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這裡沒有馬,你快伸手,你只要一伸手,便很快就會有車子來載我們離開了。”
“好吧。”耳中,之若已經聽到了醫院裡的嘈雜的聲音,再不走,就遲了的很難走出去了。
可無論西門瑞雪怎麼攔,都沒有車停下來肯幫助他們,是了,她現在就是一個病人,那些出租車司機最不喜歡載她這樣的乘客了,因爲麻煩,還容易出事,
來不及了,耳邊又聽到了槍聲,西門瑞雪比之若還着急。
“送我回住處,我拿些東西就走。”
“哪個方向?”着急的問,西門瑞雪開始踱來踱去了。
“往左……”
西門瑞雪聽了便飛快往左奔去,轉眼就到了前面的一個十字路口。
“再往左……”顧不得被風吹到了,什麼產後風,什麼坐月子,之若什麼也顧不得了。
不過,好在西門瑞雪的速度一點也不比那些總是被紅綠燈叫停的車子慢了,於是,七拐八彎間兩個人到了她住着的那幢小樓,“上樓。”
終於回到了她的小窩,也終於拿到了那把本想要留給刑飛的鑰匙,再從抽屜裡拿出那張銀行卡,之若便命西門瑞雪帶着她迅速離開,從此後,這裡再也不會太平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所代表的意義是什麼。
果然,在他們離開不久,就有人將之若的小窩徹底的監視包圍了起來。
“阿瑞,記住這裡,要救刑飛。”
“嗯。”西門瑞雪懂了之若的意思,從他聽到槍響的時候,他就知道刑飛是顧念着之若的,所以,他才放手了之若與自己一起離開。
那是郊區的一幢獨門獨院的小洋樓,當之若虛弱的讓西門瑞雪從她身上找出鑰匙打開大門時,之若再也撐不下去了,又一次的昏迷席捲了之若,而在西門瑞雪打開大門踏入院門的那一刻,始終睡着而沒有搗蛋的小傢伙居然就醒了,“哇”的一聲哭起來的時候,西門瑞雪這纔有時間低頭望過去。
襁褓中,一張粉嫩嫩的小臉呈現在西門瑞雪的眸中,這小娃,象之若,卻不象他。
腦海裡赫然想起那個叫做刑飛的男人,西門瑞雪的眉頭緊皺,這孩子……
小洋樓是之若悄悄買下來的,彷彿早在之前她就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似的,所以,她把這裡預先安排成了自己坐月子的第二個住處。
西門瑞雪將昏睡着的之若輕輕的放在了臥室裡的那張大牀上,然後扭頭看着小傢伙,聽着孩子的哭聲,他有點煩。
“不許哭。”這小傢伙要是自己的該有多好,可偏偏……
又是想到刑飛,可看着這孩子,他雖然有點煩卻並不討厭,想了一想,還是抱了起來,手指觸摸着那小臉,滑嫩的肌膚摸起來手感真好,可就在他的手滑過小傢伙的脣邊時,那小嘴立刻就貼上了他的手指,舌尖一舔一舔的,讓從未抱過孩子的西門瑞雪渾身一顫,差一點就將小人扔到地上,可他隨即就飛快接住了孩子,同時,就在他抱起孩子的時候,孩子居然神奇般的止住了哭聲,然後用他那圓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看着他,這一看,竟是笑了,滿是笑意的小臉上還殘存着之前才哭過的淚珠。
這一刻,哭與笑矛盾在一張臉上,卻一點也不突兀。
小嘴吮吸着他的手指頭笑盈盈的怎麼也不肯鬆開,西門瑞雪笨拙的抱着小傢伙,明明以爲是刑飛的孩子,可他,卻是說不出的喜歡,逗弄着,看着小小的嬰兒笑着讓他是那麼的開心。
可牀上昏睡中之若的低吟聲卻打斷了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間的對視,西門瑞雪轉頭看向之若,她的臉色煞白,雖然是睡着的,可是眉頭卻是緊皺着,此時正極不安穩的囈語着,口中似乎在低低的訴說着什麼,“之若,你說什麼?”耳朵湊到了她的脣邊,細細的聽着,半晌才終於聽出了那斷斷續續始終不停的呼喚。
“阿……瑞……阿……瑞……阿……瑞……”一聲又一聲的阿瑞,這呼喚讓他才起的心疑又頓去了,她的心裡有他,所以,她昏睡中下意識喊出來的纔會是他。
“之若,你醒醒。”一手抱着寶寶,一手輕輕的撫着她的手背,他現在什麼也不會做,就只會呆呆的看着孩子看着她,這世界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陌生的讓他無從下手。
“阿瑞……”可昏睡着的之若就只是不停的呼喚着他的名字,她就是不肯醒過來。
真着急呀,執起她的手,親吻着,她的手指上都是屬於她的味道,“之若,你醒一醒,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你和孩子?你瞧,你受傷了,孩子餓了,可朕,真的不知道要做什麼?”
不停的說着,只希望她能夠聽見,可她,就是不肯醒過來,彷彿,還在跟他賭氣不想見他似的。
一手運足了氣再推到她的胸口上,他就不信叫不醒她,源源不斷的真氣開始不住的輸入到之若的身體裡,那充沛的氣流讓之若終於悠悠的吐了口氣。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即將醒來,西門瑞雪懷裡的小傢伙手舞足蹈的踢着小腳揮舞着小手臂直奔向之若,象是要讓她抱抱似的。
“乖,母妃受傷了,她不能抱你,父……”差一點就說出父皇,可隨即又覺得不對,這才急忙的收了口,“等你母妃醒了,她就抱你。”
小傢伙象是聽懂了似的搖頭晃腦的看着西門瑞雪,那樣子,太可愛了,由不得他不喜歡。
之若聽到了西門瑞雪的聲音,越是聽他說,她就越是想要見到孩子,費力的睜開眼睛,“孩……孩子……”
“之若,你醒了?”欣喜的抓着之若的手貼在臉上,“你把朕嚇壞了。”
“孩子,給我看看。”他的舉措讓之若的臉上微微一紅,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掃向寶寶。
西門瑞雪將寶寶放低了些,之若的眼神貪婪的看着,真想一下子看個夠呀,她看到了,好可愛的寶寶,小男生,可那白皮膚一點也遮不住小男生的粗獷的味道,太喜歡了,“阿瑞,放在我身邊,我要好好的看着他。”
西門瑞雪張張脣,他想問她孩子是不是刑飛的,可看着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孩子時,他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嚥了回去。
孩子貼着之若躺在她的身邊,那小臉卻貼向之若的身體,象是在尋找着什麼。
小嘴不住的張着,就象是小貓一樣在嗅着什麼。
之若的手指一伸過去,那小嘴就吸住了她的手指,“阿瑞,孩子餓了。”
“啊……那怎麼辦?這附近有奶孃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尋到奶孃,不然,他可沒有辦法。
之若忍着痛,眸光瞄向一旁的櫃子,指着那裡道:“那櫃子裡有奶粉,你幫我燒些熱水就好了。”
“奶粉?”西門瑞雪不懂。
“呵呵,你先拿出來,我再告訴你。”笨蛋呀,西門瑞雪到了這個世界就一點優勢也沒有了,看來看去就象是一個大傻瓜,讓她越看他越想笑,卻強忍着纔沒有笑出來。
“不許笑我纔去拿。”她的表情他可是盡收眼底,一點也沒錯過的抱怨着。
之若急忙就合上了脣,然後一本正經的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快去拿,不然,孩子餓壞了。”
西門瑞雪輕輕一飄,身形極快的就到了那櫃子前,之若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真不懂他爲什麼要穿過來,可她才醒過來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讓她還來不及去追問他。
櫃子打開了,之若急忙道:“中間那一格有一些圓桶狀的盒子,你都拿過來。”
“好。”眼看着那裡有十幾個之多,西門瑞雪一急居然一下子就捧了六七個在胳膊裡,可奶粉的盒子是圓的,其中一個在另一些上面滾動着,然後筆直朝地上落去,“啊……”之若怕嚇到孩子急忙去捂着寶寶的耳朵,可西門瑞雪卻一擡腳,硬生生的就接住了那盒奶粉,再通通擺到了之若的牀邊,往返兩次,就全部都取來了。
“阿瑞,幫我找找,看哪一個上面是寫着剛出生的嬰兒用的。”
“哦,好的。”
西門瑞雪應了,然後開始仔細的看着那些盒子上的字,“咦,這些字怎麼這麼怪這麼簡單好寫?”
“這是簡化字。”之若笑,西門瑞雪是古人呢。
“哦,原來是這樣呀。”也不知道是懂了還是不懂,他只繼續的翻看着,足足看了六七瓶,這纔將其中一個舉到之若的面前,“是不是這個?”
之若的眼睛湊過去看了看,然後點點頭,“嗯,是的,現在,幫我打開蓋子,然後再去燒水。”
一掌劈下去,“嘭”,奶粉的瓶子開了,這就是會功夫的好處,什麼到他手上都變成了簡單,“之若,爐子在哪?”
“唉。”之若嘆息着,然後瞄了一眼身邊的寶寶,卻只得道:“你抱我去,我教你。”
西門瑞雪巴不得呢,一伸手打橫一抱就抱起了之若,她的向子真輕,生孩子累壞她了吧,之若指揮着西門瑞雪到了廚房,可身後的臥室裡,那小傢伙見不着人就開始抗議的哭了起來,之若也顧不得了,解決溫飽纔是重要,接水,打火,指揮着西門瑞雪做了,還好,他還沒有笨到家,孺子可教也。
待那火苗竄起的燒上了水,之若的滿頭滿臉都是汗珠,她的傷口讓她疼壞了,卻強忍着纔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