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翊坐在一艘大風車上面,他周身上下被箍到死死,這東西不比飛舟。
能夠隔絕一切**與亂流,若不把他自身箍死,被這亂流吹成渣滓也不算什麼。
絲!
一道令他頭皮發麻的絲絲聲音傳了出來,接着在面前不停亂飛和戰鬥殘渣突的向兩邊分開,成千道人影從他眼前被撕碎。
一道巨大的螺旋槳向着他直奔過去,那螺旋槳後面還跟着一道粗大的閃電,那閃電極其狂暴,好像是翻滾於烏雲之中的妖龍一般。
他嘴巴張到老大,看到那螺旋槳與電龍當着他的面門劈斬而來,他卻完全沒有辦法,來的速度太快了。
當!
劇烈而讓人心神不寧的敲擊聲音傳了出來,那聲波直讓附近的天闕堡人震得口角冒出血沫,至少有數十人因爲不能承受那震盪力量,直接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另外有數十人被那突然轉向的螺旋槳直接旋掉了腦袋。
也有反應能力極其快捷的傢伙,堪堪避過了那螺旋槳飛速旋轉的扇葉,可是接下來飛濺而來的閃電仍然擊中他的面門,空氣中升起肌肉被燒焦的味道。
嚴翊伏在他被箍死的位置上面,半天不能動彈,他完全不敢擡頭,等到聽到身邊有梆梆的敲擊聲音時候,他不由自主的擡起頭來,看到眼前一個天闕堡弟子正在人焦急向他說着什麼。
看到這一幕,他突的明白了這一切,他沒有死,按動手上靈器控制符寶,一道半圓形,數丈高大對着日頭反光的琉璃頭物體從他身邊升了起來。
這是曾經的風尖城第一煉器大宗師雲棠給他特製的壁罩,可以抵擋守神中期境界者戰力的護具。
他處在這護具之中,除了眼睛能夠看到之外,耳朵什麼都聽不到,指揮天闕堡的這些人進退,全靠手勢,心底早就放心,看樣子云棠並沒有騙他。
“嚴師兄,雲雷那傢伙手上的雷鼎好不厲害,快點示下!”那宗人面目上露出慌張神色。
他再看向遠處,雲雷所乘的那艘飛舟正急速向這邊行過來,距離雖遠,他仍能感受到雲雷目光中的恨意,“不用慌張,咱們這麼多人,壓都壓死他了,這老兒的鼎雖然厲害,可是鼎中雷法想要發動必定得隔一段時間,估計到他死之前,他已沒有法子再發動雷法了。”
對於嚴翊的說法,那弟子深以爲然,的確如此,雲雷先前數次使用這雷法,隔多少時間這些弟子基本上都掌握那節奏了。
不過像這次深入重圍再施這法門,倒是第一次。
他們卻不知道雲雷針對的正是天鼎宗最恨的嚴翊。
只因爲先前嚴翊獻的大風車的機關,縱然不是特好,但也勉強有實用性,卻被楊真直接搞了破壞,這方案被扔到一邊。
隨着靈喬沒了,失去這一制兵巨擘無論是宗人靈兵上面,還是士氣上面都有大大打擊。
數次接仗之間,天鼎宗次次都呈現出比以往更加大的敗相,嚴翊心一橫乾脆直接
投靠了風水城。
天闕堡本是制機關出身,他們的大風車本就有獨到的地方,再被雲棠拿去重新改制,那大風車突破天鼎宗亂流的可能性添了數倍。
那大風車正是今天事情造成的最大緣故。
“大家聽好了,天鼎宗副宗主,衛靈幻的弟弟衛經已被咱們羅副宗主困住,另一副宗主賈玉已死於紀少宗主手上,現在雲棠大長老與紀宗主、蘇宗主圍攻衛靈幻,大勢在望,咱們天闕堡的人如果連個雲雷都拿不下,也別想要紀宗主的宗門舉薦了!”
嚴翊將雙手捂在口腔兩側,盡力將亂流的氣流阻隔開來,務必要把這些信息傳遞到宗人的手上,無論對己方還是天鼎宗人都是極其打的心理打擊。
話說這個確實有點政治才能,煽動人心的話說得相當順溜,只是這麼幾句話,這亂流中攻守情形已起了極其微妙的變化。
嗖!
一道風刃從嚴翊的頭頂飛了過去,那人匍匐下去,又擡起頭來,努力拍打袖子,盡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咯咯聲音,那琉璃護壁又自動的合上,內外隔絕。
任憑遠處的雲雷對他施以剿殺的目光,嚴翊也毫不在意,一進一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人本事不怎麼樣,的確是爭勝宇內的才能。
亂流一角,飛舟不過五具,而天闕堡合宗主力全出,人數怕不有十數萬,大風車至少萬具,內裡全是天闕堡戰力,外圍還有不少其它風水城附庸。
巨獸入蟻海,就算不被咬死,也得被累死。
巨大的轟鳴聲音不停傳出,天地之間的震盪時斷時續,而這震盪聲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連續不絕。
無邊巨石蕭蕭落下,河山之間好像將有變幻可能性,天鼎宗外圍這亂流中也好像起了急劇變幻。
遙遠地方的人們,能夠看到那亙古未有變幻的天鼎山好像有傾斜的徵兆。
靈禽猛獸或匍匐或在空中哀鳴,看着這棲息萬年地方毀滅前的餘光。
置身於局中的宗人們縱然看不到那山勢,也感受到了這不妙的結局,“長老,天鼎山要塌了!”雲雷旁邊那一直傳喚他口信的宗人臉上露出急切神色。
那老者仍然坐着不動。
那宗人將目光看向遠方,眼神中立即露出絕望神色,有一艘飛舟已陷入重重絕地,上不能沾天,下不能沾,飛舟能夠劈開一切流水與魔氣、戾氣,但絕對避不過這無數機關組成高牆城堡,那飛舟周身再沒有一絲上下騰挪的地方。
嗄嗄嗄!
這極其刺耳的撞擊聲音,是大風車的螺旋槳相互剿動的聲音,是大風車鐵刺刺入飛舟的聲音,是大風車上面天闕堡弟打開縛束己身的機括的聲音,也有千軍萬馬將要衝到這最多隻有容納千人的飛舟上面的聲音。
舵手們紛紛離開自己的槳位,手中抄起殘缺的兵刃與境界低他們許多的天闕堡弟子鬥到一直。
哀兵必勝!驕兵必敗!
相反的例子卻舉不
勝舉,在絕對的數量優勢面前,如果質量達不到百分之百碾壓對方的可能性,什麼都是空談。
“長老……”看到一個個的天鼎宗弟子倒在血泊之中,那宗人聲音有些震顫,不過雲雷沒有發話,他並不敢擅自做主。
慘呼的聲音越來越例,天鼎宗弟子功法的特異聲響聲響越來越很弱,雲雷終於睜開了眼睛,“陳忠呢?”
那宗人楞了一楞,完全沒有搞明白雲雷怎麼會問出這麼一句話,“陳長老和衛宗主一起,估計正在苦戰!”
雲雷嘆了一口氣,“這老頭子運氣不錯,欠我的酒債是不用他還了。”
接着這老者直接把手中鼎懸浮於空中,臉上笑容滿布,“上次聽玉壘山回來的人說過,那個楊真天雷子如何厲害,其實靈師一樣能夠煉得出那玩意,只是不屑於用!”
那宗人看到五彩泛華的鼎身,臉色冷漠,“果然如此,長老們的法器若用己身魂力引爆了,炸死凝神境者也不會太難。”
雲雷拍了拍那宗人的肩頭,“說得不錯,果然如此,就是可惜了這個好鼎!”
那宗人突的拉住雲雷的手,“長老,要不然你乘着飛舟突出去,我來引爆這雷鼎!”
雲雷嗬嗬一聲,“小子很聰明,都到這時候還記掛着我的雷鼎引爆法門,不過可惜的是人,我這東西不外傳,如果傳給了你,鼎卻沒有了,我死也沒有臉見老靈了。”
撲!
九道雷力突的從鼎上升出,威力比起先前理增加了數倍,直接將包裹於大風車重樓的飛舟周邊衝撞出一道空白地帶,情勢瞬時微微止歇了一下。
天闕堡人暫退,卻在嚴翊的冷冷目光下又緩緩的圍了上來。
嚴翊心情有點不悅,雲雷的這一擊顯然有點走出他的計算範圍之外,遠處那飛舟上面,那小鼎出現從未有過的赤紅顏色,天闕堡也是機關大宗,自然知道靈器變成這樣情形時候,正是將要損毀的預兆,“不惜損毀靈器也要強行施出功法!估計是黔驢技窮了。”他心情更加放鬆,再度揮手,他自身親自坐乘的這大風車直接向着戰陣的中心靠了過去。
大風車到蟻蟲般密集,五般飛舟,已有三艘上面出現了剿殺的聲音,第四艘已陷入重圍之中,那第四艘爲了阻擋雲雷與天闕堡大風車的直接面對中途阻擊造成現在局面。
雲雷髮絲已張開,他身上褐色靈氣不停溢出,那溢出的土靈氣息又進入小鼎之中,赤紅色頂注入土靈氣息之後變得赤棕間隔,微微顫動。
上面出現絲絲裂紋,而鼎身顫動勢頭更加劇烈。
一絲魂氣引入到那鼎身之側,靈喬一代煉器大宗師,這以魂引爆鼎身的法門,威力無常,雖然是極其殘酷的自損之法,不過天底下並沒有幾個煉器大家能夠做得到,這也算是他的獨門秘技。
鼎身震顫!
呼呼風嘯!
而遠方稍有人羣稍動,一道黑雲突的從萬萬機關風車之中升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