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地低頭,脣含住她的脣,他的脣溫潤溼軟,是前所未有的滾熱。
她怔了。
爲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
他明明那麼潔癖的一個人,聽了這話,不是應該氣得暴跳如雷,或者拂袖滾蛋?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等她想明白,他上前一步,筆直強壯的長腿邁進了浴桶。
墨小然慌忙往後退開,他逼了上來,結實的手臂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桶沿上,把她囚困在他的胸前。
迫人的氣息將她瞬間包裹,墨小然驚了一下,擡頭,入眼是他冷俊的容顏,慌得忙垂下眼,心臟怦怦亂跳。
呼吸間竟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味道,被他吻過的脣殘留的熱意瞬間化開,連帶着耳根都熱了起來。
緊張地心慌意亂,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最後視線垂下,只看自己面前的水。
墨小然只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燙,到得後來,燙得如同烤熟的山芋,低聲道:“我要洗澡了,你出去。”
他不答,燭光灼灼中,看着面前窘迫得不知所措的小女人,慢慢低頭下去,吻住她的脣瓣。
溫熱的呼吸輕拂着她繃緊的臉頰。
墨小然心間一蕩,不知是自己醉酒沒醒,還是被他突來的溫存震住,恍恍惚惚。
她那堵氣的一句話,像鵝毛在他心尖上拂過,撩人心魂,讓他難以把持,明明惱她今晚沾上別的男人的味道,卻忍不住想要就這樣要了她,一刻都不想再等。
他慢慢離了她的脣,在她耳邊輕道:“給我!”
聲音一如既往的霸道,卻柔和沙啞,讓人不能拒絕。
她對男女之事向來畏如蛇蠍,避之不及,但這時竟渾然不知恐懼,那聲音入耳,墨小然的心像擱在了一條隨波輕漾的小舟上,起起伏伏,不能自己。
他凝視着她浮上春意的眼眸,額角浮起的鳳血花妖嬈得像要綻放開來,柔軟的脣掃過她的眼睛,落在那朵鳳血花上,輕輕一吻,看着鳳血花爲他一點點舒展開花瓣,他眼底浮上一抹軟若鵝毛的柔情,柔聲問道:“喜歡?”
她眸子裡像帶着水,擡眼看進他如墨的眼睛,身上被他撩起的火苗愈燒愈旺,卻羞澀得不敢回答,一瞬之後,腦子裡閃過被碩健的獸形壓制住的瞬間,胸口陡然抽緊。
“不要。”
他怔住,驀地低頭看見她雪白手腕上戴着的繩結手鍊。
墨小然隨着他的目光,視線落在繩結上,像有一根針狠狠地在她的心臟上紮了一下。
他睇了她一眼,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仔細看去,看清上面串着的三顆石頭,身體不容她察覺地微微僵住:“哪來的?”
“在苗族的女兒節上買的。”墨小然見他神色有異,下意識地抽手,護住那條繩結。
他看向她的眼睛,面頰是情動後的嬌豔,但眼裡的情愫正慢慢褪去,他的心微微一涼,她對他只是本能渴望,而並沒有動情。
否則,被激起的情潮不會這麼快地退去。
由着她抽手出去,手撫上她的臉頰,低頭重新吻向她的脣。
被他的深幽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深深注視,她心頭情愫潮起潮落,無力抵禦,但心底卻另有一個情愫升起,堅定地牴觸着這讓她不能自抑的情潮。
扭頭避開他落下的脣。
他的脣輕貼着她的脣角,凝視着她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輕咬了咬她,尋着她的脣而來。
“不要了。”她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再隨着不隨她心意的情愫墜落。
“爲什麼?”
“我有喜歡的人了,接受不了別人。”
“是誰?”
墨小然沉默。
門外忽地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老太太焦急的聲音傳來,“快……快阻止他。”
墨小然微微一怔,擡頭向門口看去,屏風擋住視線,看不見外面情形,卻感覺到匆匆而來的人羣已經到了門口。
“是誰?”他捏住她的下顎,迫她收回視線,重看向他。
“和你沒關係。”墨小然垂下眼瞼,不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和那個人一模一樣,她對這雙眼睛完全沒有抵抗力,只能選擇逃避。
“我管他是誰,你現在是我容戩的女人。”他執拗逼視着她。
這時,門‘哐’地一聲被撞開,他墨玉般的眸子驀地一沉,如同覆了冰霜。
“誰都不許進來。”
所有人在門外僵住。
忠叔壯着膽子顫聲低道:“少爺,莫大夫不是說了,那女兒紅,一定要二人同飲纔可以同房。”
他閉眼強壓怒氣,沉聲道:“滾,滾出去。”他的聲音冷到極點,讓人禁不住從腳底升起寒意,如同墜身寒冬臘月的冰潭之中。
俊臉緊緊繃起,猛地睜開眼,鎖着她蒼白的小臉。
墨小然吸了口氣,冷冷開口,“我心裡有人了,你就算強迫我,在我這裡能得到的,也只是比死屍多了點體溫,除此以外,什麼也不會有。”
荒謬!
活人和屍體的區別何止體溫。
但這種時候,他沒有興趣和她討論死屍。
墨小然把手舉到他面前,“我喜歡的人就是這條手鍊的主人。”
他停下,眸子又黑又沉,“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愛的是這條手鍊的主人,無論你怎麼做,都不能把他從我心裡挖去。即便是我在你身下化成枯骨,我愛的也只有他。”
容戩注視着她的眼睛,一直都覺得世間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在這一剎那間發現,她擁有和珍惜着他不知道的過往,這樣的無知讓他有些莫名地煩躁。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身體裡涌動,在這一剎那間,世間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一切,都停止住,面前的墨小然像被點了穴道,望着他一動不動。
他輕噓了一口氣,總算安靜了。
他擁有可以讓時光瞬間凍結停止的超能力。
千雲奶奶說,這是炎皇族的皇族特有的能力,不過並不是所有炎皇皇族的人都有這個超能力,而是隻有極個別的人才擁有這樣的能力,而他正是那極個別中的一個。
容戩擡手撫過墨小然手腕上的三顆石頭,滑到她的臉上,輕輕摩挲,她還保持着之前的神情。
“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做,好嗎?”
手掌按住她後腦勺,低頭吻住她的脣。
時光停止中,她的脣依然柔嫩如花瓣,任他索吻,安靜乖巧得不會再說話刺他。
但他激起的渴望卻冷下去。
這樣不會動的她,無知無覺,確實像是一具帶着體溫的屍體。
他眼底的火焰慢慢滅去,最後剩下寒冰一片,眼底的那抹異樣的黑輕輕涌過,他撤去凍結時光的精神力,停止的時光重新啓動,一切恢復了正常,她靜止的表情重新活靈活現起來。
容戩暗歎了口氣,放開她。
她看着他邁出浴桶,拽下屏風上的乾淨黑袍,睇着她慢慢繫上腰帶,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墨小然長鬆了口氣,軟坐下去,熱水漫過肩膀,卻感覺不到半點暖意。
不過這件事,總算是過去了。
老太太一溜煙地進來,動作靈敏得如同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她在浴桶旁邊彎下腰,看向縮坐在水中的墨小然,關心問道:“墨姑娘,你沒事吧?”
墨小然苦笑了一下,“沒事。”
“王爺他太任性了,你別怪他。”老太太嘆了口氣,容戩一向任性,在墨小然的事上,就更加任性,只是她之前,不知道肖家今年的女兒紅,能有抑毒的功效,要不然,一定會想到他會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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