”…李牧之看那神色就知道衝自己來的，卻是滿臉微笑拱手回答：“..回教頭，在下李家李牧之！”…鷹鉤鼻子卻是不耐煩一揮手：“沒問你是哪家的，那麼多廢話！…出列，就從你開始了！”…李弘成一愣卻是恍然大悟，眼神玩味看着周圍王然等子弟滿臉的壞笑卻是默不作聲，趙雲倒是急了，漲紅着臉就要上前爭辯。李牧之忽然挺下讓人背後發寒的微笑，微微揮手，示意諸人退下不要爭辯，朗聲笑道：“卻是不知牧之今日纔來，教頭爲何要從我這開始，是何道理？”..黑臉大漢瞅了眼滿臉壞笑的王然，正了神色大聲道：“我說的便是道理！休得多問，若是沒本事便早早滾回家，別在這丟人現眼！”..李牧之卻是忽然挺直胸膛，一口濃痰啐在教頭的鷹鉤鼻子上，大聲嘲弄：“你一個走狗一樣的人物，也敢跟少爺如此狂妄！…你算個什麼東西，欺軟怕硬一個剛剛五品的武夫而已，今兒小爺就摳了你的狗眼！”…忽然轉身滿臉做作的羞澀，衝兩
個鐵塔般的大漢挑釁勾了勾手指頭，大聲戲弄道：“你們二人是哪個不要臉的潑皮請來的打手，竟還如此光明正大走進連武堂，看樣王大公子也並不是一無是處！…也好，你們一起上來，少爺教教你們怎麼睜開狗眼！”…
先前斯文模樣，而後卻是破口大罵，還一口濃痰吐在教頭的鷹鉤鼻子上，讓王然等人目瞪口呆，趙雲卻是拍手大聲叫好，引的李弘成等人也是在身後加油打氣。兩個大漢早飯後便被王然使人從武館請來，還不知何事就被一個小白臉狠狠指着鼻子大罵一番，王然也被指名大罵，少爺面子掛不住，面色漲紅大喊一聲：“還傻什麼呀！上呀，打死他少爺重重有賞！”…兩個大漢互望一眼，都是往前踏上一步，剛要擺上起手式，李牧之已經面帶冷笑腳下急轉，一陣鞋底與地面摩擦的扎牙聲音讓人耳朵發澀，李牧之已經躥出去揮舞出了拳頭。…兩個大漢乃是京城有名的秦風武館首席教頭，手上可是有兩把刷子，實力非凡早已越過五品，再加上並肩戰鬥十幾年，心意已經互相瞭然。看李牧之腳下生風來的飛快，立即一人架起雙掌護在胸前，另一人虛揮掌風，腳下卻是蓄力等待空門出現。待看到李牧之已經越起空中，更是冷笑連連。空中動作乃是大忌，雖威力更大但渾身都是漏洞，更是無法閃避。李牧之不要命的打法讓二人驚顫一愣，卻是準備了雷霆一擊。王然也是看着李牧之動作冷笑不止，心中鄙夷“就這隻會拼命的架勢，也能算是京城少年高手！我呸，別髒了少爺耳朵！”…兩個鐵塔壯漢雙臂肌肉虯結，已經擺好架勢等待硬抗李牧之一擊，然後偷襲一頓拳腳。李牧之卻是猛然冷笑一聲，已經到了二人面前，正在力盡下墜之時，卻是身子猛然拔高，又往上升了幾尺，堪堪躲過兩雙硬如鷹爪的大手，一拳頭砸在左邊大漢肩膀，右手卻是忽然開弓，轉身落地見“啪”“啪”甩出去兩個響亮大嘴巴。…
兩大漢只看見李牧之毫無章法衝過來，正等一招制敵，雙掌打出已經彷彿聽見那種骨頭被劈斷開的痛快感，卻忽然發現眼前沒了身影，只是感覺肩膀猛然像是斷掉，凹下一個拳頭印，另一人還未出腳已經看到了眼前碩大的巴掌呼嘯而來，卻無從躲避，生生左右臉頰被扇，腫起兩個手印。李牧之卻轉身退開，輕輕揉着手背，滿臉調戲的微笑問道：“難不成二位練的是鐵面皮功夫，臉皮怎麼如此之厚，打疼了我的手！”…王然目瞪口呆，忽然有些後悔沒有請來家中養着的江湖打手。李弘成等人看都未看清楚，但聽到李牧之調戲話語也是鬨堂大笑。鷹鉤鼻子陰狠瞥了一眼，卻是放下五品高手身段偷偷從架上拿了條棍子，準備背後偷襲眼前惹人厭的後腦勺，恍惚間彷彿已經看見王然跟自己許下的似錦前途，想起那一口啐在自己臉上的濃痰，更是雙眼發紅緊緊盯着李牧之。兩個大漢也算小有名氣，何時曾受過如此大辱，江湖中人血氣上涌，隨手將凹下的臂膀束在腰間，大吼一聲已經不要命的衝上來，想要找回顏面。李牧之冷笑一聲，正要後退一步卻猛然聽見風聲襲來，正在自己腦後。倉促間只能揮手架起胳膊護住腦袋，一手一腳並起擋開來勢洶洶的要命之手。“嘎”一聲脆響，鷹鉤鼻子呆呆望着手中折斷的棍子，卻是看見李牧之正忙着應付兩條大漢飛舞的鐵掌，立即嚥了口水又是大喊一聲，棄了棍子一掌拍向李牧之後背。、、、王然滿臉幸災樂禍，趙雲等人早就已經破口大罵出聲，李牧之來不及躲閃，卻是忽然挺直胸膛硬生生受了大漢呼嘯一掌，一掌拍在胸口
李牧之讓李牧之雙眼昏花，卻借勢已經飄然後退，鷹鉤鼻子冷笑一聲就等着拳頭迎接，卻是忽然臉色大變，看着李牧之就勢飛到自己身前，手中卻撿了自己方纔扔出的斷棍，折斷處木屑森然被李牧之一抖已經飛的自己滿臉木花，正眨眼間猛然感到漲澀的疼痛從下腹的丹田迸發溢出，李牧之就在自己面前已經滿臉猙獰：“留你如此下賤之人在此，能有何用。今日小爺只廢你武功，留命教教你如何做人！”…
黑臉大漢看着那張猙獰的臉，大喊出聲卻是被四處逸散的真氣堵住喉嚨，“咯咯”不甘的吼着緩緩倒下，心中淒涼感受積攢二十年的真氣流盡，就此從五品教頭變了殘廢。李牧之一棍在手，斜斜指天豪氣萬丈，朗聲大笑而後開口衝目瞪口呆的兩條大漢開口道：“不分善惡，壞了江湖道義！不分黑白，壞了人性良心！今日就教你睜開狗眼，別隻能看見銀子….”冷笑一聲已經一棍戳出，當先大漢只看到棍影指向肩膀慌忙閃開，跳躍間卻驚恐發現棍子斜斜一指已經落在腿彎，“嘎吱”清脆一聲響，滿臉不甘的倒地。李牧之腳下不留情，一腳踹在脖頸，一步踏過昏死的大漢，卻是忽然轉身一棍抽出，正落在另一大漢已經被砸凹下去的肩膀，想要驚呼卻是滿嘴鮮血，“噗”一口吐出，李牧之被噴的胸襟鮮紅，又是一拳直直砸在腦袋，鐵塔般大漢轟然倒地。。。
衆人瞠目結舌，看着李牧之威風凌凌提棍而立。王然心中驚駭發狂，忍不住雙腿發抖，誰能像到三個五品打手聯手起來也鬥不過一個毛頭小子。瞧見李牧之滿臉怪笑，哆哆嗦嗦頭皮發麻，就要轉身逃跑，李牧之已經倒提棍子大步而來，衆人心中翻涌皆不敢言語，呆呆看着李牧之踏步過來。李牧之上前兩步，卻忽然揮手舞了個劍花，朗聲大笑道：“酒酣胸膽尚開張…”而後輕巧轉身一劍刺出，又是一句：“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雙眼玩味看了眼已經跑到門口的王大公子，突然振奮大吼一聲，生生折彎了手中棍子：“會挽雕弓如滿月…”王然聽到大喊，腳下發軟卻跑的更急，卻仍是躲不開李牧之聲音：“西北望，射..天..狼..！”..語畢，李牧之斜斜抖出手中彎如蛇身的棍子，“嗖”一聲棍子呼嘯而去，直直追向王然，王然驚駭不叫還未出聲，已經被一棍刺穿脖後衣領，“咔”一聲掛在樹上。王然聽到勁風直直鑽向腦後，恐懼之下已是腦袋眩暈，待聽到“咔”一聲脆響，立即不爭氣的昏死過去。。…
李牧之微笑轉身，看着身後震顫的雙腳發軟的衆人，大聲道：“今日之事，諸位也是親眼所見！…先是辱我，牧之才做罷出手。”卻是忽然正了神色，伸手指着與王然平日廝混的子弟大聲喊道：“王小花，張大少，李書平，劉侍郎家少爺，還有身後幾位，牧之不知平日何事得罪諸位，惹得諸位如此不待見，得罪之處牧之在此歉意，不管諸位原諒與否！但牧之既然到此，當然是爲了學有所成，報效陛下聖恩。反觀諸位，渾渾噩噩度日。相信諸位到此，也是家族器重的人物，卻是如此辜負家中父母眷顧！…牧之唯有怒其不爭，只願諸位別再枉生事端，逼我出手…”…而後揮手一拜，轉身出門，只留身後或慚愧或憤恨或不屑的衆人。
李牧之卻忽然回頭，展顏一笑，讓李弘成忽然感覺有些不妙，“世子，隨我一起回去解釋一番吧！也給我做個證人，如何？”…衆人無奈看着李牧之變臉如同翻書，眼巴巴看着弘成一臉不情願的跟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