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郃人已經走了出來,“現在家裡沒有人做主,你爲什麼還拖拖拉拉,朱家子弟的風範哪裡去了。”
看到朱郃有點生氣,朱梓楞了一楞,“好吧,我先答應着,這事情以後再說,估計沒人做主,家裡只會更亂。”
朱郃語氣緩和了下去,“這樣最好,嫡庶之分本就大有分別,朱渝本事不弱,但弱做家主的話,還是你來好點。”
眼看着朱梓算是答應了。
那人估計在牢裡關了幾天,人還有點虛弱,看到那主位總覺得有點精神恍惚,人最終還是走了過去,楊真讓開。
他四下到處看了看,向着楊真點頭示意,清了清嗓子,神色鎮定了許多,“家裡最近做什麼事情我當然明白,最要緊的還是先把闢水神木的事情了結了最好。”
接着朱梓開始吩咐衆人,除了精神稍稍有點倦怠之外,行止舉動已相當雷厲。
“先搬遷魔氣反噬機率最大的人羣到雲中城。”
“分解闢水神木必得高品木靈石,家中倒還有儲備,務必以最優惠的價格給鳳家。”
“薛斷薛少主,大寶這個人與我還是比較親厚,他的事情我必定會查清楚,必定不會讓那兇手逃脫。”
朱梓四處吩咐,不管那些人心中怎麼想,嘴巴里面個個都答應得相當乾脆,接着他摸了摸額頭,顯然有些頭痛。
“闢木神木的事情這賬目實在巨大,不知道諸位長輩能不能做主把五哥放出來,要不然把賬目拿到牢裡去做也成?”
做一輛風行車至少得一千顆高品靈石,現在吳清風走了,那闢水神獸也是少不了的,再加上搬家之類,這賬目確實有點驚人,人手調動等等也不一般。
朱梓的這話可沒有一個人敢答應,人人都沉默不語,朱郃臉上有點難堪,“這事情誰也不能做主,老爺子那兒是說不通的,拿到牢裡做,更不可能,老五這人沒有看到東西,他是算不出來的。”接着他沉吟了一下,看向鳳家人,“鳳月樓姑娘管宗族事務也好些日子了,算法應該是極精通的,反正她家也要牽扯進來,不知道鳳姑娘願意幫這個忙麼?”
朱梓深以爲然,已把目光看向鳳月樓,目光裡面有點殷切熱烈。
鳳月樓淡淡的道:“可以幫着算算,不過若是錯了可不要找我。”那女子倒也不看朱梓,只是例行公事的樣子,她不看朱梓也自然看不到楊真,這種時候有得裝還是得裝,放長線釣大魚生意人總是最精通的。
朱梓大喜,拍了拍掌,“有姑娘在是必定不會錯的。”
大事已經商議定了,這年青人總算放下心來,“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我老子當年在族牢裡面可是一人爲咱們修了一間牢房,算是警醒咱們,小時候常常被關,現在日子久了沒有進去,裡面條件實在是差,我那間就不說,老三、老五還沒有出來,是不是叫人去修修?”
這話說得相當直接,這個人本來就是直率的人,別人說出來極其尷尬,他說出來倒是尋常。
下面的人紛紛答應,這事情有點過份,也不算太出格,這點權力這個新任家主必定是做得了主的。
已沒有別的事情,無非是商討接下來的雜事,整個大廳中已沒有先前冷清,參言答語的人已多了起來。
沒有多長時間,看到兩個打扮得像看守的近衛衝了進來,兩人臉上都是一團黑氣,急到無法,差點就撲到地上,“七少主,不行了,族牢垮掉了,兩位少主都在裡面興許是被埋了。”
朱梓大驚,“怎麼會如此不經事?”
他悶哼一聲,腳底的地面已碎裂,臉上白中透出紅來,“這牢的修葺到底是誰負責的,立即把人鎖起來。”他大踏步的往着院子外面飛奔出去。
一奔出那院子,人突的升空,已在空中極遠的地方。
接着又是人影紛紛,好像無數流星不停在空中閃爍,一道接一道的人影不停的飛了出去,朱家人包括闢水宗、鳳家、楊真等人都跟着飛了出去,救人畢竟是要緊的。
朱家族牢,至少千餘丈高,人還離那千丈高塔有極遠地方,那強大的禁制氣息已傳了出來,這氣息對常人沒有什麼妨礙,無非就是感覺心神不寧而已。
但被送入牢中的人,必先經過禁制牽引的程式,任憑你有滔天力量,到了這地方也與普通人類似,想逃是絕對逃不出去。
這塔已半塌,遮天蔽日的煙塵一直不絕,空中又有幾隻巨鳥盤旋,卻是三級的青鷹靈禽,這靈禽最喜歡選擇禁制靈力強大的地方居住,現在那巢穴已經毀了,它們仍然在煙塵中舞動,就憑這一點也可以預見,這塔子禁制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這一堆碎瓦殘礫,確實看不出什麼名堂,也沒有什麼看頭,朱梓躍了出去,一掌拍出,一根十數丈的條石立即飛起,飛到極遠的空地,“都楞着做什麼,快點救人!”他情緒激動,掌中靈力一刻也沒有停歇過,翻飛不止,確實急切到了極點。
旁邊的人跟着也忙碌了起來,不管有沒有效果,跟着少東家做事就算錯了也會被原諒。
衆人正幹得熱火朝天,難免有性子急的人罵起娘來,天空中就陰暗了下來,有人擡頭看向天空,卻看到一隊血靈蝠在空中搖晃翅膀。
朱梓又是一掌將一根條石打到碎爛,才發覺空中有點異樣,看向了空中,“你們怎麼回事?還不快下來幫忙,三哥、五哥死了,你們個個都是死!”這人明顯已有點失心瘋的感覺。
那隊血靈蝠仍然扇動翅膀不止,領頭的人有點心慌,“七少主,別忙了,你看看這個。”
那人從空中跳了下去,擡腳就踢開一道條石,仍然是一堆碎石,那人並不慌張,接着拔出手中刃,刷刷刷數劍,下面的瓦礫紛紛,全部散亂開來,露出一條看來相當整齊的隧道。
朱梓楞了楞,一時之間呆住,接着抽了一口冷氣,笑了笑,“若我看得不錯,這手工如此嚴謹,必定是五哥的傑作吧!”
他向着橫躍了十數丈,仍然是一丈推
了下去,立時就有一道地氣衝上天空,無數磚瓦被他的巨大推力激了起來,又露出一條通道,那通道大開大闔,手工極其粗劣,顯然是用重手法開鑿出來的,而且大小極度不規則,“看樣子他們兩人已經逃走了。”
人人都看到這戲劇化的一幕,看行事風格往往能夠看出一個人的性格,這兩道地道大不相同,倒與朱鎮、朱由校的表徵有點類似。
朱郃也有點傻掉,“老五這小子小時候還是挺頑皮的,雖然地道挖得挺工整,最多說明他頑皮也比老三有章法罷了。”說到這裡,朱郃才反應過來有點不對,看向背後,向着近衛位怒吼,“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點去把人抓回來!”
那幾個才從血靈蝠背上下來的小子臉上大大不爽,明顯是剛剛找人沒有找到,現在又出去也不會有結果,但看這老頭子的樣子卻不似能夠講道理的。
血靈蝠已紛紛而去,朱郃老臉有點掛不住,他想說什麼卻一直沒有說。
朱梓的臉色更是尷尬,但面色緩和了不少,“只要人沒有死就好,抓回來再說。”
他說出這話又覺得不大對,衝着遠方吼了聲,“就說老七請他們回來,尤其是老三,就說他要是不回來,這家主必定沒有得做。”
接着他又看向衆人,“老三這人性子如火,少不得騙騙他。”擡手指指那倒塌掉的塔樓,“收拾一下,看看以前到底是怎麼施工的,責任必定得追的。”
衆人停歇手中動作,算是小小意外,眼看着就要回府,這塔樓價值必定極高,對於朱家來說倒不算什麼大事,大的是子弟人命。
人人都已經散去,唯有楊真留在最後。
除了楊真倒數第二的就是朱郃,有些事情他始終放不下心去,最後終於忍不住回頭看,看到楊真正在撥動一些木頭,他心中大窘,突的飛了過去,如風般落於楊真面前,“楊恩公,可以走了,這些雜事用着你操心。”
楊真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大笑一聲,接着大叫一聲,又拍起掌來,“我就知道是這樣,朱老,你看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朱家七兄弟果然個個都是打洞的能手。”
朱郃已不忍再看,他心中感覺與楊真前世看恐怖片的感覺極其類似,越不敢看越想看,目光餘光看過去,已看到朱鎮打的那個洞跟前,並行已有兩條橫槽,形狀痕跡不大相同,是地道卻是無疑的。
就他看的瞬間,楊真已把第六條地道給找了出來,那老者幾乎就要跪下去,M的,這朱家七兄弟也太有集體意識了吧。
楊真最後踢的那個位置他根本不想再看,肯定又是一條地道了。
“咦,我C,啥都沒有?這個是誰,應該發下獎狀,確實是好同志。”楊真聲音急變,一共有七個人,連續發現六條地道的時候你自然會想當然的覺得第七條地道一定存在。
可惜的是,楊真想叉了,什麼都沒有,沒有地道,土地壓得嚴嚴實實,經過萬年踩踏的地基更加堅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