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王爺相邀

今日是待在草廬最後一晚,李牧之沒有出去練功,也沒有讀書。只是讓廚房送了熱水,在木桶裡痛快清洗一番,而後和衣而臥,躺在牀上出神。自飯後絡繹不絕有七房的少爺子弟叔侄大媽們前來恭喜,腆着臉套近乎。李牧之反感衆人的虛僞,揮手讓一過路家丁在門口當起門神。家丁無奈的立在門口,臉色難看卻都不敢得罪。李牧之瞪大雙眼,不知何時睡去,待醒時已是天光大亮。一聲怪吼起牀,抓起劍就跑去後山練功。半個時辰後,滿頭大汗回來。

小意的管家早早端了早點在門口等候,待到李牧之回來,洗漱完畢後,小意詢問其去了哪裡。李牧之狼吞虎嚥,含糊說去練功,老管家見那一襲汗衫不是作假,暗贊這小傻子何時變的如此勤奮,不負老爺青眼相加。而後待李牧之吃完,請其去老爺書房參加族會,李牧之混不在意,揮手前方帶路。

李氏大族族會每年不定期,由族長召集,各房掌事參加討論族中大事把握方向。人早早到齊,李牧之仍舊那身汗衫,大搖大擺的進門,拱拱手就當做行禮。李縱橫卻似沒看見,衝滿臉怒氣的各房掌事們揮手示意坐下,親熱道:“牧之,坐下吧!就缺你一個!”李牧之懶洋洋的往最後面一張椅子一躺,聽着衆多老頭們噼裡啪啦的囉裡羅嗦,爭辯不停。李氏名門望族,自有謀財生路。京城大半兵器店都乃李氏門下,無奈最近生意不景氣,各家店面門可羅雀僅能顧住生活。李牧之懶洋洋的品着茶,看着老頭們爲了降不降價,降幾釐錢而爭吵不已,降價就是丟了李家範,不降價就爭不過京城後起之秀陳家。李牧之看着衆人潑婦般的醜態,心中大樂忍不住就表現了臉上,雖即使收住,但怪異的嘴角還是暴露了笑意。

李縱橫一直在注意躺在椅上那懶散貨,不說話不說竟還幸災樂禍,臉上忍不住有了些許怒氣:“牧之,我看你坐在椅上偷樂。可是胸有成竹,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討論一番!”李牧之端起茶杯,輕輕吹了一口氣拂去茶葉,淡然道:“小子從諸位話中得知,突然冒出的陳家只是價格便宜,佔了些優勢,爲何不能降價趁勢頭未起打壓下去呢?面子要有,但飯也是要吃的!壓住之後,再提回來便是了嗎?”..旁邊一老頭立即冷笑:“我偌大一李氏家族,百年字號,鐵打招牌,竟還要壓價打壓陳家那小潑皮嗎?笑話!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李牧之低頭羞澀一笑:“那不知大伯鬍子一把,可有何妙計,能讓那小潑皮識相滾蛋?”一句話噎的二房掌事尷尬張嘴卻出不了聲,像只難產的母雞。“不可,不可。如此豈不被人恥笑李家家大業大,卻容不得菜葉上一根蟲子。”李縱橫也是難爲的搖頭。

李牧之嘆息一聲”面子害人”,而後飲口茶水,淡淡出聲:“大伯說不降那便不降,咱們李家反倒還要給這價格往上使勁提一截。”狂妄的語氣讓衆人恥笑。李牧之安然喝茶,前日三房少爺給自己送來一把好劍,鐵是好鐵,但刀口卻未包鋼,容易折斷且質量不佳卻已是店中最好的佩劍。李牧之大不滿意,傍晚又去請師傅給此劍包鋼,卻被反問“包鋼是什麼東西

?”只能啞口無言,花錢請了掌櫃借了鋪子,重新鍛造。請兩師傅打了下手,在兩師傅不可思議的眼光中叮叮噹噹半晌,又是敲打又是浸泡,薄薄鍍了一層後,一劍削下石頭竈臺一角,讓兩人大呼神乎其技,而後轉身瀟灑離去。要知道,包了鋼的唐刀削鐵如泥,且刀口堅硬百年不朽。李牧之雖不懂唐刀,但也知曉前世流傳的匕首都是包過鋼的,身爲特種兵整日與刀槍爲伍,肯定有順手的兵器,李牧之也曾得人指導,親自做了把阿拉斯加捕鯨叉,對包鋼技術略有知曉。

滿不在乎的衆人仍在爭論不休,李牧之豁然起身,揮手示意停下,而後朗聲道:“牧之既開口提價,自然胸有成竹。煩勞家主將各地鑄劍大師傅召回京城,小子親授包鋼之藝,定將陳家打落塵埃。”…言畢,又是一陣譁然,“將大師傅都調回京城,那各地的鋪子怎麼辦?豈不更加拮据。你一個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哪裡容得你胡言亂語。”被揮了面子的二房掌事李縱先立即訓斥道。李牧之緩緩轉身,似笑非笑“可敢與我立下軍令狀,若不能一月打垮陳家,小子願磕頭認罪。反之,閣老認罪。不知,敢否?”..臉色漲紅的李縱先下不了臺面,重重坐下“有何不敢!”..家主李縱橫正待好言規勸,卻被李牧之揮手製止,李牧之也知道他是心中沒底,不敢放心。開口大喊管家,管家恭敬進門,李牧之斜斜指着一臉怒氣的老頭盎然道:“去!回我房中,取我劍來!”…老管家頃刻取回,李牧之晃在手中單手抹拭,緩緩前行,忽而在李縱先面前停下,壞笑一聲一劍斬下,隱有風雷之聲。李縱橫看的清楚,大喊一聲“住手!”心中大驚女兒所說此人乃六品果然不假,甚至隱有突破。更驚的是椅子上暗自發怒的小老頭,只看到刀光閃向頭頂,恐懼之下連喊叫都忘記。李牧之卻是抖了手腕,擦過老頭頭皮,一刀砍過桌面。眉眼間的戲弄毫不掩飾,李縱橫正要訓斥放肆,卻發現那一刀斬過桌面卻無損。衆人也是在心中納悶,李牧之豪氣一笑“記得今日立下的軍令狀”。轉而拱手家主,“望家主作證。明日徵調所有大師傅,聚於烽火堂,牧之前去教藝!”..語落,“噹啷”一聲響,諾大一塊桌腳憑空斷裂,在地上打轉,看得衆人驚愕的瞪眼。

李縱橫將刀接過,放在手中仔細摸索一番,發覺果真鋒利無比,生生切斷桌腳並沒有崩口,喜笑顏開的答應。李牧之躺在椅上,看着失魂落魄的李縱先,還有那羣鄉巴佬吝嗇的挨個撫摸自己的佩劍。大事了卻,衆人口中讚歎真乃神乎其技,腆臉套着近乎詢問李牧之從何處所學,李牧之大笑卻不回答,取過佩劍,轉身要走。正拱手時,門外管家急急推門而入,滿臉驚喜的大喊:“老爺!老爺!王爺來啦!王爺到來府上啦!”聲音顫抖,讓衆人一頭霧水。“王爺,哪個王爺?”李縱橫斜斜睨了一眼吃驚的李牧之問道,知曉李氏雖是大族,但王爺高高在上一皇族,豈會折價下交。“敬王,是敬王!現在已經到門口,老奴通告老爺出門迎接!”…顧不得多想,立即招呼廳內所有人出門迎接。

門口馬車果真團龍旗飄着,乃真

正皇親國戚。八駕馬車下來一白髮老人,身着莽服氣度非凡。李縱橫趕緊下跪迎接,衆人齊喊“草民扣見王爺!”李牧之跟在最後,也是無奈跪下四處打量。來的匆忙,佩劍還拿在手中,只能背在身後。敬王四處張望,待看到跪在最後身着麻衣那小子,立即喜笑顏開。揮手示意衆人平身,而後視李家家主的問好無物,大步上前拉起李牧之,親熱的用手中畫卷敲了敲其肩膀“牧之,別來無恙!”..李牧之只能苦笑,拎着手中佩劍“王爺別來無恙!”..王爺哈哈大笑一聲,卻是指着手中劍開玩笑:“怎滴,小子。就拿把劍迎接老友嗎?”李牧之看了眼家主,李縱橫會意立即招呼衆人回到方纔的議事廳。

王爺端在高位,李縱橫陪在下手。座子不夠,李牧之也只能站着翻白眼瞪着無辜的老管家。李縱橫心中詫異,一場詩會而已,那小子難道還真得了王爺賞識。開口道“王爺駕臨,實在蓬蓽生輝。不知王爺到此,所謂何事?、、”王爺卻是哈哈一笑,“無事,只是前來探望小友而已!”..“小友”..衆人震驚的看着李牧之,猜測難道是這小子。“哈哈!牧之,上前來。你們或許還不知!牧之在孤府上賜得一詩,現在滿城都在討論孤這小友,那句“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實在是千古妙句,傳遍京城,讓多少姑娘被桃花香迷倒,多少才子以吟誦此句而難以自矜啊…孤還欠得牧之一副字,今日特地送來!”…衆人連道不敢,李牧之毫不心虛上前接過,王爺示意展開,而後張口吟誦。一語既出,頓時滿堂寂靜,片刻後皆驚豔喝彩,心中懷疑難道真乃這小子所做,但終究是在王爺面前露了把臉,實在爲李家大大的爭光。只是那句王爺特別加重的“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聽在衆人耳中,心中難免有些膈應!…

詩名傳萬家的李大才子謝過敬王,便讓管家收起畫卷。王爺卻是忽然指到地上,一塊桌腳異常扎眼,李縱橫正要解釋,李牧之已是苦笑連連:“別看了,就是我一劍削掉的!”..王爺神色怪異,伸手取過佩劍撫摸一番,而後感慨:“好劍!不知是何工藝,竟如此凌厲。若用得軍隊,我大彥何愁不橫掃四國!就是不知是哪位天縱奇才鍛造?”、、李牧之狠狠嚥了口口水,瞪了莽袍老頭一眼:“正是在下。”、、王爺立即動容,對言語間的不敬毫不在意,只是伸手摸着佩劍嘆:“天縱奇才,果真是天縱奇才!..牧之,此劍容我呈於陛下觀賞,定要大獎於你!”…李牧之翻了翻白眼,對李縱橫的暗示視而不見,“行,不過你可要還我一把好劍!我可就這一把。。。”王爺愣神,而後與李牧之同時開口大笑。

問候一番後,王爺清了清嗓子,詭笑着高聲道:“牧之,孤有一事相求。|”李牧之趕緊應着,而後王爺笑的讓李牧之汗毛直立纔開口:“孤小女,百花郡主聽得你在華亭一詩後,茶飯不思,只想見你一面,你可知罪?”李牧之大汗淋漓,不知王爺何意。王爺卻是詭笑起身,“牧之,記得常來王府,孤定好好招待於你!”…而後擺駕回府,衆人匍匐在地恭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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