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級護工揚了揚手中提着的藥盒子,說道:“白小姐,可算是見到你的笑臉了,你現在身體不一樣了,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白若溪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的關心,把藥拿給我吧,我現在就吃下。”
陸易說道:“彆着急,呆會等管家阿姨把給你熬的雞湯送來,你喝點墊墊肚子,到時候再喝藥也不遲。”
特級護工點了點頭,很是贊同的說道:“陸先生說的極是,白小姐,你還是多少吃點東西在肚子裡,喝了藥纔不會覺得難受呢。”
病房再高級,裝飾再過豪華,也不過是空洞洞房間罷了,裡面住的人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境住在裡面,其他人或許並不會知道吧。
白若溪心底難受,傷心那個她未曾謀面的孩子。
但她見特級護工和陸易兩人都在安慰於她,便連傷心也不好意思表現太多,害怕傷了這兩個關心她的人的心。
白若溪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這樣爲我着想,我覺得很是過意不去。”
白若溪又轉頭對陸易說道:“你公司的事情那麼忙, 以後就不必特地趕過來看我了,有時間多休息,休息,不要爲了這些瑣事,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彷彿一下子長大了一般,白若溪突然變得學會體貼別人了。
陸易聽了,心頭也有些頗受感動,自覺自己平日裡來還是對白若溪關心不夠,要不然白若溪也不會特意想要跟他說自己懷孕的事,都找到不合適的時間。
陸易心下不由得一陣悵然,沒有說話,微笑着伸手輕輕的摸了摸白若溪的頭髮。
白若溪開口說道:“也不知道我媽媽現在怎麼樣了,我現在躺在病牀上,才發覺一個人呆在病房裡是怎麼樣的孤單寂寞。”
陸易聽了,說道:“我會常常來看你的。”
白若溪搖了搖頭,說道:“我都好久沒去看望她了,也不知道她的情況。”
白若溪說着,眼睛含淚的看了陸易一眼,繼續說道:“甚至,連她病重的消息,都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
她生得好,眼淚掉下來的時候,看得人真是恨不得替她哭了。
陸易摸了摸白若溪的頭髮,說道:“你若是擔心,我讓那邊照顧你媽媽的人常給你彙報情況,這樣你就知道你媽媽的情況了。”
白若溪搖了搖頭,哭着說道:“不,我想自己去看望她。”
特級護工正在整理病房裡的東西,聽了白若溪的話,便開口勸道:“白小姐,你的身體剛纔動過手術,實在是不適合活動,不如等過些日子,問問醫生再說也不遲啊。”
白若溪的眼淚止也止不住,聽了特級護工的話,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陸易說道:“好了,快別哭了,再哭下去就變醜嘍。”
白若溪點了點頭,卻不敢開口說話,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陸易微微一笑,說道:“等你身體好點了,我帶你去國外逛逛。”
白若溪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說道:“不用管我,對了劉小姐怎麼樣了,今天沒把她給嚇壞吧。”
陸易見白若溪主動提起劉思思,心中略有些躊躇,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起。
白若溪看出陸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便說道:“之前都是我不好,心裡着急媽媽的項鍊,便跟劉小姐動了手。”
白若溪看了看陸易的臉色,繼續說道:“你如果見到劉思思小姐了,替我給她賠個不是,等我身體好了,我再親自給她道歉。”
陸易摸了膜白若溪的頭髮,柔聲說道:“你不要太過擔心,劉思思那邊我會去跟她說的。”
白若溪把頭輕輕的靠在陸易的懷裡,說道:“只是我媽媽的項 鏈......”
這個項鍊到底是什麼情況,陸易並不清楚 ,他那天趕到醫院裡,劉思思和管家阿姨告訴他當於天的事情,但是他並沒有太過確信。
陸宅的主樓裡也並沒有安裝監控,自然也就無從下手調查,而那些女傭口中的話,也不知道能有多少的口信度。
陸易此次聽到白若溪再次提起項鍊,心裡頭多少還是心平氣和的多些。
想了想,陸易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你的身體不好,就不要操心這些事情了。”
白若溪搖了搖頭,神色焦急的說道:“怎麼可能不操心呢,我媽媽病重在牀,那是她留給我的唯一一個念想了。”
白若溪的聲音裡開始帶了點哭泣聲,說道:“倘若......倘若我媽媽真的有個什麼,那條項鍊就是我唯一能留下的關於她的東西了。”
陸易撫了撫白若溪的肩膀,問道:“你能確定項鍊就是劉思思拿的嗎?”
白若溪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剛開始 的時候,我並不是很確定,因爲我媽媽的項鍊並不是什麼明貴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獨特性,直到我親眼看到劉思思小姐,脖子上帶着我媽媽的項鍊。”
白若溪眼睛裡又含 了一汪淚水,繼續說道:“劉思思小姐也許只是一時拿錯了也說不定,但是這條項鍊對我的意義真的很是重要,我希望她能還給我。”
特級護工見兩人說起私事,便悄沒聲息的走了出去,還貼心的幫助她們帶上了房間的門。
雖然白若溪嘴上說的是劉思思一時拿錯,但兩個人心裡都清楚,拿錯的可能性確實太小了。
對於陸易來說,他認識的劉思思是個高職人員,並不可能在乎一條項鍊,再說了,白若溪的家境陸易是清楚的,項鍊便是再貴重,也不可能貴重到讓劉思思去偷的地步,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而白若溪,口中說着原諒劉思思的話,甚至還對陸易說讓他代替她去給劉思思道歉,但是心裡想着的卻全然不是這回事。
白若溪的孩子因爲這場事故已經沒有了,她恨劉思思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想到讓陸易給她道歉呢。
只是這招以退爲進,看來還是得了陸易的歡心,白若溪心裡這麼想着,嘴上不由得更加小心的說道:“陸先生,你要是不好意思給劉思思小姐講,可以請管家阿姨過來,她待我最是要好了,再說,管家阿姨同樣是女人,應該可以幫幫我們的。”
陸易沒有說話,白若溪接着又說道:“再說,管家阿姨見過我戴那條項鍊的,她應該知道那條項鍊的樣子,找 起來也會方便許多。”
說完,白若溪輕輕擡起頭,仰着下頷看着陸易,問道:“陸先生,你覺得怎麼樣呢?”
陸易聽到白若溪說,管家阿姨見過她戴那條項鍊,不由得心頭一動,之前劉思思把陸易叫到一旁,就是爲了防止白若溪對陸易滿口胡說,卻沒想到自己多做的手腳,竟在此刻成了她的罪證。
因那陸易想到管家阿姨之前提起,她從未見過白若溪戴過項鍊,因此,對劉思思的話也起了點疑惑。
陸易不明白管家阿姨和劉思思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這才說的謊,對於白若溪的話,他同樣是半信半疑。
陸易想了想,不由得開口問道:“你說管家阿姨見過你戴那條項鍊?”
白若溪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前些天的事情,因爲你平日裡忙,我便叫管家阿姨陪着我一起去逛商場,還給你帶了禮物回來的,你忘 了嗎?”
她的語氣帶了點嬌嗔,似是在責怪陸易竟然 忘了這件事情。
那天白若溪回來,確實是帶了禮物給陸易的,不止陸易,甚至 連劉思思都有份禮物。
這件事情陸易自然是記得的,只是他事情到底忙了點,一時半會纔沒有想起來。
陸易便接着問道:“你告訴管家阿姨你戴的項鍊是你媽媽送的了嗎?”
白若溪做出凝神細想的樣子,半晌,搖了搖頭,說道:“那天我倒是沒有提起,不過在那之後,我有提過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最近這些天,我媽媽病得厲害,我本來是打算去照顧她的,管家阿姨聽說了這件事情,還特意安慰我呢。”
陸易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病房裡漸漸安靜了下來,白若溪心裡知道,看病也罷,下藥也好,萬事萬物自有它的章程,千萬不可操之過急。
對於陸易來說,現在這個度已經夠了,說得再多,反而惹他生了疑心。
白若溪看得出來,陸易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有些事情,還不如帶點音訊,到於剩下的東西,就讓他自己查看好了。
又過了一會,有人在病房外面敲門,陸易去開了門,發現是管家阿姨過來送吃的。
管家阿姨手上提的東西滿 滿 的,打開食盒,滿屋子都是食物的香氣。
白若溪不禁笑道:“還是最喜歡吃管家阿姨你做的飯了,我躺在這病牀上,只覺得自己嘴巴里沒有味道,還想着定是吃不下東西呢。”
管家阿姨聽了白若溪的話,不禁心疼的說道:“白小姐,你喜歡就多吃點,不夠的話,我回去再做給你吃。”
又見白若溪臉色蒼白,管家阿姨說道:“怎麼半天功夫沒見,白小姐你瞧着又憔悴了不少。”
白若溪微微一笑,說道:“那是因爲餓的,醫生交代了,要明天才能進食,不好意思啊管家阿姨,要浪費你的心意了。”
管家阿姨見白若溪說話竟然這麼客氣,不由得說道:“白小姐您說哪裡的話,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只要您吃得開心,便是我的功勞了。”
陸易說道:“醫生只是說不能進食,沒有說不能喝湯的,多少喝點雞湯吧,也好墊墊肚子,喝下藥片時便沒有那麼苦了。”
管家阿姨見陸易這麼體貼,不由得說道:“還是陸先生最貼心不過了,白小姐啊,這是從鄉下采購過來的土雞,吃起來最有營養了,你要是不能吃肉,只喝點雞湯也能補補身子啊,哎呀,白小姐啊,你實在 是太瘦了。”
白若溪笑了笑,說道:“那就聽你們的,我怎麼感覺好久都沒有吃到管家阿姨做的飯菜了,聞着這個味都饞死我了,陸先生,我把湯喝了,你也多少吃點呀,忙了一天了,多少吃點東西,人才能撐下去呀。”
陸易見白若溪自己都躺在病牀上,竟然還這麼關心自己,不由得心生感動之意,動情的說道:“不用太擔心我,你看看你自己,瘦成什麼樣子了,管家阿姨。”