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夢龍, 夢龍!’心蕊搖搖趴在自己牀邊睡着的夢龍。

‘心蕊,你醒了!肚子餓不餓?我去買早餐!’夢龍揉揉眼睛,最關心的依然是心蕊。

‘不用了, 你一夜都沒睡好, 快點回去休息一下吧!’

‘沒事, 我不累!’夢龍故意說得很輕鬆。他其實是不想離開心蕊, 心蕊昨天晚上一直哭到12點才睡着, 他是真的擔心她。

‘別硬撐了!回去吧!我沒事了,就像做了場夢一樣!夢醒後我依然會好好過我自己的生活!相信我,夢龍!’心蕊說得很認真, 她真的很想讓夢龍相信自己,也很想這樣說服自己。最重要的是, 她覺得她需要一個人來消化一下, 她需要自己一個人冷靜地想想。

‘那好吧!我先回去, 等一下晚上來找你一起吃飯好不好?你不是說領了工資要請我吃飯的?’

‘好!’心蕊勉強地笑了笑,夢龍啊夢龍, 你爲了陪我,連這個理由都搬出來了,我還怎麼拒絕呢?

夢龍走後,心蕊再次倒在牀上。使勁地想啊想,自己真的被拋棄了?戰峰真的就那麼離開自己了?這一次我又輸給了什麼?輸在我的少不更事, 我撐不起一個家麼?我會不會真的恨他?爲什麼他至始至終連句對不起的話都沒有?他真的就那麼捨得丟下我嗎?他真的真的不再喜歡我, 不再愛我了。。。

想着想着, 眼淚順着臉龐流了下來, 這一次, 是無聲地哭泣。

陽戰峰啊陽戰峰,如果不是你, 那在我身邊的是誰又有什麼關係?我都不會在乎!如果,我們真的輸給了那些什麼所謂的狗屁理由,那麼我想說,我輸得很不甘心!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我們要爲了自己而活,不能因爲別人而委屈自己嗎?你還是做不到是不是?你做不到違揹你的雙親!你捨不得苦了你的兒子!可是,你就捨得讓我難過?你真的只當我是個孩子,至始至終,你也沒覺得我是真的長大了,所以你纔會對我這麼沒有信心,你纔會到最後,還是連機會都不肯給我是不是。。。

整整一天,心蕊就是在這些問題裡打轉,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哭了又笑,笑了再哭。。。最後的最後,她發現,不管怎樣,她也不會恨那個人!沒用的她,對於他,恨不起來!

雖然喝醉了,但是整個晚上,戰峰還是睡得極不安穩。早上醒來,看到睡在懷中的麗雲,他嚇得不輕。‘又是酒精惹的禍!真的是可笑!’可是戰峰一點都笑不出來。

‘戰峰,你醒啦?’麗雲溫柔地問着戰峰,手還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

‘嗯!你怎麼會在我房間?’雖然看着那亂七八糟丟的一地的衣服,戰峰就明白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還是好奇,爲什麼麗雲會在自己的房間。

‘昨天,我看你心情不好,你房間又總是有奇怪的聲音發出,我擔心你就進來看看你。哪知我剛一進門,你就。。。’

原來,原來。。。

‘對不起,我喝醉了!’

‘戰峰,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我們不是已經決定要在一起了嗎?你是不是又想反悔了?’

‘沒有,麗雲,你想多了!是啊,我們在一起了!’戰峰抱着麗雲,看着她心情複雜地說到。

‘太好了!戰峰,過了這麼多年,我們竟然又在一起了!我太高興了!我們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吃個飯慶祝一下好不好?’

‘都聽你的!’

‘太好了!’說完,麗雲還開心地在戰峰的臉上親了一下,只是戰峰呆呆的,沒什麼反應,臉上依然掛着幾乎快要僵掉的笑容。

麗雲非常高興,更是因爲晚上的約會而激動得不行。拉着戰峰媽媽在房間試衣服都試了半個鐘頭。

‘伯母,你說是這件藍色的裙子好,還是這件紅色的好?’麗雲很苦惱地問。

‘我看都好!你穿什麼都好看!’

‘真的啊?’

‘我騙你幹什麼?’

‘那我就穿這條藍色的吧!紅色的太豔了,我怕戰峰不喜歡!’

‘行行行,戰峰是喜歡看淡雅一點的。不過,你們。。。’

‘嗯,我們正式在一起了!伯母您開心嗎?’

‘開心,怎麼可能不開心?麗雲,伯母謝謝你,真的!’

‘伯母,幹嘛這樣講啊?我也是真的喜歡戰峰纔會同意的!’

‘嗯,你們好就行!我們做父母的能盼個什麼?還不就是看着你們過得好就行!’此時此刻的戰峰媽媽是真的很感激麗雲,她明明知道現在的戰峰,心在別人身上,可是還是願意接受戰峰,接受這個家!不是真愛又豈能做到如此?

麗雲穿得漂漂亮亮的和戰峰出了門,雖然都已經三十好幾的人了,竟然還會因爲這樣的約會而緊張不安。畢竟對方是自己一直難以忘懷的初戀情人。

心蕊是在五點的時候,被夢龍從牀上拽了起來。

就有那麼巧,四個人到了同一家餐廳。一點都不想碰面的四個人,偏偏就碰到了一起。

‘戰峰叔叔,麗雲阿姨!’夢龍率先打招呼,既然躲不掉,那也不能都不講話。

‘夢龍,心蕊!’麗雲看戰峰不講話,就笑着跟夢龍和心蕊打招呼。

‘麗雲阿姨!’心蕊最後才擠出一句,算是跟麗雲打招呼。

‘你們也來這裡吃飯啊?’

‘是啊,心蕊都一天沒吃飯了!帶她來吃點好吃的!’麗雲和夢龍在攀談着,戰峰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呆呆地望着別處。

‘那不如一起吧!我們也正好定了這家餐廳!’

‘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來,都進來。心蕊,走!’麗雲招呼大家進來,還特意拉了拉心蕊的手。心蕊也不好拒絕,就被麗雲那樣拉着進了餐廳。

四個人坐在同一個桌上,怎麼都彆扭。

‘點菜吧!夢龍,心蕊,你們先點!這頓就讓我和你們戰峰叔叔請!別跟我們客氣!’

‘不會客氣的!心蕊,咱們一定要多點些!’夢龍想故意挑起點氣氛,心蕊卻並不怎麼領情。

‘別太貪心,夠吃就好!’心蕊很平淡地說了句。

‘還是心蕊心好!要向心蕊學習!心蕊,吃魚麼?要不要點個水煮活魚?’

‘好啊!’

‘吃茄子煲麼?’

‘好!’

‘再來個農家小炒肉?’

‘可以!’

‘我們點好了,剩下的你們點吧!’夢龍把菜譜遞給麗雲。

‘夢龍可真瞭解心蕊啊,選的菜一個個都對心蕊的胃口!’

‘一起吃得多了!’夢龍不好意思地說到。

‘難怪!哎,我看着這菜譜又要犯難了!’麗雲很頭疼地一頁一頁地翻着菜單。

‘拿過來吧!我來點!’戰峰終於開口了!可是一開口竟是要幫麗雲點菜,這讓心蕊心裡真的很不好受。其實從剛剛相遇起,心蕊就有時不時地在看着戰峰,但是戰峰自始自終沒有多看心蕊一眼。

麗雲不好意思地把菜譜遞給戰峰,‘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我真是沒用,每次都不知道要點什麼菜!’

‘你就是想得太多!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就行了!’戰峰看着麗雲輕鬆地說到,‘既然點了魚點了肉了,就再點個玉米排骨湯,酸辣雞丁和你最愛的香芋地瓜丸!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都是我喜歡的!’麗雲高興地不行。

‘應該夠了!你們看看還要不要點些別的?’戰峰看着夢龍問。

‘夠了,夠了!快點上菜啊,我們都餓扁了!’夢龍對着服務員誇張地說到,其實他是怕心蕊餓着了,他自己纔沒多餓呢。

菜一道一道地上來,可是心蕊自始自終都只吃夢龍點的那幾道菜。麗雲最愛的香芋地瓜丸,她一個也沒吃;她自己也很喜歡的玉米排骨湯,她一口也沒嘗;戰峰和麗雲都喜歡的酸辣雞丁,她更加不想伸筷子!

‘心蕊,你不喜歡吃香芋地瓜丸嗎?很香的!’

‘嗯,我不喜歡吃!’

‘怎麼會?我很少看見有人不喜歡這個的,就連戰峰那麼怕甜的人也還可以接受!你是不喜歡香芋還是地瓜嗎?’

‘沒有,我既沒有不喜歡香芋,也沒有不喜歡地瓜,但是我就是不喜歡香芋地瓜丸!麗雲阿姨,你不用管我,喜歡吃就多吃點!我喜歡吃茄子,魚還有肉!有這些就足夠了!’

‘喜歡的都是夢龍點的呢!夢龍,不錯啊!這麼瞭解心蕊的心思!’

‘必須的!’

奇奇怪怪的四人聚餐終於快要結束。吃到最後心蕊才發現,分開之後再見戰峰也不是那麼不能忍受的事。雖然他不怎麼講話,不怎麼開心,雖然兩人沒有交流,但是,但是,只要看到他在,看到他就坐在那裡,似乎也不錯了啊!自己可以看着他當初和子君戀愛、結婚,看着他們那麼幸福,那麼是不是表示今天,自己依然可以接受他和麗雲阿姨的結合?也許真的可以!愛過擁有過總比什麼都沒有過要好,心蕊覺得自己應該感恩,感謝戰峰這段時間帶給她的美好回憶!

‘戰峰叔叔,麗雲阿姨,最後我們一起喝一杯吧!祝福你們,真心的!’心蕊端起酒杯,認真地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兩人,眼眶含淚的說到。

‘謝謝你,心蕊!’麗雲也端起酒杯,結果坐在旁邊的戰峰沒有一點反應。‘戰峰!’麗雲回過頭來叫戰峰。

‘戰峰叔叔,謝謝你,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可以放心!’心蕊的眼淚已經流出來,夢龍握了握她的手,給她力量。

戰峰聽到這番話才真正醒悟過來,心蕊是真的想通了,心蕊是真的不怪自己了!她真的是那麼善良那麼好的一個人!戰峰看着心蕊,百感交集,不知所措。。。

‘那就我們四個一起喝了!最後也要謝謝戰峰叔叔和麗雲阿姨請我們吃這麼豐盛的晚餐!’夢龍也端起酒杯說到。

最終,四個人都是一飲而盡。心蕊更是將自己所有的眼淚和傷心都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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