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谷衆人出現,在場的宗門弟子人人都是警惕色。
西洛各宗似競爭也似合作關係,千年老二自然沒有人願意當,老三、老四、老五就不用說,有品的想更進一層樓,沒品的想入品,最終要跨過的障礙都得是這金玉谷。
沒有跨過去之前,有競爭咱們競爭,沒有競爭咱們合作,金玉谷卻是這競爭與合作首先要考慮的障礙。
各宗弟子弟子乾巴巴的衝着孟一白打招呼,楊真並不上前。
以他所謂陽安小世家聲名全無的根基,上去打招呼顯然是自己討沒有趣。
“孟爺爺,這是我抓彩翼鳥時候遇到的朋友,楊參。”楊參正是楊真用的化名,用本名當然不成。
那姓孟的老眼向楊真這邊看一眼,沒有什麼在意的感覺,“楊參,名字怪裡巴嘰,喜歡喝酒嗎?”
楊真自然搖頭。“這麼年青不喜歡喝酒,沒有前途!”對於不會喝酒的年青人孟一白沒有絲毫興趣,卻往人羣中找他感興趣的人去了。
那黑衣人與楊真對視,衝那惡意極重的眼神,看出來這人就是昨夜狙擊的黑衣人,楊真將手抄於懷內。
“在下金玉谷的鬼半,不知道閣下是?”那人卻主動與楊真打起招呼來。
看到孟一白在青玉素的佇擁下直往軍營外去,她想入宗門的想法看來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無名小卒一個,有什麼稀奇。”
宗人們已經都散開,因爲孟一白的到來,那些殘肢全部被搬開,宗門弟子練功等事纔是最重要的。
那黑衣人笑了笑,旁邊的那打花傘的女子看楊真好像看蟲蟻般的眼神,看其窈窕體形,楊真知道這女人就是昨夜尾隨宗門弟子的那人。
楊真與這個鬼半之間的事情估計她不知道,不然她不會是這樣表情。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如果是和金玉谷作對的話,後果想必你知道!”鬼半語帶威脅,金玉谷一擡出來,對於平常人來說是天威的存在。
西洛首個過百萬宗門弟子的宗門。
其首座弟子是西洛國五十來第一個進入青鸞榜前兩百名的青年人。
西洛不過是大陸西的小國,在整個大陸好像沙漠中的一粒沙,星空中的一顆星,能夠有弟子入青鸞榜,怎麼說也匹配的上西洛第一宗門的稱號,身爲金玉谷弟子,那份榮耀當然值得大書特書。
楊真仍然與他對視,“與金玉谷做對想來可怕,卻不知道可怕到什麼程度?不過,本人向來不覺得金玉谷的阿貓阿狗也得罪不得。”
一股熾熱的溫度從地面涌了上來,擁到那鬼半的面門上,“小子,你很好,但願你晚上枕頭能夠睡得安穩點!”他伸手揮了揮,旁邊那打着花傘的花衣女子跟着他前行。
走到三丈距離,她衝後面看了一看,向楊真拋了個媚眼,“小子,你膽子挺大的,卻不知道膽子大的人命長不長?”
兩個人終於離去。
這樣的兩個人,雖然不太好對付,不過楊真並不放在心裡
。
他直往魚老的制兵處而去。
街市依舊繁華,楊真細看之下,這制兵所儼然是整個涪州最豪華、最巍峨的建築,大陸雖大,制兵、制器、丹藥大師始終走到傳到地方都是令人仰望的存在,房子豪華一些根本不算什麼。
走到那房間,看到魚老正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面打瞌睡,人終是老了,也就是一普通老人,平時面對外人都裝作振奮的樣子,其實令人痛苦。
他走到那桌子跟前,將衣衫的袖子挽了起來,指尖在桌面上輕敲,那老頭子在椅子上面伸了個懶腰,接着睜開雙眼,卻看到是他。
“魚老不是說,如果我神魂靈氣有成……”楊真將話打住半頭,頓了下來。
那白鬍子白頭髮老頭子有點無可奈何,也只能從椅子上面翻起來,無可奈何中帶着點點期待,說不出是什麼古怪表情,“難道你有什麼古怪法子,野路子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用的。”說了兩句算是勸解,數指已經捏到楊真腕門上。
百年未到,而軀殼未損,神魂與血肉軀殼共融,不是極其高明的醫道中人是看不出來區別的。
那老者在他脈門上面輕微震動手指,楊真只覺有一股淡淡的木靈在血脈之下穿行,“魚老,怕會出事吧!”話沒有說完。
那震動力量突的加大,至少有七八百斤,一下子將兩人彈了開去,魚老手扶着桌面,那桌面本來是大理石材質,被兩人這麼一拉,直接拉出一道裂紋,卻是廢了。
那運動頻率確實太高,不然的話七八百斤力量哪裡拉得裂大理石?
魚老大驚,身上的袍服鼓脹,就連蒼白頭髮都飄了起來,“小子,你家裡死了人吧?”
楊真臉上黑黑,這老頭子嘴巴不大好,動不動就咒人死,“你家裡才死了人呢?”
魚老靠在牆上,半天才穩住身形,“沒有死人,你的神魂氣息怎麼可能改變?”
神魂爲物,與軀殼相接,神魂有五氣,軀殼有靈根,五氣與靈根相接交,產生種種細微變數,是以能夠決定人的神魂命格,神魂說其實就是天命說。
在一定機率下,同族血親軀殼損而命殞,或者百年神魂離體,總會有些許命氣分散到族中人的身上,從而對其命數產生極其細微的影響。
比如說一族之族長掛掉,說不定全族都有大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是這個道理。
當然,神魂這東西長存不滅,比如說楊真自帶神魂火靈,那麼他的前世、後世自然也會帶這火靈,若是遇到未知變數,也有可能將火靈殘餘涉及族人。
這正是魚老的意思。
楊真沒有好氣,別管死沒有死人,“你且說說,我制不製得兵?”眼睛好像要把這老頭子的身體剌穿,怕他說話不算話。
魚老撫弄着自己的鬍子,哈哈一笑,“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小子,你有這樣的造化,我巴不得,以後你登堂入室的機會未必不會靠這個出頭,我當然應該幫你一把!”
於是魚老把楊真領入到他的那
大鼎院子中,指着那鼎說道:“這是鎮魂鼎,像我這樣的虛名大師必須用鎮魂鼎才能保證神魂不離體而出,因爲鑄兵的時候必定得讓神魂離體,將離而未離纔不是討死的法子。”
他又指了指鼎下面,楊真看到那鼎下數朵火焰圖案,“這鼎是取自東海億萬年的鐵沙鑄成,上面三朵火焰我有三靈火,有土之火可以製藥,有木土之火可以制器,有金土木之火可以制兵,你可知道製藥、器、兵,始終是以制兵爲王?”
楊真心裡是萬萬不信,大陸以武爲尊沒得說,不過制器可以輔助戰力,製藥可以增加修行,沒有前面兩項,製出來的神兵再厲害,也只是無本之源,“我信了,只是若再加上水之火和火之火會是什麼結果?”
魚老面色有點難看,“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等你有了的話再說,也得我此生有機會看到。”
看他發怒的樣子,楊真知道這老頭子顯然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結果,五靈皆全的神魂不是聖人也是完人,沒有那麼容易遇到。
接着魚老就從袖中戒掏出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大概一丈來方圓,卻不知道是什麼金屬,看其質感,三四千斤重沒有問題,“這是我年青時用的鼎,你湊合着用吧!”
將那鼎扔到地上,魚老再無表情。
楊真估摸着對方是讓他行個拜師之禮,“魚老,這個我是陽明宗人,再拜師是不是於理不合,這個得考慮。”其實心裡是怕對方教不了他什麼,總得看得貨。
魚老臉色變了變,有點急,“罷了,我也不是那麼古板,教你點東西也無所謂。”
他不得不急,大陸凋零,億萬年前,先聖先賢縱橫,天災人禍不斷,地底噴出岩漿,行萬里不得一滴水,海上兇獸橫行,但那時的人類仍然是萬物之主宰,屠魔獸、定山川好像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越到後來,遺族卻越來越弱,最近的一個五靈皆爲上品的制兵師也就是數千年的李青鸞而已,哪個制兵師不擔心制兵這項技藝將會失傳。
魚老自己也知道他自己的斤兩,就憑金木土神魂三靈初級就能成一方宗師,楊真這樣的火靈初具,土金些微的少年已經是他百年聞所未聞,這人要是跑了,他後悔死了也說不定。
楊真看到這個黑不溜秋好像煮豬草的鍋一樣的東西臉上黑了黑,又看了看那鼎底,果然有一朵火焰,卻是赤色,與魚老的鎮魂鼎上面的火焰不大相同。
魚老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有疑惑,“這鼎我其實也沒有用過幾次,是我師尊傳下來的,只因這鼎下面的火焰適合火之火的制兵者使用,與我的神魂靈氣不大符合,給你正好合適。”
楊真明白那赤色火焰原來是火之火的意思,只是這火之火聽起來極爲不順聞,不知道是誰起的這怪名字。
啪!
魚老從戒中摸出一個黑布袋子,那袋子狹長,長有數尺,楊真將袋子拾了起來,裡面赫然是十數支鵰翎羽箭,那箭已經全部變得黑唆唆,看不出成色,只是箭柄上面都寫着一個“火”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