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拉斯閣下，你……”
羅蘭沒有想到，波拉斯的情況已經惡化至此。
他最近都是在硬挺着？
“咳咳……我沒事，至少短時間內還死不了。
與此相比，另外一件事情才真正嚴重！”
波拉斯擺了擺手，制止了羅蘭上前，肅然說道。
“我之前其實沒有說實話，城中不是有可能出現魔化的污染，帶來異變……而是已經出現！”
“什麼？”
羅蘭訝然。
“如果處置不當，萊納世界必亂，亞特萊茵還得把更多經費和人員投入到這邊。
到時候，極有可能……不得不放棄這個世界！”
羅蘭連忙細問詳情。
波拉斯道：“雖然萊納世界百年之前就已經被我們征服，但一直以來都有零星的抵抗，甚至還涉及到高階的力量。
這裡涉及到了帝國核心利益的所在，也就是曾經爲提尼亞拉部族擁有，後來落到我們手裡的那座魔晶礦！
圍繞着它，帝國曾經與多個文明和種族展開戰爭，當中也包括了魔鬼以及與那些地獄魔鬼有所勾連的勢力。”
“您的意思是，萊納世界其實是得到了那些爭奪者的幫助？”
“沒錯，如果不是有外援的話，他們根本無法做到這一步。”
“那這可就麻煩了。”
萊納世界本身已經墮落至低魔，根本無法對亞特萊茵造成任何威脅。
但在外部勢力的影響下，一切都充滿了變數。
“我要儘快把他們安排在這裡的釘子拔除，所以這段時間都不能在塔裡鎮守了，但你不要表現出任何異常，最好是照樣歌舞昇平，安穩人心之餘，迷惑那些盯着法師塔的眼線。”
波拉斯大法師給羅蘭佈置了一個任務。
“歌舞昇平……好吧，我明白了。”
不就是內緊外鬆嘛？
總不能波拉斯外出追查了，城中到處謠言四起，風聲鶴唳，內部又人心惶惶吧？
……
談話之後，波拉斯大法師就秘密離開泰瑞城，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像他這樣掌握傳送法術的法師，往來各地還是頗爲便利的。
他可以通過之前留下的錨點在各大城市移動，必要的時候緊急聯絡，就能夠趕回泰瑞城。
但爲了避免那些眼線有所發現，他留下了一個幻影分身，時不時的公開露面。
而羅蘭則是按照他的囑咐配合行動。
對於法師們來說，快速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最好用的無非就是召開奧術沙龍，探討新的研究課題。
正好最近一段時間，原本屬於歐託多克斯學派的成員陸續跳槽，加入了賽里斯學派。
羅蘭索性藉着這樣的機會召開座談會，讓大家彼此認識，以及談論接下來的主要研究。
法師塔內，賽里斯學院。
“我們賽里斯學派現有的主要研究方向，計有賽里斯符文，賽里斯神符（神性化），賽里斯魔法牌（暨書法，印刷術相關研究），真言術，祈願術，賽里斯咒語等等研究……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非常好的取巧方式，那就是翻譯原有的傳統法術，進行魔改。
大家可以根據自己能力以及興趣愛好加以關注，如果想要立項研究，可以找我商量。”
隨着羅蘭的述說，衆人私下議論起來。
“羅蘭閣下掌握着賽里斯符文的相關經費，‘百字一期’，‘一字萬金’，動輒就是上百萬金幣，說話還真是有底氣呀！”
“不僅僅只是委員會給的底氣，賽里斯魔法牌這些項目本身就能賺錢，各種各樣的奧術成果，也都相當於金礦，我早就有興趣研究一二了……”
“或許可以試試看咒語的方面……”
在場衆人當中，最爲興奮的當屬莫雷拉。
他原本就是心向賽里斯學派的第三方人士，被分配到西萊納法師塔，難免邊緣化。
但現在，賽里斯學派的影響力終於延伸到了那裡，他也可以非常方便的進行相關的研究了。
“羅蘭，這次的幻影魔法牌公開賽雖然出了事故，但從奧術的層面來看，卻是相當的成功。
我們打算正式開啓與魔法牌相關的契約之靈研究。”
座談會後，他和布萊茲一起去了羅蘭的辦公室，找到他洽談經費的問題。
雖然他們自己也是高階法師，但若有羅蘭這個學派領袖背書的話，無疑能夠申請到更多的國家經費，以及更大的便利。
“這個沒有問題，我會以自己名義爲你們寫推薦信的，不過記得，不要涉及到惡魔和深淵的領域，現在這些有點敏感。”
羅蘭大方的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羅蘭閣下，我這裡有一個項目，是過往在西萊納法師塔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進展的，不知您是否感興趣。”
又一日，有名即將回去的原歐託多克斯學派成員前來辭行，略帶幾分扭捏的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他名爲彭多斯，是擅長符咒與符文學研究的中階法師。
“哦？竟然還是個研究時長兩年半的老項目？”
羅蘭頓時來了興趣。
這可是很容易出成果的啊，畢竟已經有所積累，甚至可能只差臨門一腳了。
如果是那種沒有前途的，也可以藉口已經研究了太久而直接砍掉，根本沒有什麼壓力。
彭多斯道：“沒錯，我希望把法術卷軸當中的「火球術」小型化，製作成爲方便易用的符咒類型，最近更是受到您的賽里斯魔法牌啓發，想要製作成爲對應的魔法牌。
我把它命名爲‘起爆符’……”
這東西讓羅蘭想到了前世藍星當中某個動漫裡面的幻想物品。
起爆符乍看起來普通尋常，但實際上，絕對稱得上是足以改變戰爭形態的戰略物資，具有着相當高的價值。
它的威能應當與手雷相似，但是攜帶更爲方便，使用更爲靈活。
就和過往的印刷術一樣，這種東西在實驗室裡面精工細作，利用名師巧匠的手段造出那麼一小批，完全不成問題。
只要不惜代價，不計成本就可以了。
但限制着它大規模應用和實戰化的，恰恰就是這些成本。
如果成本明顯大於同類的話，那它就永久只能活在實驗室裡！
彭多斯在這個方向上面有着很深的研究，侃侃而談，甚至給了羅蘭不少啓發。
羅蘭嘗試着把一些道教符籙與六甲秘祝的相關部分拿出來與之討論，結果發現，裡面還真頗有幾分相通之處。
或許，可以相互借鑑……
“伱去找斯考德和博納他們商量吧……”
一番親切而友好的談話過後，羅蘭同意支持對方的研究。他現在作爲學派領袖，手中擁有的不僅僅只是經費了，還能夠協調手底下相關人員的奧術資源。
但他同時也提醒道：“我也沒有辦法強令他們分享成果，你必須拿出等價交易的條件。”
“這個自然，我手中有一些符咒相關的秘法……對了，這裡有份副本，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彭多斯連忙答應，甚至很有眼色的奉上。
對於這種東西，羅蘭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
羅蘭的一番操作，果真巧妙轉移了衆人的注意力。
雖然爲了安全考慮，泰瑞城中還是沒有解除軍團管制，但是法師塔內已經逐漸恢復過了來。
7月初：葬禮舉行，升官受勳。
2號：加洛託付歐斯字母音標方案和歐斯魔法文字。
3號：座談會舉行。
4~5號：各人洽談項目，交換資源。
6號：打牌。
7號：打牌。
8號：“羅蘭啊羅蘭，現在諸事不順，你臨危受命，坐上高位，理應負起責任，怎麼天天都在打牌！”
9號：和艾爾，狐耳娘打牌。
10號：和蘿莎，阿塔莉打牌。
……
因爲要穩住陣腳的緣故，羅蘭執行着波拉斯交代的任務，表現得悠閒自在。
但現在整座泰瑞城都處在戰時的軍管狀態，以羅蘭爲首的領導班子，堪稱責任重大。
他暗地裡可不敢像表面上那樣輕鬆自在，無所事事。
這段時間，羅蘭還抽空關心了一下造成當前局勢的罪魁禍首皮耶羅。
根據資料顯示，皮耶羅也只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他原本是個被戰火所害的半精靈，懷着對亞特萊茵的仇恨，甘心被魔鬼利用，但是對於那魔鬼的來歷還有更多的內情，同樣一無所知。
至於阿加特斯，無非就是百年前的皮耶羅罷了。
同樣的遭遇，不同的出身，來歷……
深究下去，果然一切責任都在外部勢力！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中旬。
西萊納法師塔的人已經陸續調回，調查組也把加洛，皮耶羅等人帶走。
甚至就連塞拉德，都被羅蘭放了回去。
波拉斯忽的暗傳密信，告訴羅蘭一件不利的事情。
“我發現達哥兄弟會已經被一夥不明來歷的人控制，就連赤沙軍團，黑龍王朝都有所異動！”
緊接着，軍團留在城中的負責人也向作爲代理塔主的羅蘭稟報了一件事情：“城中發現‘拜魔會’異動，疑似百年之前有心人散佈的邪惡教派！”
他們雖然剿殺了對方，但卻只是斬殺一些不知情的小嘍囉。
真正的大魚還沒有抓住。
一時間，各方混亂，應接不暇。
不要說沒有什麼主政理事經驗的羅蘭了，就是逐漸解除限制，恢復實權的華生大法師同樣感覺頭疼。
好在亞特萊茵緊急支援了一批魔法奇物，擁有「偵測混亂」效果的目鏡到來，暫時緩解了這樣的局面。
奧術帝國依賴於鍊金術和魔導技術，把魔法的應用延伸到了枝節的末端，因而手底下的辦事人員也能有對應的力量可以用。
……
7月中旬，泰瑞城中。
高壓狀態下的城市迎來了久違的大型活動。
新一批賽里斯魔法牌問世，卡佩爾公司優惠大酬賓！
不惜成本的營銷，把蕾西代言的廣告鋪到各大街道。
民衆們驚奇發現，其中赫然有迭戈的角色牌！
“迭戈，那不就是前段時日拯救了泰瑞城，拯救了萊納世界的英雄嗎？”
“這是個好小夥啊，差點也成爲公開賽冠軍了。”
就好像賽里斯不養閒神，魔法世界的人民玩牌的話，也不會怎麼喜歡弱勢卡牌。
同樣是神仙受香火，也有熱廟和冷廟之分。
有些香火鼎盛，客流如織，有些則是一年到頭都不見幾個人影，過年有盤冷豬肉吃都成奢望。
但……
架不住這張牌便宜啊！
民衆往往接受容易得到的服務，佔些便宜。
僅僅只需要1個銀幣，其他同類卡牌10%左右，近乎白送的價格，就能擁有一張“英雄牌”，對於普通民衆而言，還是擁有非常大的吸引力的。
街道上面排起了長隊，領取卡佩爾公司發放的折扣券和諸多讓利禮品。
莫伯倫這次算是下了血本，狠狠的進行推廣宣傳。
羅蘭沒有出席這樣的場合，但在法師塔中，也忽的一怔。
他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信念凝聚，匯入迭戈的傳說牌。
他掏出這張牌，發現上面光華流轉，類似當日大賽盛典的感應再次涌來。
正當這時，薩瓦蘭，王宮中。
國王阿卡姆十四世正在和臣下商議，探討配合羅蘭授意，積極宣揚迭戈事蹟的問題。
以國家力量進行主導，向來都是封神的必要條件，這是神權世俗化的一大表現。
賽里斯歷朝歷代的政權，在這方面做得尤其突出，也是能夠體現特色的一種東西了。
無人注意到，殿堂一角，有個穿着內侍衣服的身影端着托盤進入，忽的面露兇惡之色，越過人羣，猛然向國王衝去。
他在衝刺的過程中，已經將托盤扔開，藏在袖裡的匕刺向國王。
“陛下！”
羣臣震驚，呆若木雞的看着那刺客把國王殺死。
“抓刺客，抓刺客！”
呆滯過後，衆人驚呼起來。
有些大臣面色慘白，駭然退後，有些自恃勇武，想要上前擒拿刺客，有些則是喊破喉嚨，驚慌失措。
刺客沒有理會這些人，從容退後幾步，咬破口中毒囊。
慢了一步的護衛蜂擁而入，但卻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國王捂着心口，倒斃在了王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