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水城長老盡力反抗,其實他反抗不反抗沒有區別,反正就是臉上心情的捱揍。
“氣煞老夫,有種你現身給老夫單打獨鬥。”人已經抓狂,可他拿楊真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狂風忽止,如光似幻的身影突的消失。
楊真已站在衆人眼前,臉上冷意極重。
“原來是你!”那長老恍然大悟般,口角邊鮮血不止,看到楊真面目之後好像了了多大心事。
他自然不認識楊真,可是被打了這麼多耳光,連別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那太過悲劇。
“你認識我?”
“不認識!不過好歹在你死之前我要看明白你的樣子,不然的話等你化爲飛灰哪裡還能夠辨認。”兩人好似打着機鋒,這樣局面相逢本來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九巫衆人眼中看向楊真,只因人人都發現現在的局面有些微妙,對楊真的底細大有動搖。
“你想法很對,可是腦袋不夠靈光!”
楊真再度出手,在這魔、靈交界的地界,他裝瘋賣傻,對修行略有耽擱,不過這地界對他這種魔靈交集的體質修行大有提成。
單純以他的功法、論,至少已能與凝神五級的修行者持平,再加上他修行有成的鶴翼遮天,對面前的傢伙形成碾壓之勢再容易不過。
“死吧!”以雷力萬鈞向那人當頭罩了過去。
風水城長老面色鄭重,他氣到要死,看不到楊真的功法深淺,只因對方身上一點靈力波動的痕跡也沒有,出手就是他的看家本領。
炎火叢林。
在這半空之中,無數道火焰與平空而生,從地面不停噴射而出,如同這無有實質的空中變成火山之源,一道道的烈焰從地面涌出。
他考慮的無非是用極其密集的羣戰攻法讓楊真的身法無所遁形。
九巫衆人與風水城衆已戰到一起。
非生即死,這個時候哪裡還用得着猶豫。
殺聲震於天穹。
卻是從華蓋一般的樹叢之中傳了出來,這山崖太高,這老樹也太高,更高的是殺聲震天。
雷鳴瀾滄!
楊真輕吟,從空中直向那長老壓了過去。
十餘萬劍擠壓在狹窄空間暴發而出,與從空中噴射出的赤焰互相交集,赤焰滅,而雷力停滯,相互交集的雷力與焰火相互吞噬,更給楊真足夠寬闊的活動空間。
靈、魔力量與呼吸相同,就算你看到它們從來沒有停歇過,其實仍然起落暴發時機,楊真只用抓住那小小時機,就能在赤焰起落之間穿行,何況現在那赤焰被抵消了不少。
左右穿行,風水城那長老手上動作已更急,可惜的是無論他動作急到什麼程度,仍然止不住楊真如鬼魅般穿行的身影。
那人已穿行到他身前,接着劍力暴起,一顆大好頭顱衝上天去,怒目猶自圓睜,看到地面的青年,臉上全是憤怒,可惜的是就連怨毒的咒罵聲音都不能再發出,只能靜靜的等着意志消失。
死!
隨着那長老腦袋飛上天空。
風水城人陣形大
亂,人人戰力至少下降了三成以上。
這些弟子與昆吾等人相比,本就相若,現下立即手起刀落,或身體被擊成粉碎,或被攔腰斬斷,屍首肢塊不停的從空中落下地面,倒可以爲山中的飛禽走獸創造好福利。
這一場遭遇戰好像已結束了。
用不着打掃戰場,衆人立於空中,人人都看着楊真。
若說他以前的表現有表演的成份,現下如今他更是連表演都不用了,最笨的人都對他這個九巫藥渣的身份產生了懷疑,至少沒有人相信他吃了那催熟藥渣的神藥。
“這一幫人明顯是從遠方趕來,而且從這老傢伙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宗人必定做成了一件大事,就看這樣的行頭,就知道沒有進過山水城,不進風水城而先上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山上有比他的身份與地位更高的人。”
楊真已沒有機會與這些貨大眼瞪小眼,他手中拿着那腰牌,腰牌上面除了有六星外,前後風與水兩個字,兩面右下角一邊還寫着兩個字,外門、蘇申,這是叫做蘇申的風水城外門長老。
山上的人只可能是比外門長老身份高得多的人,比如說宗主,如果不是宗主的話,不值得這人帶着衆人不入風水城而直上山。
這事情已到了極其危險的時候。
“可是你到底是什麼人?”人人都在問這個問題,事件到了極其兇險的時候,與兇險就在身邊大不相同,人人都將目光聚集到了梅際雲身上。
楊真可是她帶來的,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衆人不得不將質疑放到她的身上。
梅際雲冷冷的道:“你們只用知道若是沒有他,天鼎宗必定不會放着自己門下的東西不煉,而幫我們修復斬魔,另外這裡或許是死地,可是他仍然來了,這已很能夠說明問題。”
若是沒有楊真,他們其實用不着來這死地,不過那斬魔靈喬是絕對不會出手幫忙的。
此人是福是禍,其實不太好說。
但爲了修復斬魔,這些人絕不畏懼死亡那是必定的。
九巫衆人都聚集到一起,留下兩女與楊真孤零零的。
稍稍恢復傷勢,昆吾已經發話,“不過接下來咱們與他要保持五十丈距離,這人實在讓人難以放心。”
說完這話,那兩女卻與楊真靠得更近,梅際雪臉上露出怪異表情,“昆吾,不是我不相信你,不過若論安全的話,還是在他身邊好一點。
這邊三個人,那邊數十個人。
可是沒有梅家姐妹的九巫團隊已不能稱爲九巫,昆吾不得不放棄那保持五十丈距離的想法。
五十丈對於修行中人來說,與在咫尺沒有距離,表示有一段距離罷了,可惜這咫尺距離已沒有存在的理由。
裝瘋賣傻的時候,楊真的身份是引誘國寶的魚餌,現在他是一馬當先的死士,他人已成爲這衆人之中的核心。
梅家兩姐妹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梅際雲欲言又止,想了半天終於說出話來,“前方兇險無比是必定的,但我懷疑前面根本沒有什麼驅魔草!”
她聲音極輕,石破天驚,這女子並不是信口
開河的人,既然這麼說已有了九成的可能。
如此急變的訊息說出,自然會讓前行的目的大打折扣,可是楊真一直往前,梅家姐妹也一直往前,九巫人不得不往前。
沒有人說話,等着梅際雲的後續,“天鼎宗的靈喬長老本來是想再拖延給咱們修復斬魔的時間……”
確實如此,天鼎宗連連露出敗相,在天鼎宗附庸中已有極隱秘的傳言,有些人信,大多數人不信,但梅際雲這個親歷者不得不信。
那老者甘願放下天鼎宗的靈兵不制,也要修復斬魔,那天雷子並不足以打動他,至於修復斬魔,對九巫利大,對他天鼎宗來說,並不見得有多大好處。
唯一能夠打動他的只可能是楊真這個人,楊真的煉器天份。
若想得到楊真這個人,非得用非常手段施恩在其人身上,比如說現在,將楊真置於險地中,再施行後面的動作,說不定有一舉多得的可能性。
至於讓九巫人來玉壘山,覆滅的可能性有九成九,如此風雨飄搖的時候,相信靈喬絕對不會做出如此讓人寒心的舉動。
這就是梅際雲的推測。
這事情想來極其簡單,只是看有沒有人想而已。
衆人憂心忡忡,楊真反而輕鬆下來,只要讓這一幫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其它地方,他自然輕鬆一點。
“這麼說來,咱們雖然陷入死地,但生還的可能性是極大的。”孔秀這人向來冷靜,舉一反三是他的專長。
梅際雲道:“你說對了,不過不是咱們,而是楊真。”
一語驚醒夢中人,風聲獵獵,衆人御空,越行越快,剛好經過一積雪百丈的山坡,那風吹得人心涼透。
事情簡單到極處,只有九巫人全數掛掉,楊真投入天鼎宗的可能性才最大,他絕對無臉也沒有必要再回到九巫,成爲千夫所指。
場面相當冷清,冷到人的骨頭裡面。
譁!
一件短衫直接飛了出去,落到雪地中間,那短衫帶着一股熱力,先前還纏繞在昆吾的身上,把積雪融化成一個小坑。
他加速前行,直逼楊真身後,想伸手去拍那人的肩膀。
他的手離那人至少還有三丈,瞬時間又到了那人的手中,被死死的捏住,衆人御空立時停止。
昆吾有點不明所以,笑了笑,聲音相當粗獷,“小子,看樣子我是誤會你了,如果我是你的話,萬萬不會到這地方來,不過咱們九巫的男兒沒有怕死的,只是梅姑娘兩姐妹你得保全了,昆吾謝了!”
那人在空中抱拳做了一個動作,表示感謝,是九邊獨有的禮節,流傳數千年,到了九巫中人禮節已小小有變,卻仍然不失那粗獷氣息。
前面的事情他聯繫起來已完全知道前因後果,今天大清早他與梅際雪等人起來準備挾制楊真,結果還沒有出發,就看到楊真鬼鬼祟祟往外行,以爲他要偷東西吃,現下明白,其實那個時候楊真已有了獨自上玉壘山的想法。
他能夠想得到,九巫衆人都想得到。
楊真止住他的動作,漸向下行,準備到地面降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