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息站在宮門前,看着對面那對母子其樂融融,姜珞胭臉的笑意,是在他面前所沒有的,他的目光變得有些飄忽,卻是定格在她的身。
似有察覺,姜珞胭側目看去,便見墨長息朝着這邊緩緩靠近,頓時,笑意隱去。
他也不介意她對他如此冷淡,直接忽略跪了一地的宮人,在她面前坐下。
“你來做什麼?”依舊是那樣冷淡的語氣,墨長息也只是一笑。
“不多時便是欽天監算好的日子,屆時,你會成爲天聖國最尊貴的皇后。”
墨長息心裡是歡喜的,到那時候,她是他的皇后,而不是墨修的妃,他能徹徹底底地擁有她。
卻不像先前那般牴觸,姜珞胭神情淡淡,也不說話,她相信,墨修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你……”墨長息見她沉默,以爲她是接受了,心卻是一喜。
不等他說完,姜珞胭便道:“若沒有其他事,皇便先回去吧。”
墨長息嘴角輕抿,每次都是這樣,說不了幾句話,她便趕他走,可是墨長息也知道,來日方長,他總會讓她把墨修從心裡剔除出去。
“司制房的鳳袍已經趕製好了,大概晚會送過來,你試試,若是不合適便讓他們接着改。”
“碧禾,送皇出去。”姜珞胭自動忽略他的話,直接朝着宮人吩咐道。
墨長息眸色微黯,只是深深了看了姜珞胭一眼,到底也沒有再說什麼,轉頭離開。
長樂宮下都爲姜珞胭捏了把汗,她與墨修感情有多深,他們是知道的,但是見姜珞胭對墨長息如此無禮,他們也害怕,墨長息要是一怒之下殺了她怎麼辦?新皇性情陰晴不定,算他們待在長樂宮內,多少也能聽到一些關於墨長息的事,他治國雖不墨修,但是手段非常,心機更是深沉。
若說從前姜珞胭不怕他,如今更是不怕,墨修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最遲登基大典,一定會出手的。
到傍晚時分,司制房的總管領着人送來了好幾樣東西,鳳袍朱釵,鳳冠玉墜,一應皆有,衆人紛紛驚詫,看來墨長息要封姜珞胭爲後,是板釘釘的事了。
一間宮殿之內,清風看着眼前面色不甘的藍寧,冷笑一聲。
“再不甘又怎麼樣?皇鐵了心要立姜珞胭爲後,別說我們了,朝那些老臣都沒有辦法。”
“她是墨修的女人!”藍寧咬牙切齒,“怎麼還能成爲皇后?”在她心,那個位置只能是屬於她的,是她爲了墨長息在墨修身邊潛伏了那麼多年,姜珞胭她憑什麼?
“他喜歡,我又能怎麼辦?”清風語氣幽幽,眸閃過一道異樣的暗芒。
藍寧暗暗握拳,她費盡心思混進帝宮,又怎麼會讓姜珞胭如此得意?
如此想着,藍寧心暗暗有了思量。
清風卻只是看着她,眸自含深意,她卻什麼也不說。
雖然知曉墨修去見姜珞胭的,但墨長息在帝宮內,孟諸也難免多了幾分擔憂,在院坐了一夜,等着墨修回來,生怕他出什麼事。
直到天明時分,才見那抹身影從外面步入,臉帶着幾分笑意,差點沒閃瞎孟諸的眼。
“帝君……”見墨修直接忽略他走了過去,孟諸叫了他一聲。
墨修頓住,詫異地挑眉,“你怎麼在這裡?”
孟諸……
“帝君沒被發現吧?”
斜睨了他一眼,墨修推門而入,“你當我是那些草包嗎?”
不等他說話,他又道:“去把百里清幽叫過來。”
孟諸錯愕,看着天色剛白,“這麼早?只怕丞相都還未起牀呢。”
墨修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江山大事,孤都沒睡,他怎麼還能安睡?”
如此義正言辭,孟諸差點信了,心疼百里清幽一秒。
百里清幽幾乎是黑着臉走進來的,大清早的來叫人,墨修是越來越缺德了。
孟諸嘿嘿一笑,“丞相,帝君在裡面等你。”
墨修確實精力旺盛,反正也睡不着,乾脆百里清幽也叫過來,談談國家大事。
“找我幹嘛?”毫不客氣地拿起桌的茶,一飲而盡,百里清幽的語氣不見得多麼恭敬。
墨修微一挑眉,他是位明君,不跟他計較。
“坐。”此番找他來,也是有正事。
墨修把遞給他一封密函,“顏老王爺整理出來的名單,朝的,還有兵部的,該處理了處理了。”
另,又甩給他一本摺子,“西南兵營裡的翼家軍,派人去處理一下,還有我記得嚴家的大兒子也在,容澈快打到京城了,除了被墨長息派出去的那些廢物,那些懷有二心的,也都別留了。”
百里清幽驅散了幾分睏意,有些驚詫。
“那麼多人,要全都殺了?”
墨修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天聖不需要不忠不義之徒。”
百里清幽卻有些不贊同,“動作如此大,難免墨長息不會察覺。”
“他現在忙着登基大典,又忙着對抗容澈,京城的事還能心多少?”
百里清幽沉默片刻,道:“只是你確定,容澈真的能攻到京城?”
墨長息表面不動聲色,暗地裡卻派了不少人去阻擋容澈,在若帶兵打仗,墨長息確實不他。
“墨長息這是想把人引到京城,再一打盡。”墨修譏諷一笑,“只是他卻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抖了抖手的摺子,百里清幽認命道:“行吧,這些事我去做……”想了想,他又道:“容老夫人還在我府,你是不是去見見她?”
墨修點點頭,“晚些我便過去。”
百里清幽一頓,忽然想到趙玉笙,墨修回來了,那趙玉笙是不是也可以回宮了?
只是爲何,他總覺得心裡有些堵。
“你還有事?”
百里清幽看着他,躊躇片刻,還是道:“趙妃娘娘,在丞相府內。”
墨修眉角一挑,“趙妃?”他想了一會,纔想起是誰,“她怎麼會在你那裡?”
百里清幽把之前的事粗略地與他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