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感冒比心蕊自己預想的嚴重。頭昏昏的,有點咳嗽,整個人都沒力氣。

心蕊一大早就退了酒店的房間,直奔戰峰家。她就不相信她這幅病懨懨的樣子,戰峰還會狠心得起來。

鼓起勇氣按了門鈴。開門的卻是政凱奶奶。

‘喲,心蕊怎麼來了?’

‘歐陽奶奶,我昨天就來了。可是戰峰叔叔把我趕出去了,害我淋了雨還感冒了!’邊說還邊咳了咳,此時不博同情更待何時!

‘那孩子怎麼這麼過分呀!心蕊,快進來快進來!’

‘就是就是,還說什麼我已經長大了,要自己照顧自己!’心蕊得意洋洋地拖着行李進門,還不忘告一下戰峰的賬。

‘真是對不住了!我們兩家人都這麼親,他真是太過分了!等他晨跑回來我好好說說他!’

‘嗯,還是歐陽奶奶對我好!’

原來是不在家,心蕊鬆了一口氣。

‘歐陽奶奶,我晚上都沒睡好,頭又昏,我可不可以先睡一下!’

‘當然好。來,這裡還有一間空的客房,你就在這裡先休息着。奶奶給你找點感冒藥來!’

‘嗯,太謝謝奶奶了!’

有了歐陽奶奶的幫助,看戰峰還如何趕自己走。更何況,我先賴在這裡睡着再說,我就不信你還能把我丟出去。心蕊在心裡得意地想着。

吃了歐陽奶奶的感冒藥後,心蕊真的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一會,戰峰就回來了。果真被訓了一頓。

‘戰峰,你幹嘛呀?昨晚把人家杜家的孫女趕出去幹嘛?’

‘媽,你怎麼知道的?’

‘人現在在客房呢!吃了感冒藥睡着了!真是過分,大晚上的不讓人家進門!’

‘你不知道就別亂說!還有,你幹嘛讓她進來呀?’

‘來者是客,還病怏怏的一小女孩,就你們這些個當兵的人忍心!’

‘真生病了?’

‘自己去看!臉白得跟紙一樣!’

戰峰衝了澡,換下因跑步而汗透的衣服並且洗完之後,纔到客房看心蕊。

心蕊睡得很不安分,畢竟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只是吃了藥的緣故,所以昏昏沉沉的。

戰峰坐在牀沿邊,看着她那揪在一起的小臉,自責又心疼。他真不知道拿這樣的心蕊怎麼辦。

怎麼就不聽話了?以前大人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都不反駁的乖女孩如今怎麼就這麼執拗,這麼大膽了呢?

‘戰峰叔叔,你幹嘛騙我?你們家明明還有客房!’

‘你怎麼醒了?’

‘哪裡睡得着,還怕你把我丟出去呢!只是頭太暈了,所以昏沉沉的。’

‘好好睡一覺吧!’戰峰避開心蕊的問題,幫她蓋了蓋被子,勸她睡覺。

‘你不趕我走了?’

‘先睡!’

‘哦!’

戰峰起身準備走,不想心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戰峰叔叔,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傻瓜,叔叔永遠都不會討厭你的。你不記得以前叔叔有多喜歡你了?你考試得第一我還送過你書包呢!’戰峰轉過身來對着心蕊溫柔地說到,此時,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在一個叔叔的立場,只限於叔叔的位置,繼續喜歡和呵護這個女孩子。

‘我當然記得!可是,如果我不想再叫你叔叔了呢?我不想做你的侄女?’

‘本來就是叔叔,當然就只是叔叔!’

‘你知道不是的!我,我。。。’

‘心蕊,我只想做你的叔叔。如果你有什麼別的想法,那你就不要再想留在這裡。我說得出做得到!’

‘我知道,你做得到!只是真的沒想到,最好的戰峰叔叔也可以這麼狠!’心蕊鬆開了戰峰的手,‘戰峰叔叔,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眼淚順着眼角流出,不一會就打溼了枕頭。

心蕊從不懷疑,軍人們那說得出做得到的堅定。叔叔,戰峰叔叔,還有其他的軍人叔叔們他們都是這樣的。

心蕊不明白,怎麼自己的愛情還沒開始,就處處受阻。

還沒表白就被拒絕,還沒開花就被不看好。

孤身一人闖海港,到底該何去何從?

‘睡着了麼?要不要叫她起來先吃點東西?看樣子這兩天都沒好好吃呢!’戰峰媽媽問剛從客房出來的兒子。

‘不用了,讓她先睡吧!’戰峰想着她估計現在也吃不下東西。

‘到底怎麼回事呀?媽左思右想也覺得你不至於是會爲難一小姑娘的人啊?’

‘媽,你就別再問了!我等一下就回部隊了!心蕊要住就讓她住!’

‘這麼早去幹嗎?平常不都是下午才走的?‘

‘今天有特殊任務,要早點到!’其實只是不想在家裡看着楚楚可憐的心蕊了。

突然一下,子君的樣子迸入戰峰的腦海。戰峰不禁想:要是子君在該多好啊!一家人可以帶着心蕊到處玩,好好地接待她。而不是這樣處心積慮地避着她。子君,你真是太狠心了,就這樣丟下我和政凱,太狠心了!

無時無刻,妻子還是在心裡。一遇到什麼事情就會想要找她商量,想着若是她在會如何如何。

心蕊迷迷糊糊睡了一上午,中午起來到客廳一看已不見戰峰的身影。

‘歐陽奶奶,戰峰叔叔呢?’

‘他部隊有事,提前走了!丫頭,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奶奶給你頓了點粥,快點趁熱喝了!’

‘好,我真的餓了!’

歐陽奶奶邊看着心蕊喝粥,邊想:這孩子到底跟戰峰是怎麼了啊?總覺得奇怪!戰峰那問不出什麼,不如問問她好了。

‘心蕊,你怎麼突然跑到海港來了?’

‘哦,我來這找工作的!我不是今年大學畢業嘛,我很喜歡海港所以就來了。’

‘找工作,你戰峰叔叔不可能不幫你的啊!真的是來找工作的?’

‘其實,我是擔心戰峰叔叔和政凱,子君阿姨不是剛。。。’

‘這樣啊。。。’歐陽奶奶已經猜到七八分了,難怪自己兒子會那麼反常。雖然子君不在了,兒子身邊肯定是需要人的,可眼前這小姑娘真的不靠譜。還是戰峰戰友的侄女,這輩分都亂了。

‘心蕊啊。。。。’

‘歐陽奶奶,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你先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只是想照顧照顧戰峰叔叔還有政凱,我真的不奢望什麼!您就讓我住下好不好?’

‘傻孩子,戰峰都說讓你住了,我還趕你幹嘛!反正週一到週五戰峰也不在,你放心住着,慢慢找工作!’

‘嗯,謝謝歐陽奶奶!’

‘不客氣!’

原來要五天見不到他了。真狠心,走都不跟我說一聲。不對,我不是說不奢望什麼嗎?杜心蕊啊杜心蕊,你真該打!心口不一,口是心非,虛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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