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多少罪惡假汝之名
過不一會兒星成炎只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人走到洞口其中一人說：“少爺，原來是個山洞。”
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響起：“嗯，果然有火光，看來裡面早已有人了。還有燒烤的香味，真香啊！”忽然又高聲叫道：“裡面的朋友，能否讓我們也進來避避雨啊？”
星成炎收劍入鞘從走到洞口看了一下原來只是三個人，三人都是身穿蓑衣頭戴斗笠，兩旁的身材高大體型甚寬，中間一個身材雖較之兩旁之人瘦上一圈卻是領前一步，當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少爺”了。
星成炎一拱手說道：“這山洞本不是我們的，我們也只不過是先到此處避雨的而已，幾位若不嫌棄洞內窄小就請快快進來吧。”
那個少爺哈哈一笑，說了句“多謝”便一起進來了。三人一進洞星成炎便坐在綠玉兒前面用身子將其擋住。
那三人也只道是星成炎的女眷不方便外人見到也沒怎麼在意。三人將所以脫下甩在一邊又將外面的衣物脫下來就着火烘烤。
那個少爺望着火上的烤魚，一時想起自己只顧趕路卻還沒有吃飯，本想走到前面的鎮上大吃大喝一頓，不想突遇驟雨，便開口道：“這位兄臺，你這魚烤得可真是不錯啊。我們便是在老遠之外嗅到這香氣才找來的。全靠兄臺的魚我們纔不至於過分狼狽，光憑這一點我們就得好好感謝纔是啊。”說着朝身後的一個大漢使個眼色。
那個大漢微微點頭從懷中摸出一枚金幣，道：“小兄弟，請收下。”說着將金幣從火上扔過來給星成炎。
星成炎接住金幣也不多看只是握在手中將手立起兀自估了估價，笑道：“兄臺這般客氣。閣下只不過是聞了聞魚香便要付錢，那改日我當去冷邊國都找條繁華鬧市當街烤魚，讓來往之人都聞見，我不是發財了嗎？這錢在下實在受之有愧。”話雖如此星成炎卻還死死握着金幣也不還回去。
少爺做了個手勢似乎是在勸阻星成炎將金幣扔還過去，說：“兄臺難道不知道一道美味最重要的便是色，香，味，意，形。兄臺的烤魚香氣四溢將我等吸引而來，觀之其色是金黃鮮豔，其形也是無懈可擊……”
不待少爺說完，星成炎擺手笑笑道：“閣下真是繆讚了。說到這香氣我看是驟雨而至淹沒了其他萬物氣息才使得魚香飄逸，說到這色嘛，想來魚烤過之後便都是這般顏色也說不得有多特別呢。再說了這形在下也沒有刻意雕琢，當真是粗糙得很呢。”
少爺搖搖頭，說：“兄臺此話差異，所謂說紅花還需綠葉配，便正是有了這雨將萬物雜息淹沒方纔顯得魚肉香不可當。要說起來實在也是造化。至於這色嘛，敢問兄臺，魚的本色可是金色？”
“魚有千千萬萬種，若是在海上撈到一條通體金光的魚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在下這魚乃是在不遠的小河溝裡抓來的。抓來之時魚鱗還是銀灰色，光照之下便是閃閃的銀白色了。”
“對嘛，若是不經兄臺的烘烤這魚只怕現在還是銀白色，但若是兄臺再烤上久一些，說不定這魚便要變了黑色。也不用多久，只多上一絲魚便多了一分焦黑，如果少一毫，這魚又多了一點生白。也只有經兄臺的妙手一揮這魚才能在黑和白之間變得這如此平衡，如此和諧的金黃色。在下實在是佩服的緊。這等掌握火候的功夫如若經天緯地的才華，又怎麼能叫在下不感嘆唏噓一番呢？”
星成炎心道自己平時已經算是口無遮攔了，沒想到天外還有九重天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心中又不免覺得好玩覺得這人大是有趣，便問：“那這形又有個什麼說法？”
“剛纔兄臺不是也說過了嗎？這形並非閣下刻意雕琢。這已經便是形的最高境界了。”
星成炎心中大喜，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故意問道：“還請閣下明示。”
少爺一舉手，點點頭，微笑道：“兄臺有所不知，小弟行商多年。記得數年前有一次我經過一個山村，當地人供奉着一塊巨大的白玉石。我細細觀察才發現這塊巨石上紋路明晰，似乎其中另有天地，蘊含其中的磅礴氣勢氣象萬千絕非尋常精緻的盆景可比擬。呵呵，試問當今世上能有哪一位神工巧將可以雕琢出如此絕美的工藝。所以我說一切順其自然便是最大的美。再觀兄臺的烤魚，形狀各異絕不重複，料想這些魚前一刻必定也是各懷心思，有的爲命喪而痛苦，有的爲解脫而歡愉，有的癡有的顛，有的苦有的甜，而它們悉數凝於此刻仍舊是保留這當初的神態，這難道還不算美嗎？我恐怕是那些肉不正不食的迂人們也說不出有什麼不好吧。”
星成炎聽罷哈哈大笑起來，“兄臺辯才無雙，在下佩服。要是讓兄臺再說下去，恐怕這普普通通的烤魚也再讓兄臺說出一個意境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星成炎故意不說這一“味”，而此味想必是他們最關心的。“不過兄臺忘記一事？”
白衣少爺輕“哦”了一聲露出驚訝的表情。
星成炎慢慢將金幣在放在指間把玩，說：“在我們的漁村大家交易的時候通常是物物交換，兩條魚換一隻碗，或是五個貝殼換上一隻木盆。少有人用金銀交換，就算有也沒見過這圓圓的雕琢得精緻如斯的金幣了。自我出來之後才發現外面的金幣不僅雕工精美還比得我們那裡的金銀更加光彩奪目。實在堪稱得一個工藝品了。方纔你聞過我的魚香，這位大哥拿出金幣的時候金光已經將我的眼睛耀晃了，兄臺見識在下烤魚的色和形，我也欣賞了半天金幣上精雕細琢的國王頭像和背後的雪花徽章。咱們也算是各有所取，各有所予了。”
那個剛纔摸出金幣的大漢冷哼一聲，心想，給你一個金幣買你幾條烤魚原也是給了你天大的便宜，不想你個不識擡舉的竟還這麼多刁難扭扭捏捏。當下心中不快就要發作，少年舉手摸了摸耳垂似是打了個手勢那人便又強忍着坐下了。
星成炎權當沒看見，一雙眼睛只放在白衣少年身上。“如此好看的一個東西我倒真想有上一個，但是……”
“但是一來二去並非公平交易，是不是？”
“兄臺不愧是個生意人，一物換一物，原本也沒有半件東西換一件的道理，不過我覺得和兄臺言語甚是投機。不知便將這金幣剩下的東西也送給我如何？”
少年一擡手做個“請”的手勢，“兄臺客氣了，這種東西我家多的是，以前還從來不覺珍貴，今天被兄弟一說倒也覺得這上面確實雕刻得精緻。以後我也好好把玩把玩了。”
“既然兄臺如此大方，那我也應當禮尚往來，在下想請兄臺和這兩位朋友來品嚐一下在下的烤魚，將這味也品評了。不知意下如何？”
少年一拱手，說道：“求之不得。”說罷三人一人一串魚拿了起來就狼吞虎嚥起來。少年一邊吃一邊讚道：“好吃，好吃，美味之極。”
星成炎見到三人這般模樣確實不像商人，就算是那也不是普通的商人，道：“可惜可惜。”
少年知道星成炎故意要他來問，便問：“何事可惜？”
“可惜我身邊沒帶酒，不然一定和幾位喝上幾口。”
少年身後兩人立即停了下來，只有少年再往魚身上咬了幾口，含糊不清的說：“有菜無酒確實不像話。好在兄弟我也是個好酒之人。”說着頭一偏身後的大漢早已遞上一個酒葫蘆。少年將葫蘆扭開頓時整個山洞裡瀰漫着一陣酒香，星成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酒，但是就憑它這香氣已經知道肯定不是凡品。
少年將酒舉起喝了一大口，讚道：“美，美死了。”
星成炎哼哼一笑，摸出金幣問少年：“你剛纔說這金幣除了金光耀眼和精緻，還有什麼好的地方來着？”
“當然是可以交換東西了。”
“好，那我就用它來換你一口酒，如何？”
少年故意遲疑道：“這……”
星成炎忙將金幣扔還回去，說：“如果你不換這酒給我，那說明這金幣也換不了東西，但是你們卻用這金幣換了我的魚。我大大吃虧不說，但是閣下的信譽恐怕……商人，不對，男人最重要的便是信諾吧。”
少年點點頭將葫蘆遞過去，“我用金幣換你魚，你用金幣換我酒，到頭來咱們誰也不吃虧。權當是咱們互相請客。”
星成炎早就口渴了牛飲一口只覺燒喉，片刻之後卻又清涼無比，實在是好酒。星成炎滿臉暢快，少年問道：“兄臺，酒如何啊？”
“好，好酒，喝好酒。”
少年一怔突然又是滿臉堆笑，正欲開口卻聽見星成炎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好香。餓死我啦。”
星成炎也是一怔連忙轉身看去，只見綠玉兒已經醒來正呆呆的望着自己。“你！”語氣之中盡是說不出的味道。
少年一聽聲音覺得有些耳熟，忙伸頭來看，星成炎扶綠玉兒坐起來。她受了傷臉上有些蒼白但是被火光映照着也看不太出來，仍舊是個美麗的姑娘。
“玉兒！”那少年驚訝的叫了起來。
“百里俊！”綠玉兒也認出了少年大叫起來。
兩人大叫顯然是互相認識的，星成炎這時卻有些懵了。綠玉兒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百里俊也問：“我纔要問你呢？這位兄弟是？”
綠玉兒看也不看星成炎說：“這是敝幫新收的幫衆。這次我們是奉幫主之名出門辦點事而已。”
百里俊似乎對星成炎大感興趣，對着星成炎道：“小弟百里俊，不知這位兄弟怎麼稱呼啊？”
星成炎料想既然他跟萬龍幫熟悉告訴他真名也無妨，一拱手道：“在線星成炎。”
百里俊常年在外行走對於王猛倒是聽說過，只是誰也不敢聲張王猛被侵而復失的過程。是以星成炎的名號決計沒有他自己預料的那麼高。百里俊禮貌笑着說：“久仰久仰。”
綠玉兒見兩人說得親熱，當下不悅，道：“他不過是本幫一個無名小卒，你久仰個什麼？”
百里俊臉上尷尬猜想這兩個傢伙之間有什麼芥蒂，也不好多問，拍手道：“英雄少年，巾幗不讓，龍幫主對玉兒妹妹你還是如此器重。不知龍幫主和綠副幫主近來身體可好？”
百里俊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觸及綠玉兒傷心事害得她什麼傷心事一股腦涌了上來，先是父親橫死，隨後自己遭到衆人排擠，又是在翠煙山上失利受傷，現在竟然還要自己殺父仇人來救自己。綠玉兒不久之前還是衆星捧月的公主一般，這個星成炎一來大家便都對他好生熱情對自己卻不理不問了，想到這裡綠玉兒對星成炎的仇恨和厭惡又增添了一分。現在再看百里俊也對他客氣更是急火攻心，當下淚水已經止不住流了出來。
星成炎和百里俊觀察入微自然是個懷心事，星成炎打個手勢示意百里俊不要再問了，然後將百里俊拉到一旁故作沉重的說道：“綠副幫主已經在前幾日去世了。”
百里俊咋聽之下心中震動不已，心想這個老傢伙正當壯年，看來便是在執行什麼任務的時候不幸遇難了吧。“綠副幫主武功蓋世，卻是天妒英才啊。不知綠副幫主是怎麼死的？”
星成炎心中呸了一聲，心想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搖搖頭擺擺手，說：“在下新如幫不久，不甚了了。”言下之意便是要百里俊自己去問綠玉兒，不過此刻就是個傻子也知道不能去問的。百里俊也只好作罷過來說了幾句“節哀順變”的話便不再作聲了。
星成炎不想讓百里俊看出自己和綠玉兒不和，連忙遞過一條烤魚，說：“玉兒姑娘，你傷勢還沒好，先吃點東西吧。”
綠玉兒確實餓極了卻又不想接受星成炎的好意，一時左右爲難。百里俊取下另外一條魚遞過去說：“原來你受了傷，那是得好好吃點東西才行了。既然傷口再痛再沒胃口也要吃啊，不然傷口好不快了。這條也一起給你。”百里俊一席話免了星成炎的尷尬，綠玉兒抓過兩條魚便大口吃起來，那模樣卻是狼吞虎嚥沒有半分淑女風采。星成炎和百里俊看了不免好笑。
綠玉兒吃飽之後便和百里俊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起來，星成炎不時插話和綠玉兒倒也相安無事。言談之中星成炎才知道這萬龍幫原來常年的私鹽鐵器交易都跟百里俊來往，和他算是老熟客了。星成炎心想這百里俊好歹算個外人，想來是綠玉兒不願在外人面前揭了家醜讓外人笑話所以纔不跟自己鬥角了。
一夜過去雨也停了，百里俊藉口有商事便帶要帶着人走。臨行時還拉着星成炎小聲說道：“星成兄少年英雄，咱們投機以後有機會來到冷邊必定來找我，我請你吃熊掌喝美酒。”星成炎當下爽快答應，目送走百里俊之後他也想上路卻生怕再惹得綠玉兒不快便兀自說了句：“咱們也回去吧。”
綠玉兒瞪了他一樣沒好氣的說：“回去？回哪去？”
星成炎道：“自然是回萬龍山了，你可知道幫主一聽你出走翠煙山的消息有多着急？差一點便要爲你涉險。我實在不願看着幫主冒險這才獨自來找你回去。看你平時也是嬌生慣養，向來別人對你好你也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枉費幫主對你這麼好。”
綠玉兒秀目圓瞪，喝道：“你胡說什麼？”
“我說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要是我想你這樣這麼多人疼愛，做夢也笑醒了。”
“哼，你說得沒錯，他們以前是對我不錯。可那是看在我爹的份上，自從我爹死後他們就不願理睬我了。尤其是你這個混蛋！你來了之後他們整日就圍着你轉，龍大叔以前對我像親生女兒一樣，你來了之後整日就教你武功，一天也跟我不說話。還要那些兄弟，你不來的時候便爭着搶着帶我去玩帶我出去辦事。你一來人人就對我敬而遠之，整天叫你說王猛的事，他們眼裡早就沒我這個人了。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有個不得了的師父嗎？憑什麼你一來他們就這樣對我。”綠玉兒越說越生氣到了最後雖說強忍眼淚還是流得滿臉都是了。
星成炎心中暗自好笑，你當我願意留在山上，要不是躲風頭我馬上就走。轉念又想這女人當真無聊，我還以爲她恨我是因爲我殺了他爹，現在看來反倒是恨我跟她爭寵更甚一些吧。一個死了爹的女孩子家家，想到自己的親人死了便沒人可以依靠了，一時間看誰都不順眼倒也情有可原。不過連日來綠玉兒整日板着個臉好像誰都欠了她幾吊錢似的，見她這樣誰還敢跟她搭話啊？就算有幾個膽子大的跟她說話，不是被她臭罵一頓說什麼“你怎麼不去找你的星成兄弟。”“找我做什麼，我纔不要你可憐。”就是對人家不理不睬，大家當她是死了親爹心情不好也不跟她計較，不過惹不起躲得起漸漸也就疏遠她想等她心情慢慢好轉。豈料大家越是不睬她，她心理越是憋屈難受，久而久之竟然心理扭曲這才離家出走了。
星成炎搖搖頭，說道：“原來你跟我竟然是同病相憐的。”
綠玉兒大爲好奇，道：“你少騙我了，他們對不不知多好，你以爲我是瞎子嗎？”
星成炎雙手一垂，道：“你知道個什麼？幫主每次教我練功的時候總是拿我跟你比，說我這也不是那也不對，整天嘴裡就是如果是玉兒那將怎麼怎麼樣，換作是玉兒她決計不會怎麼怎麼樣，我聽得心煩。還有那羣所謂的兄弟聚在一起總是說你這也好那也對，而我就是這也不好那也不對。我吃個飯他們一哄而上將我菜搶個精光更有甚者將骨頭吐在我碗裡，我睡覺他們就打牌故意吵我，還要我每天給他們倒夜香，簡直是欺人太甚。不就是我師父誤殺了你爹嗎？”星成炎再次強調綠玉兒的爹不是自己所殺，再次強調是誤殺。“我早就說了大不了你們將我殺了抵命算了，士可殺不可辱。偏偏你們要這麼折磨我。我早就心意已決，他日大事成了我大不了就在你面前橫刀自盡算了。媽的，你這一出走全幫上下更是亂做一團，那羣傢伙天天打我變着方的折磨我，說什麼你走了全是我害的，要不是幫主他們恐怕已經將我生吞活剝了。我實在受不了了。幫主見我可憐給我兩條路走，要麼將你找回去再任憑你發落，要麼當場一死以謝天下。想我當年跟我師父一起學藝的時候何時受過這等鳥氣。他老人家雖然對我嚴厲，對我卻是當真的關心。”星成炎說着也是聲色動容，哭喊道：“師父啊，你在哪裡啊？我就算是被你殺了也不想再被他們侮辱了。”
綠玉兒見星成炎字字說來不像說謊，心中一想到衆人還是這麼關心自己氣已經消了一半，又仔細想想父親確實也不是星成炎親手所殺，冤有頭債有主當真怪他不得。而且大家同爲反暴義士誤殺之後想必王猛也很內疚是以遲遲不肯來找星成炎，應該是自覺沒有臉見萬龍幫的兄弟吧。想到這裡雖說殺父之仇還是無法釋懷卻也沒那麼生氣了更加對星成炎生出一絲同情之意。“看來你師父以前對很好了？”綠玉兒想起父親將心比心硬是中了星成炎的奸計了。
星成炎轉頭看了綠玉兒一眼，隨後眼望前方似是在回憶一般的神情，道：“我從小就沒了爹，師父待我如同親兒一般的好……”他心道，我這裡說的爹乃是親爹，可不算咒我爹啊。他畢竟對繼父感情很深不敢亂說話。這裡說的師父乃是我原原本本的師父，可不是那個王八猛呵。一陣天花亂墜，綠玉兒涉世未深自然是越陷越深對星成炎的厭惡也減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