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榜首席觀摩弟子的說法,全是陸機當時爲了忽悠楊真搞出來的。
他現在要是知道了楊真與金玉谷是這樣的關係,估計當年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無論是否首席觀摩弟子,與親友團一律白車,這是青鸞榜的規矩。”那長恨宮弟子態度極差。
可以想見青鸞榜的確有這麼個規矩,但必定不是讓他用這樣的態度來接待這些宗人的。
“老周,卻是挺忙的啊,怎麼臉上黑得出水來,今天早上沒有吃飯啊!”空中傳來應和的聲音,那聲音初始極遠。
緊接着就在耳前,看到一人從這臺子上空不到一丈的地方走了出來,那初時出來全身上下好像被水漬浸透,那空間之中好似還有不知名的**在流動,等到他的軀殼完全顯露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是一個頭發高高立起,而全身上下穿着藍色衣衫的年青人。
他的腰牌倒與這個老週一模一樣,顯然也是宗門弟子被派來搞接應的。
“是水雲觀的人!”楊長老站在楊真身旁,對那長恨宮的弟子態度極度差勁十分不滿,但規矩就是規矩,楊真也沒有給他說過他是個首席觀摩弟子的身份。
說白了,這首席觀摩弟子對於平常宗人,也算是無上榮耀,但對於現在的楊真來說,反而是狗屁都不如的東西,說是個桎梏也不爲過。
要是楊真早就給楊長老說過這事,說不定他奉勸棄掉這個身份也有可能。
現在卻只有想想,青鸞榜規矩就是世上最大的規矩,這樣的規矩除了域外戰神沒有人能夠更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水雲觀弟子給楊真遞了一個眼色,非常明顯是叫他稍安勿躁。
“老周,我那兒估計是太偏僻,過了半天都沒有一個人來錄案,想來那些月車都得空着,要不然就讓這個觀摩弟子到我那兒去住怎麼樣,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水雲觀也是一品宗門,這名弟子顯然身份低下,卻依然是守神境中期的程度,出入塵世極少給人低聲下氣,現在已經是破例到了極點了。
那個被稱作老周的弟子,全身上下緊繃,臉色有點紫脹,沒有人搞得明白他怎麼會如此生氣,拳頭已經握緊,“陳雲,水雲觀的弟子向來清心寡慾,不問世非,今天你卻這麼熱心,難道是收了這個青陽盟弟子的好處?”
這人語氣之中質問的意思,確認的意思重,卻不是栽贓那麼簡單。
那個水雲觀的弟子陳雲怔了一怔,立即臉上變色,眼神竄動,“周師兄,說話不要太過,你以爲水雲觀的人怕了你不成?”
那姓周的一看對方語氣稍稍硬氣,一時之間倒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真的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即暴發,“你怕不怕我不知道,不過青陽宗的人到處送錢的事情誰都知道,你不是收了他們的錢如何這麼熱心?”
那宗人臉上立即泛綠,立有愁雲慘淡的氣息傳了出來。
長
恨宮,其恨綿綿無絕期,據楊真所知,那長恨宮本來是一個女子所創,女人的恨意那可是恨天入地,讓人難以抵擋,這長恨宮的功法更是一經施展,必定讓人心神不寧,如此氣氛下無論是誰都高興不起來。
水中有云,水雲觀居於海濱之巔,那宗門之中海族與九州人雜居,倒果然是水靈功法超出尋常宗門許多。
陳雲只是一拂袍袖,淡藍色的衣衫周圍立即升起許多細小的非雲非霧的水靈精華,兩人立時對峙,眼看着就要打起來。
楊真也看明白了,除了這個姓周的貨貌似其他宗人人人臉上都不太好看,相當明顯除了那個姓周幾乎每一個人都有收到青陽宗的好處。
財力無邊,手眼通天,不患仇而患不均,若是讓車焰來做這事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結果,羅憲有時候做事是有點瞻前不顧後的感覺。
說起來,不送那錢住白車就住白車,也不用受那姓周的一頓說。
本來以爲能夠看看兩人的功法套路,也不過是心中所想罷了,青鸞榜這樣重要的事情,斷然沒有人敢無緣無故的大打出手的。
一品宗門的宗人,一時之間也有點小孩子罵架的感覺,幹罵卻動不了手。
“那不是那個土豪麼?”
衆人正在尷尬時分,卻又從遠處傳來了宗人聲音,其中一道聲音與銀鈴相似,聽起來極爲動聽悅耳,人人都看到數十名腳下踏着閃爍無定長劍的宗人從遠處遁了過來。
接着當先一個劍士立即發聲,“靈劍宗聞不二領宗門師兄妹共二十人前來報道,後面還有宗人繼續趕來。”
那個聞不二直接從楊真身邊插了過去,瞪視了楊真一眼,表示他對所謂的土豪完全不感興趣。
“林梓!”
“聞不二!”
“諸葛鈴!“
……
一聲聲的應答之聲傳出,更顯示出這靈劍宗弟子的精神頭來,三品宗門放到外面絕對是傲視衆雄的程度,可惜到了青鸞榜秘地,任憑你天才驚豔,若是沒有極度奇遇也只是極小極微弱的存在罷了。
楊真細細的打量了這些靈劍宗的弟子,最後看明白了,那個林梓叫他土豪的原因,無非是因爲先前他率領宗人快到海域的時候,坐風之車上面遇到過這麼一幫人,總算是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諸位師兄弟,這位宗人極度有錢,除了美女左擁右抱之外,來雲出行坐的都是幾座山、能夠坐十萬人那麼大的方車,牛氣得很啊!”那個林梓小妞說話完全不留情面,更把楊真是土豪的事實宣傳到了極致。
她越是宣傳,越是讓那長恨宮的周姓弟子不爽到極處,那火一觸就燃,再沒有什麼折回的餘地。
一時之間這場地氛圍熱鬧到了極點,人人而立,若論看熱鬧的程度,無論是一品宗人還是市井中人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空中又有鈴聲響動,一道月華在這案臺上面掃過,掃過之後,又看
到絲絲光線忽明忽暗。
一座金色華光滿布的弧形大車從遙遠的地方飄了過來,遠遠看到有人懸掛於那弧尖上面,一雙腳正在弧尖上面輕輕的拖拽,看得出來那人絕對是個懶洋洋的性子。
眼看着那月車漸漸過來,數十層高逾千丈的景緻全然展現在眼前,那挑足於弧尖的人終於讓楊真看個明白,卻是一名穿着極度怪異的女子,那女子衣服怪異,卻又把周身曲線勾勒到極度飽滿,身後一道披風迎風而展。
而頭上的帽子呈現出尖尖的月牙,倒與那月車極其相似,顯然又是那拜月教的人了。
“玄月師姐!”
楊真嚇了一大跳,那本來在空中對峙而不敢動手的長恨宮人與水雲宗人立即落於地面,與他們帶領的宗人同時低首而的抱着,態度好到不得了,卻是謙卑到了極點,估計見到他們的宗主也最多不過如此罷了。
至於其它從傳送陣進來的宗人,面面相覷,倒是不認得這個玄月到底是什麼名堂,只知道這人必定是身份高到極點的重要人士。
那玄月挑着足尖,披風譁拉拉的作響,下面一幫人向她施禮,她也完全不理,就癡癡呆呆的看着天空,最後嘆了一口氣,“世上估計也沒有比拜月教月兒更圓的地界了,這破地方怎麼連月亮都沒有一個呢?”
這話一出來,立即讓下面的一幫漢子汗顏,這地方顯然是上不沾天而下不沾地,除了靈氣充沛之外,山川河嶽的靈氣對這地界再無一絲影響,也是爲了青鸞榜賽的極度公平,免得宗人借重山河力量,當然不會有月亮。
接着那少女咳嗽了一聲,脖子突的轉了過來,那動作突然到極致,完全與她先前賞那想像中的月亮的雅緻情形完全不同,已經直勾勾的看着楊真,“看樣子你應該是個壞人了。”
楊真有點納悶,應該是個壞人,這東西怎麼解釋。
他咳了一咳,“小姑娘,卻不知道這句話怎麼解釋?”
那玄月道:“別人看到我都是緊張到了極點,就連你旁邊的那老頭子都是一樣,你爲何鎮定自若,明顯是對拜月教無禮了。”
楊真啞然失笑,他這輩子連上官羽那樣的上古真神一般的人物都見過,若放到以前他或許真的會對四大古宗有所忌憚,可惜今天已不是往日。
“拜月教既然是隱世宗門,想必威望是極高的,但越是尊榮的宗門,最後結局卻是用來讓大家尊敬的,而不是讓大家害怕的,如果一味讓衆人害怕,那倒不是宗門,而是魔門了。”
那少女再度審視他一眼,臉上露出極度不屑的表情,“你倒非常會說話!”
她直接從那月牙尖兒上面落了下來,其了身法怪異,不似修行中人掠行,而像一片樹葉一般慢慢落了下去,看似身姿極柔,但動作快到了極點,轉瞬就到了衆人身前,再度凝視楊真,最後衝着姓周的弟子道:“這人很會說話,讓本姑娘心情不太好,直接賞他個白車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